灵泉边的甜蜜还未消散，九重天上便降下泛着金光的诛妖令。朱红绸缎上“除魔卫道”四个大字刺得我眼眶生疼，玄渊却将我护在身后，蛇尾卷起满地佛骨璎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叮！检测到天道意志降临！仙门十万大军已兵临山下！”001系统的声音都破了音，“建议启动‘时空裂隙’紧急逃生！”


    “逃？”玄渊突然笑起来，冰刃在掌心旋出妖异的弧光，“他们当年在雪原屠妖谷，在璇玑宗布杀阵，如今又想拆散我们？”他转头看我时，瞳孔已裂成竖线，“小白，这次换你躲在我身后。”


    云层中传来震耳欲聋的仙乐，三十六位金甲仙将脚踏七彩祥云现身。为首的天将手持诛魔戟，声如洪钟：“螣蛇玄渊，犯尽杀孽，速速伏法！”话音未落，万千道灭妖神雷便劈落而下。


    玄渊周身魔气暴涨，凝成的巨盾在雷海中寸寸碎裂。我看着他后背渗出的黑血，想起他剜目为聘时的决然，想起百年间用鲜血浇灌我的温柔，心一横便化作流光冲了出去。


    “芭拉！”玄渊的嘶吼被天雷炸响淹没。我展开羽翼挡在他身前，青鸾血脉在神雷中沸腾，每一片羽毛都在燃烧。剧痛让我几乎昏厥，却仍强撑着转身对他笑：“这次换我保护你。”


    仙将们的攻击愈发猛烈，诛魔戟刺破我的左肩，鲜血溅在玄渊震惊的脸上。他突然发出非人的咆哮，蛇尾暴涨至千丈，鳞片间迸发出足以撕裂空间的魔气。我感觉腰间一紧，被他拽入怀中，下一秒，仙将们的惨叫声便响彻云霄。


    “谁准你们碰她！”玄渊徒手撕碎金甲，獠牙咬断仙将喉管，眼底的猩红几乎要将理智吞噬。他每杀一人，身上的魔气便浓郁一分，直到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不祥的暗紫色。


    我强忍着剧痛捧住他的脸：“够了，玄渊……”话未说完，最致命的九天玄雷轰然落下。他本能地要替我抵挡，却被我死死抱住。雷光中，我主动吻上他的唇，将最后一丝灵力渡入他口中，模糊间听见001系统绝望的尖叫：“警告！宿主神魂即将溃散！”


    在玄雷即将将我湮灭的刹那，一道温润的白光突然笼罩全身。司命星君手持命簿，脚踏星轨现身，他望着相拥的我们，难得露出悲悯之色：“芭拉，玄渊，你们可知这是第九十九世情劫？”


    玄渊的蛇尾猛地收紧，将我护在怀中：“滚！”他额间魔纹疯狂跳动，“什么情劫，什么天道，都别想再分开我们！”


    司命星君轻叹一声，命簿无风自动：“你们本是天界司命与战部太子，因私定终身触犯天条。天帝判你们历经百次轮回，若仍执迷不悟……”他看向翻滚的雷云，“下一世，玄渊将魂飞魄散，而芭拉永堕畜生道。”


    “我不信！”我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玄渊按在怀里。他周身魔气翻涌，突然冲向三生石，冰刃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斩下。巨石崩裂的轰鸣声中，他抓起一块碎片抵在我心口：“既是劫，我便逆天改命成你的孽！”


    司命星君的声音被碎石风暴淹没：“你们若强行斩断因果，将承受万倍反噬！”玄渊却不管不顾地将我抱起，用身体挡住飞溅的石片，在我耳边低语：“还记得雪原上的誓言吗？生生世世……”


    剧痛袭来，我感觉灵魂再次被撕裂。001系统的提示音断断续续：“检测到……世界线崩溃……启动紧急修复……”最后的意识里，玄渊的吻落在我额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等我，小白，这次换我来找你……”


    再次睁眼时，我置身于一片混沌的星海中。司命星君悬浮在不远处，命簿上的字迹飞速变幻：“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他抬手一指，画面中出现遍体鳞伤的玄渊，“若你能在百日内唤醒他的记忆，便可重塑神魂。”


    我望着画面里紧闭双眼的玄渊，握紧了拳头。001系统适时响起：“已开启‘记忆回溯’功能！宿主请选择轮回节点！”星海中浮现出无数光点，雪原上的垂耳兔与黑豹幼崽，冰洞里失控的少年，还有灵泉边以血养花的痴情身影……


    “就从最初开始。”我深吸一口气，踏入最近的光点。这一次，我一定要打破命运的枷锁，让玄渊知道——无论是天界戒律，还是天道轮回，都无法斩断我们刻入灵魂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