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栀纠结了一晚上，早上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都是红的，白皙的皮肤上黑眼圈也很明显，一看就是晚上没休息好。


    “你怎么了？一晚上没休息？”沈怀瑾一眼看出她妆容下的憔悴，主动关心的同时猜测道：“是因为安林大师的邀请么？”


    苏晚栀疲惫点头，下意识摸了摸脸，“还是很明显吗？”


    沈怀瑾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和平时不太一样，很疲惫的样子。”


    “不过……”沈怀瑾话锋一转，镜片后的双眸中多了几分隐秘的探究之色，“我觉得单单只是邀请这件事情，不至于让你这么纠结，还是说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或者……人。”


    该不会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人趁虚而入吧？


    苏晚栀没看出沈怀瑾的试探，低声轻叹，“我考虑了一晚上，还是没想明白，怀瑾，我一边想要尽快站上更大的舞台，一方面又担心步子迈的太大会失去控制。”


    苏晚栀中肯道：“而且虽然有安林大师的夸赞，但我自己清楚自身实力还需要夯实，远远没达到大师水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很怕公司会因为起步不稳出现别的问题。”


    “晚栀，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都不是这么没自信的人，你太轻看自己了，我敢说你的才华和水平是许多人拍马都追不上的。”沈怀瑾宽慰苏晚栀，“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下，我说过，有我在你身后当后盾，你真的无需太过于担心。”


    苏晚栀决定再想想，主动转移话题，把最近工厂里出现内鬼的事情和沈怀瑾仔细说了一遍，“虽然去国外打名气很重要，可是内乱也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你说的对。”沈怀瑾微微蹙眉，“这里不比港城，内地范围太大，就算是我们管的了一部分盗版，可总有疏忽的时候，可新发布的衣服都被抄袭，可就太过分了的。”


    这也是苏晚栀的想法，‘栀遇’的生意受阻，苏晚栀固然生气，可若只是单纯的跟风，苏晚栀根本没有办法彻底根除，何况栀遇的衣服受众本也没有涵盖所有人群。


    抓是抓不过来的，苏晚栀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事实证明，退一步很可能不是海阔天空，而是蹬鼻子上脸。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决定先抓内鬼，同时把内部整顿提上日程。”苏晚栀赞同沈怀瑾的想法，“至于安林大师的邀请，我再考虑一下。”


    苏晚栀让小刘进办公室，同时对沈怀瑾道：“怀瑾，这几天麻烦你帮我招待林雾和安林大师了，让小刘跟着你，所有的账让她出。”


    “你这样就太和我见外了。”沈怀瑾目光深深的看着苏晚栀，一直藏着的感情有些外泄，“晚栀，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


    【啊啊啊，沈少你的爱快藏不住了。】


    【天啊，女配是木头么，这大少爷都把话说成这样了，眼神快拉丝了，她竟然还以为只是合作之情。】


    【沈总真是爱了，这样的男人要是在我身边，我分分钟就嫁出去了。】


    【可是霍团也很好啊，这本身就是两个优质男人，女配要是两个都收了就好了。】


    【有一说一，沈总更适合女配，毕竟女配是事业脑，沈总无论是从事业还是从现实角度来说，都比霍团要助力大一些，更何况这可是八十年代的港城首富太子爷，钱权都是说的上话的，并不比霍团差。】


    苏晚栀的心猛地一跳，这些话她不是第一次听沈怀瑾说，可也从来没往其他方面想过，如今看到弹幕，再看沈怀瑾认真的样子，苏晚栀不知道为何有些相信了。


    沈怀瑾似乎真的对她有别的意思。


    “瞧你说的，人都说了，亲兄弟明算账。”苏晚栀尴尬的笑了笑，脑子里本就一团乱麻的她此刻更乱了，“我们两个在一起合作，总不能让你出钱又出力，全部都倒贴吧。”


    沈怀瑾沉默了一瞬，和苏晚栀对视，往日的苏晚栀总是特别坦然，今天的她似乎有点不同。


    几秒后，沈怀瑾蓦地笑了，温和开口，“你说的对，毕竟是公事，还是算清楚点好。”


    公事算清楚，私事就不用算清楚了么？


    苏晚栀脑海中飞速划过这个想法，随后怎么都无法忽视，挥之不去。


    她心中乱极了，也没心思继续设计，干脆去工厂内部巡查，工厂内机器的轰鸣声不断，车间主任一瞧苏晚栀出现，赶紧迎接上来。


    “我就是来随便看看，你不用这么慎重。”苏晚栀瞧见车间主任紧张的模样，目光扫过工厂内的工人，落在某处停下，“那个工位我记得是个女工，手艺似乎很不错，操作也很熟练，怎么换岗位了吗？”


    “哦，苏总您说张招娣啊，他家里人给带走了，说是给找了个好对象，让回去结婚。”车间主任可惜道：“是个好苗子，只可惜家里人不当人，非要带走，我一说让留下，她爹妈就造谣说我和她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要知道现在苏晚栀工厂的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待遇好，而且福利多，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进不来，根本不缺人，对方一走，立刻有人顶了上来，张招娣就算是想回来，也没她的地方了。


    苏晚栀若有所思，“我记得她会苏绣，还是家传的，就是手太粗糙，所以才没去刺绣工坊。”


    车间主任立刻道：“可不是，这小姑娘可爱惜自己的手了，说是等手养的好一点，就能去刺绣工坊了，谁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张招娣，这个名字怎么和苏绣大师张明慧早年的名字一模一样，而且经历也很相似啊。】


    【我记得这个张招娣没到厂子里干活，而是在省城打工，结果被家里人找到了，逼着结婚后被大十五岁的男人家暴，毁了一只眼睛，后来那个男人死了，张招娣带着钱远走他乡，找了一个小地方定居，这才开始继续刺绣的。】


    【要是女配能看到就好了，哎，哪怕新时代了，可对女性的压迫却远远没有结束，不管是不是那个张招娣，这个小姑娘都很可怜啊。】


    苏晚栀扫过弹幕，回头问车间主任，“知道她家在哪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