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倒谈不上,她更喜欢称为双赢的合作。


    谢菀笙收回手,端正的在椅子上坐好,完全的拿捏了一个世家贵女的气质。


    “殿下,以您的身份地位谈心意未免浅薄了些,我是什么心意殿下以后自然会知道,今日天色已晚殿下早些歇息,菀笙告辞了。”


    她站起身,恭敬的行礼,然后走的毫不拖泥带水。


    原地徒留下已经懵逼的风时和眉眼深沉的江清辞。


    谢菀笙的脸上一直平淡若水,进了自己的马车后才陡然的沉了下来。


    东宫的水还真是深得很啊!


    她闺房特有的荼芜香竟然在太子殿下身上闻见了,虽说淡了些但是她绝对没有闻错,这说明那天逼问她的人也是东宫的。


    要么就是太子殿下本人,要么就是他手里还有别的力量,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十分清楚皇帝对他的疼爱,有些什么神秘的力量也是一点都不稀奇。


    太子幽居东宫已久,就连其他的皇子们都多年没有对他出手,可见他的病症是真的,那就说明对她动手的不是太子而是他手下的人,大约是试探吧。


    谢菀笙心里细细的盘算着,倒是也没有生气,反倒对接下来的合作更有兴趣和信心。


    “主子,我就说她是喜欢您吧,您还不相信!”风时委屈的看着他,为自己那天打板子的皮肉之苦叫屈。


    喜欢?那样一双如死水般沉静的眸子可看不出半点欣喜。


    江清辞悠悠的躺下去,子夜一般幽暗深邃的眸子里突然弥漫开无尽的兴味和好奇,唇角更是扬起淡薄的笑容。


    谢家的丫头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样子这一次他倒是不用急于出门游历山川,这京中也有很多戏码可以看啊。


    等不到主子回应的风时委屈的撇嘴,自顾自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谢家小姐就是钦慕自家主子!而且看自家主子的样子明显也是对她很感兴趣,看来以后自己对她的态度也要更加的尊敬。


    “主子,到地方了。”


    驾车的是府里最好的车把式,停车也很安稳,没有什么太大的动荡。


    谢菀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男装打扮,潇洒的很,脸上戴了一个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次半月没跟着她出来,她带出来的是余洋那小子,这次要去的地方是不一样的,半月不适合去。


    要不是她不放心也不会亲自来这种地方。


    “走吧,我们走过去,”谢菀笙轻咳了一声,就将自己的声线给切换成少年的声音,清润好听。


    瞄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余洋心里暗叹,自家主子果然是聪慧,这样的话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了,毕竟他们连马车都是临时租的,自家的马车停的更远,一点都不会暴露身份。


    就算中途有人盯上他们,马车一换也根本找不着他们。


    余洋暗自下定决心,自家大小姐的睿智他还得多学学,就算是没有赏钱也要跟着小姐多学点东西,对他没有坏处的。


    谢菀笙也没注意他在想些什么,径直的带着人推开了那扇破烂不堪的门。


    一进门全是黑暗,只有甬道两边泛起了微微的光芒,足够照清了底下的路。


    她轻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进去了,甬道不长但尽头守着两个彪形大汉,身后是一扇辉煌的大门,一见到人就冷着脸开口。


    “可有牌子?”


    余洋都没有等到主子说话,自觉地递上了一块花纹诡异的黑色铁牌,隐约间还泛着奇异的香气。


    那是唯独可以进出这地下暗场的敲门砖,有很多小细节甚至还有奇异的香气,根本伪造不得,他们手里这块也是花了大价钱才弄来的。


    这里的人不认身份只认牌子,牌子确认无误后立马就恭敬的放他们进去了。


    大门一打开,眼前便豁然开朗,场地也一下子宽广起来,甚至连人声都嘈杂起来。


    一楼是斗兽台,上了台的人命贱如草连生死状都不用签,斗人也斗兽,生死全靠天命。


    而这里就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主子,我们今天也要下注吗?”


    余洋是个心思活泛的,刚才去斗兽台那边领牌子的时候已经拿钱敲开了侍者的口,所以现在多少知道了些这里的规矩。


    因为有钱赚,加上问的也不是什么隐秘,那些人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上了斗兽台的人对其他的客人来说都是玩具,有瞧得上的随手下个注,要是对方斗赢了下注的客人就能拿到分利,斗输了的话就只能赔钱,不过对能来这里的客人来说那点小钱纯属玩乐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先看看。”


    谢菀笙随意的找了个近处坐下,看着斗兽台上面的血腥厮杀的一幕倒是淡然的很。


    行医者多半见惯了血腥,虽然没见过这么厮杀的凶狠场面,但她也会开始习惯的,后宅里的厮杀半点不亚于这种场面。


    余洋哎了一声,立马就在她后面站定,捏着牌铃乖巧的当一个木头桩子。


    主子办事自然是有她的原因,他只需要随时听候吩咐就是了。


    谢菀笙目光一直盯着斗兽台,那上面的人和兽换了一批又一批,直到一个遍体鳞伤的十几岁少年被推上来,满眼的愤恨和不甘。


    他的对手是一头饿了许久快成年的老虎,粗壮的身子看得人心里生惧,一被放出来就看着对面的少年大喘气,饥饿的涎水从嘴角不断的滑下。


    那少年也是满眼的煞气,即使赤手空拳眼里也不曾有一丝的惧意,甚至一瞬间的就摆出了攻击架势。


    谢菀笙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停留,认真的看了一会后眼睛里才出现满意的神色。


    果然是和当年她见到的时候是一个样子,眼中有正气,手里有刀锋。


    她轻轻歪头,声音压低,依旧还是一副少年的嗓音,“去,那个少年我要定契。”


    定契,是这里的说法。


    这里的人形形色色自然是什么人都有,难免会有人看上这里的玩具,想要带回家去,这里是只有定了契的玩具不用上台,价格商定甚至直接的就能带着离开。


    这一次,她抢在了那个人的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