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尽量保持着温和语气说：“大娘，请您先冷静一下。这个案子目前还在调查中，我们一定会查清楚。”


    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声音提高了八度：“还有什么好查的！你们看看，这是我儿子的病历！他精神有问题，他不能坐牢，要去治疗！”


    她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破旧的病历纸，狠狠地摔在警察面前。


    病历纸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稀可见“精神病”三个字。


    “大娘，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法律是公正的，你儿子确实砍伤了人，我们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改变它。”


    警察试图解释，但老太太根本听不进去。


    她突然挣脱警察的手，坐在地上，大声地哭喊：“你们这些警察，都是黑心的！我儿子是精神病患者！不能受刺激，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一警察脸色一沉，厉声说：“大娘，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如果你再这样胡闹下去，我们会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将你抓起来！”


    老太太死猪不怕开水烫，挺着胸，怒气冲冲地说：“抓啊！你们有种就把我抓起来！我就不信这世道没王法了！我儿子是精神病患者，他砍人也是无罪的！你们这些警察都是刽子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年长警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转身对旁边的同事说：“把她带到审讯室去，让她冷静冷静。”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沈南枝也被带到审讯室。


    面对警察的提问，她只是紧闭双唇，一句话也不说。


    她的身份特殊，不仅是孕妇，还是军嫂，这让警察们倍感压力，不敢对她有丝毫的大意，只能干着急。


    一个小时过去，沈南枝上厕所三次。


    又一个小时过去，她喝了两杯水，上了八次厕所。


    警察们看着她，心中不禁有些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他们束手无策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陆向阳滑着轮椅出现在门口，脸上满是紧张和担心。


    他看到沈南枝的那一刻，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媳妇，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来到身边，陆向阳急切地问。


    沈南枝看到陆向阳，心中的防线瞬间崩塌。


    她撅着嘴，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依赖：“哪儿都不舒服。”


    陆向阳心疼拉着她的手，想拥她入怀，又觉得这里是警局，有些不妥。


    他冲着门口喊：“大山，将轮椅推进来。”


    门开了，王丽娟推着轮椅进来。


    她走到沈南枝的面前，关心地问：“南枝，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南枝摇了摇头，指着轮椅问：“这是干什么？”


    王丽娟叹气说：“陆团长一听，你被带到警局，吓得六神无主，担心你和肚子里的宝宝，立即联系医院让他们派救护车过来。我随口说一句，只需要轮椅就行。他真的要来轮椅，让我跟着来接你回家。”


    沈南枝看着轮椅座上加一层冰丝坐垫，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这是陆向阳特意为她准备的。


    他总是这么细心，怕她坐着不舒服。


    她刚坐在轮椅上，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局长满头大汗地走进来。


    他一脸愧疚，双手握着陆向阳的手，连连道歉：“陆团长，真对不住！这事是我的疏忽，让你和你的夫人受委屈。”


    局长说完，又转头看向沈南枝，歉意说：“沈老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提醒他们，办事要灵活，让你受委屈，改日登门道谢。”


    “登门道谢？局长，你是在怪我以权压你？”陆向阳脸色依然阴沉，冷冷地说，“是我媳妇这情况，你们顶多上门询问了解，根本不必将人带到这里。现在，不把这事解决，我跟你们没完！”


    愤怒的吼声在审讯室里回荡。


    带沈南枝回来的三个警员瑟瑟颤抖。


    年轻警察很不满，小声嘀咕着：“我们都是按流程办事，怎么就错了呢？”


    他的声音很小。


    陆向阳还是听到，目光冷冽扫过，“按流程办事？”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年轻警察被吓得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南枝适时开口，“局长，你的人是进军区大院将我带走。我是什么身份，他们也清楚。连我这样的身份，他们都有恃无恐，你说这办案能公平吗？能给卖猪肉老板一家老小一个公平吗？”


    局长：“……”


    沈南枝继续说：“我的超市不只在京都，在其他大城市都有。突然被你们抓到警局，以为是犯了什么大案，卖肉老板一家子再闹事下去，只怕连你们警局都要出名，甚至有可能会认定是你们把人家逼疯。”


    她的话带着威胁，却也说出事实，提醒了局长。


    就在沈南枝离开警局。


    没多久，警局那边也以卖肉佬有精神疾病为由，不给予立案，但要求他必须对付林医生的手术费，医药费，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共计两万元。


    两万元，在这年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卖肉佬每天起早贪黑，也赚不了几个钱，这两万元，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医院那边催得紧，让他赶紧交钱，否则就要强制执行。


    卖肉佬一筹莫展，绝望时，一个免费律师找上门。


    他说出来意：“吴老板，你没钱付医药费，我想出名。你的案子牵扯到军区总医院院长的女儿，和优乐鲜超市的老板。只要我帮你打赢这场官司，我就能出名，赚很多钱。”


    卖肉佬已经走投无路，没有怀疑他的说辞。


    这个案子很快结案，林医生作为幕后主使，被指控诱发卖肉佬发病，并被砍伤，需要负全责。


    卖肉佬因为精神疾病被免除刑事责任，但不得再从事生意，家人也必须对他好生看管。


    饭店夫妇被判五年和八年，没收所有财产。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沈南枝正躺在宿舍的床上，陆向阳在床边帮她揉着肚子消消食。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媳妇，你花那么大的人力，去帮姓吴的，就为了报复林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