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南醒来的时候宋儒儒跟裘旺财已经在去往云城的路上了，她想回去给师父上炷香，裘旺财提议说自驾到车子报废，反正这车也开了好几年了，卖了不划算，带又带不走。


    两人一路换着开，轮到宋儒儒休息的时候，她将编辑好的消息发到算命群里，凌晨一点，大爷大妈们在群里炸开了锅。


    【上善若水】：人在床上躺，祸从天上来，大师，您这走的好突然啊！


    【荷塘月色】：@上善若水，呸呸呸，老张头你会不会说话？


    【猫了个咪】：我的退休生活刚掀起涟漪啊，大师，您去哪里了，我明天就去找您！


    【笑口常开】：加我一个，没有大师的生活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


    微信铃声响彻天际，裘旺财无奈笑了笑，肯定是群里的消息，大师一走，他们的生活又要变得平淡无波了。


    幸亏他能说走就走，无牵无挂也不完全是坏事啊！


    “这里能停一下吗？”


    宋儒儒突然想起一件事，葫芦里的几只鬼他还没有送走，差点要把他们带到云城去了。


    裘旺财格外听话，说停就停，也不管能不能得。


    之前是煞气没有清除，怕目盲开鬼门影响自己，现在她活过来了，鬼门想怎么开就怎么开，不受限制。


    裘旺财只是在书中见识过有关鬼门的描写，看着眼前墨汁一般的黑洞，烫金色镶边差点闪瞎他的眼睛，鬼门一开周围狂风四作，他缩了缩脖子，故作镇定的看着桃木葫芦里的几只厉鬼。


    周围不少孤魂野鬼围了过来，但又不敢靠得太近。


    何小燕跟宋儒儒道了声谢就激动地钻了进去，不到半秒白着一张脸退了出来，“我……我……”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也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就是本能的害怕。


    黑无常手持脚铐手铐，在无边的黑夜里哐当作响，一张脸冷的就像寒冬里结着厚冰的湖面。


    苗奉贤恭敬的冲他颔首，“无常大人好。”


    哥也吐缩了缩脖子，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黑无常淡淡扫了一眼众鬼，视线渐渐停留在宋儒儒身上，宋儒儒乖巧的打了声招呼，“这是在阳间逗留的几只小鬼，我正好碰见，就顺道送她们来一趟。”


    黑无常没有接话，看着眼前的两人一车，他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姑娘这是要去哪？”


    四周静默无声，宋儒儒如实交代，“云游四海，摆摊算卦，走到哪算到哪。”


    一道幽深的叹气声响起，“甚好。”


    这语气却不像甚好的样子，宋儒儒没再多说什么，“既然魂魄已送到，那我就先走了，范大人再见。”


    裘旺财都要吓跪了，传说中的黑无常竟然就在他眼前，要不是宋儒儒拽着他上了车，他都不敢走路。


    这会儿开车都踩不动油门，宋儒儒只好自己开，到下一个服务区休息的时候，两人一人一碗泡面端坐在台阶上。


    “大师跟黑无常也熟？”


    “也是第二次见面。”


    “看起来不像啊，他刚才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唯独对你不一样，那眼神看起来很复杂。”


    甚至有一种崇拜与惋惜，“再说了，古书上记载，除了地府高等官职的神差，任何人不得随意开鬼门，否则会受到严厉的处置，他刚才连斥责都没有过，黑无常平常挺凶的。”


    “大师，你是不是底下有人啊？”


    宋儒儒扒拉着泡面，心里一直在想早上跟顾承南在一起的情形，不知多久才蓦然被裘旺财喊醒。


    “你说什么？”


    裘旺财似笑非笑，大师这种表现，明显不对劲，太好了，大师底下有人，就代表他底下有人。


    “师父。”


    他忙改口，“你说我要是以后下去了，是不是能进体制类干活？”


    宋儒儒都没想过做阴间的公务员，去了下面她只想躺着，总不能活着干活，死了还要干活吧，俗话说的好，死后必会长眠，死了就要休息。


    “那是要考的，如果你功德圆满，倒是可以直接进。”


    “您知道的真多。”，裘旺财不自觉端着泡面往师父那边靠了靠，他都怀疑爷爷说的贵人已经被他找到了，“师父要火腿不？我去买。”


    宋儒儒立马闪开，“去买吧，但没事别靠我这么近，男女授受不亲，后面要多注意。”


    “！？”


    裘旺财短暂的怔住了下，舌头都有些捋不直，“师父那您可误会了，我封心锁爱了，这辈子只搞事业不耍朋友的，你是我师父也不行的，这一点，我想我有必要说，虽然您肤白貌美人品贵重，但我只想跟着您学本事。”


    说完整个人紧张兮兮的，宋儒儒只是单纯的提醒他，被他这么激动逗笑了，“你放一万个心，你师父眼光很高的。”


    “行，那我去买火腿。”


    “再来玩泡面，要老坛酸菜味的！”


    跑到一半裘旺财贼兮兮的停下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回头看着捧着面桶大口嗦面的人，“大师愿意当我师父了！”


    手机铃声持续响起，宋儒儒将泡面盒放在台阶上，看着来电显示，一颗心又开始胡乱跳动。


    ……


    顾承南刚下私人飞机，这会儿人已经到云城了，看着电脑上的定位，他勾了勾唇，即使你有通天本领，也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微信好友也不同意，还说走就走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感受，每一条都在他的雷点上来回跳动。


    跟顾承南当兄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亲眼见他吃瘪的模样，白闻光看着他的电话一遍遍被挂断，忍不住调侃他。


    “你老婆有点东西啊，看起来这是铁了心要跟你决裂啊。”


    要不还是分了吧？这话他不太敢说，感受到对方想杀人一样的眼神，他愣生生憋回去，“没事没事，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你想啊她都没有逼你去领离婚证，说明心里还是有点不舍的。”


    顾承南，不急不缓的将手机塞进兜里，“我堵我老婆，你说你跟着来干嘛？你很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