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为什么要怕。”袁春轻笑一声，“更何况有叶仙姑你在，区区一个女鬼，弹指一挥间便可灭了吧。”


    叶昭愿看着身上黑气环绕的袁春，目光微凝。


    “你接触过510的女鬼？”


    袁春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吗？”叶昭愿低声呢喃了一声。


    袁春没有接触过510的女鬼，那他身上的黑气就不好解释了。


    不是被鬼缠上，便是冤孽太重。


    叶昭愿反倒是希望袁春现在说的是谎话，不然袁春就算不是这次案件的凶手，那也与其他凶杀案逃脱不了关系。


    “有关510的女鬼，我有些问题想问一问你，不知道我们能否到你家中坐坐。”


    想要了解一个人，当然要从各个方面去入手。往往一个人家中的摆设，氛围，都能看出一些端倪。’


    袁春没有拒绝，“叶仙姑，顾道长请。”


    “打扰了。”叶昭愿说着，领着顾希微一起进入袁春的房子里。


    入眼就是满眼的白色。白色的墙，白色的桌椅，白色的沙发……


    叶昭愿竟然没有发现一点其他的颜色。叶昭愿现在可以很肯定袁春一定有问题，就算本来没有问题，一直住在这白茫茫的家中，袁春也会出问题的。


    袁春如寻常人一样，邀请叶昭愿和顾希微在客厅坐下，然后为她们倒了杯水。


    “叶仙姑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一定好好配合。”


    叶昭愿对着袁春露出一个笑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袁春。”


    “袁先生，万生遇到510女鬼的那个晚上，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或者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袁春手摩挲着杯子，淡淡道，“有。我听到了万生回来的动静，也听到了他老婆打开房门时的咒骂。”


    “还有吗？”叶昭愿声音平缓道。


    袁春抬起头看向叶昭愿，“我看到万生跑了之后，那女鬼带着万生的老婆回到了510。”


    叶昭愿点了点头，“那之后你做了什么？”


    袁春似乎想要从叶昭愿脸上看出些什么，紧盯着叶昭愿，“之后，我就回房间休息了，毕竟我第二天还得上班。”


    “好的，我知道了。”


    袁春有些失望，“你不问我为什么没有去救万生的老婆吗？”


    叶昭愿疑惑道，“我为什么要问。遇到这种情况，能够保全自己就可以了。在有余力的情况下，你愿意就可以，你要是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也能理解。”


    叶昭愿不会要求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尽全力去帮助他人，尤其是袁春不过是一个普通人，遇上女鬼根本无力招架，又何必让袁春为了其他人，而去赌上自己的一条命。


    袁春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我以为你会责问我，看到了为什么不去救人。”


    “救与不救是你的选择，在我看来，你保护自己也没有任何问题。”


    袁春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可在叶昭愿看来，袁春笑得比哭还要伤心。


    “原来不是我的问题，原来不是我的错，那为什么他们都来怪我，为什么！”


    叶昭愿不知道袁春到底经历过什么，所以没有去评价。但是叶昭愿有预感，这是袁春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仅仅这一会儿，叶昭愿已经判断出，袁春有严重的心理问题，而且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


    不过叶昭愿感觉是袁春自己故意把自己逼成这样的，至于原因就藏在袁春那句话中。


    片刻后，袁春仿佛从回忆中返回现实。


    袁春擦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对不起，让叶仙姑和顾道长见笑了。”


    “你要是愿意，可以将那事和我说说。”


    袁春的笑意带着悲苦，“叶仙姑要是愿意听，我当然愿意讲。”


    “你慢慢说，我洗耳恭听。”


    袁春出生普通，但他从小就展现出非人的智力，也一直是爸妈的骄傲。直到有一天袁春带着自己的妹妹袁子宁出去玩，遇上了人贩子。


    人贩子趁着袁春给袁子宁买冰淇淋时，将袁子宁拍晕抱上就走。袁春很快反应过来，一边大喊“人贩子”，一边狂追人贩子。


    可是人贩子有两个团伙，拦住了袁春的去路，任凭袁春如何拳打脚踢，当时还小的他，根本无法对付两个成年男子。


    那两个团伙本来打算将袁春一起带走，可是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警方，看到警方来，其中一人直接将袁春踹飞，混入人群中再也不见踪影。


    而袁春被这一脚，直接踹晕了。等他醒来时，面对的就是家人无尽的指责。


    所有人都在责怪他，为什么要带妹妹出去，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妹妹。甚至有人说他为了独吞爸妈的疼爱，所以故意不去救妹妹。


    “我一直不明白我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袁春说这话显得很是平静，似乎刚刚崩溃的那个人不是他。


    叶昭愿安抚道，“你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去救你妹妹，但那时尚且年幼的你，无法对付那些人贩子，所以你没有错。要真的论谁错，是那群人贩子的错。”


    有时越是平静的人，越是可怕。


    叶昭愿很清楚现在袁春冷静的外表之下深藏着无尽的痛苦。只要轻轻一碰，袁春整个人就会陷入彻底的癫狂，或者说袁春其实早就疯了。


    “叶仙姑，若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可惜现在已经晚了。”袁春苦笑着摇了摇头。


    叶昭愿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袁春怕是已经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想到袁春身上的黑气和刚刚袁春讲的他自己的故事，叶昭愿心中有一个猜测。


    “袁春你找到你妹妹了对吗？”


    袁春的身体微微一颤，“没有，我没有再见过我妹妹。”


    “没有见过是因为见不到了，你妹妹已经去世了。”叶昭愿深吸一口气，“看来你找到了当初的那些人贩子。”


    袁春低着头，摩挲着茶杯，“警方都没有抓到，我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不，你能。你可以过目不忘，所以哪怕当时你还小，但你一直记得那些人贩子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