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苏玉娇挑了挑眉，将宣传单贴在橱窗上，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等到了中午，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怯生生地推开门，双手抓住布包的带子。


    “请，请问这里真的能化妆吗？”


    姑娘穿着纺织厂的工装，手指紧张地勾扯着。


    苏玉娇赶忙热情地迎上去，“当然！今天你是第一位客人，我们可以免费试妆！”


    姑娘闻言红着脸坐下，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我明天要去相亲，所以……”


    苏玉娇会意，仔细端详她的脸型。


    小姑娘皮肤偏黄，但五官清秀，尤其是一双杏眼，水灵灵的很有神采。


    “放心，保证让你漂漂亮亮的。”


    她柔声道，取出粉底液轻轻拍在姑娘脸上。


    林小雨此时在一旁看得入神，偶尔帮忙打个下手。


    苏玉娇的手法娴熟得不像新手，每一笔都恰到好处。


    淡扫眉尾，轻点红唇……


    “好了，您看看怎么样。”


    不过多时，苏玉娇放下化妆刷，将镜子递过去，就见姑娘愣住了。


    镜中的她肌肤白皙透亮，眼睛大而有神，嘴唇像是熟透的樱桃，整个人焕发着光彩。


    “这、这是我吗？”


    “你本来就很漂亮。”


    姑娘此时激动的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把眼角的泪水给咽回去。


    “老板，谢谢你！我明天肯定带我姐妹们来！她们也想漂漂亮亮的，就是不好意思也不放心！”


    果然，第二天那姑娘带着五六个女工蜂拥而至，小小的化妆店顿时热闹起来，笑声不断。


    如此接连了几日，苏玉娇和林小雨忙得脚不沾地，却甘之如饴


    等到了晚上关店的时候，林小雨数着今天的收入，小脸满是惊喜。


    “苏姐，我们今天赚了将近二十块钱了！”


    苏玉娇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放心，这以后会赚的更多。”


    等回到家，她推开院门，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就见霍怀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回来了？厂里今天有女同志打听你的化妆店呢。”


    苏玉娇正在换鞋，闻言惊讶地抬头，“真的假的？机械厂的人都知道了？”


    “嗯，说你化的妆，比国营理发店的还好看。”


    被这么夸赞，苏玉娇自然是骄傲的，眼中的笑意更浓。


    等到了翌日，苏玉娇站在化妆店的玻璃门前。


    “苏姐，咱们今天能来几个客人啊？”


    林小雨一边整理化妆刷，眼睛亮盈盈的开口。


    小姑娘今天扎了个高高的马尾辫，显得格外精神。


    苏玉娇笑着将抹布拧干，挂在架子上。


    “像咱们这种一次性的化妆服务，不需要太多固定客户，每天能有五六个客人，维持现状就挺好了。”


    她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翻开页面，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化妆技巧和心得。


    “你看这个……”


    苏玉娇指着其中一页，对着林小雨招了招手。


    “这是我在杂志上抄下来的港式妆容画法，现在南方就有专门的化妆培训班，我想着等生意稳定了，咱们轮流去学习。”


    林小雨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是有些惊喜和惊讶的。


    “培训班？那得花多少钱啊？”


    “这钱，花的可太值得了。”


    苏玉娇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面，又捏了捏林小雨的手。


    “我想着再招个人，这样咱们就能轮换着去进修了。”


    前世她在城里找孩子时，曾在美容院打过零工，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当天上午的生意不错，接连来了三个女同志，都是先前那位相亲姑娘介绍来的。


    苏玉娇耐心地为她们设计适合的妆容，林小雨在一旁认真学习。


    “苏姐，你化的妆真好看！”


    这会儿，一个圆脸姑娘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她们说的真没错，你的手艺比国营理发店那些老师傅强多了！”


    苏玉娇笑着为她整理鬓角的碎发，声音温柔的开口。


    “每个人的脸型气质不同，妆容也要因人而异。”


    而正说着，店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几个人下意识的转过头，就见一个穿着时髦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大步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得地板咚咚作响。


    “听说，这里化妆不满意不要钱？”


    女人扬起下巴，语气咄咄逼人。


    苏玉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眉头轻蹙。


    这女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烫着时下最流行的大波浪，嘴唇涂得鲜红。


    虽然打扮时髦，但眉眼间透着一股刻薄劲儿。


    “是的，前三名免费试妆，不过今天免费名额已经用完了。”


    苏玉娇保持着职业微笑，就见女人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化妆椅上。


    “那就按正常收费！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店能化出什么花样来！”


    林小雨见状有些紧张，苏玉娇对着她轻轻摇头，无声的安抚着。


    “请问您想要什么样的妆容？”


    苏玉娇取出消毒过的化妆工具，就见女人不耐烦地摆手。


    “随便！你不是专业的吗？自己看着办！”


    这架势，让苏玉娇也不再多言，开始为她清洁面部。


    女人的皮肤底子其实不错，只是有些暗沉，苏玉娇选了偏白的粉底，轻轻拍打均匀。


    而就在此时，女人突然尖叫出声。


    “哎哟！你轻点！弄疼我了！”


    苏玉娇的手顿了顿，“我用的力度很轻，再轻就没办法上妆了，您哪里不舒服？”


    “我全脸都不舒服！”


    打断了苏玉娇的话，女人翻了个白眼，双手抱着胳膊。


    “你这粉底是不是劣质货？我皮肤过敏！”


    原本还有些猜测的，但现在苏玉娇可以肯定了，这人是来找茬的。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上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确保无可挑剔。


    半小时后，妆容完成。


    镜中的女人明艳动人，眼线勾勒出妩媚的弧度，唇色饱满诱人。


    “怎么样？”


    苏玉娇轻声开口，就见女人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突然把镜子往桌上一拍。


    “丑死了！把我化得像个狐狸精！我不要了，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