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和宋云祈跟着柳管事走出山庄，一路跟到吴家村。


    柳管事站在村口，四处看了看，这才朝吴春生的家走去。


    他们跟到吴春生家门口，亲眼看到柳管事进了吴春生的家门。


    二人对视一眼，立即跟上去。


    柳管事进屋后，就熟门熟路来到吴春生的房间。


    “屋子里怎么不点灯啊？”


    抱怨了一声，他点燃火折子，看到房里没有吴春生，他作势就要去别的屋子找。


    刚走到正屋，就看到沈意和宋云祈。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一脸心虚看着二人，“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沈意双臂抱在胸。前，反问：“这句话该我们问你吧？柳管事！”


    “我……”


    柳管事大脑飞速运转，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可怜，想来看看他。”


    “柳管事对他家很熟悉，你们很熟？”沈意问。


    “我们不熟……”


    沈意打断他，“听村子里的人说，吴春生经常离开村子，每次回来都会带很多好吃的。还有他的衣服，是你缝补的吧？你就是那个一直接济他的人！”


    “我……”


    沈意厉声质问：“吴春生认罪干脆，一心求死，很明显就是在帮人顶罪，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心甘情愿顶罪呢？”


    柳管事很快冷静下来，低着头闷声道：“小人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小人只是觉得他可怜，赶来看看他罢了。”


    沈意走到他面前，二人的影子被火光拉长，倒影在老旧的房顶上。


    “你永远都见不到吴春生了。”


    柳管事忽然抬头，“王妃这是何意？”


    “他已经死了。”


    柳管事瞠目结舌，久久都没有说话。


    “他承认是自己在山庄下毒，就吞毒药自尽了。”沈意道。


    她觉得柳管事既然能冒险，半夜来吴家村探望吴春生，想必对吴春生是有几分感情的。


    得知吴春生死的消息，兴许会良心发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他……真的死了？”柳管事问。


    沈意点头。


    宋云祈一言不发，负手站在一旁。


    柳管事心如死灰站在原地，他抬眼环顾整个老旧的房屋，好像能看到吴春生的影子一样。


    他正要开口之际，不经意的视线落在墙角。


    他急忙走向墙角，看到墙角上画了一朵精美的小花。


    他看着这朵花，忽然就笑了，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画面。


    “你看这朵花好看吗？”


    吴春生瞪圆双目，小小的脑袋点头如捣蒜。


    他温柔轻抚吴春生的头顶，笑着说：“小花会不断汲取养分，结出花苞，开出漂亮的花朵。


    春生也要和小花一样，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能放弃自己，一定要努力汲取养分，开出漂亮的花。”


    吴春生重重点头，把他的话记在心里。


    他知道吴春生在墙上画这朵小花，是告诉他不要放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深吸一口气，他重新看向沈意和宋云祈。


    对上他的目光，沈意明显感觉到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看向他刚才盯着的墙角，看到了那朵小花。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吴春生就是蜷缩在这个角落里，吞药自尽的。


    所以，这朵小花是吴春生画给柳管事的。


    柳管事敛去脸上的笑容，冷静看向她，“小人和吴春生有一些交情，因为他先前总爱来山庄捡一些剩饭剩菜，我便注意到了他。


    得知他身世可怜后，就有意接济他，他破烂的衣服，也是我亲手缝补的。我出于同情心帮助一个身世可怜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哎呀呀，气死沈意了。


    他刚才听到吴春生的死，明显都快开口了。


    看到墙上那朵小花后，又忽然变了一个人。


    要是手镯能用，她就能看清他内心的想法了。


    “王妃刚才说吴春生是替人顶罪的，我也很想知道，他是为谁顶罪的，希望王妃早日查出来，也算是为他报仇了。”柳管事道。


    沈意不恼不怒看着他。


    她真是低估了柳管事，低估了吴春生。


    见她不说话，柳管事又问：“请问他墓地在哪里？相识一场，我想去最后看看他。”


    “我们带你去。”


    沈意和宋云祈带着柳管事去了吴春生的墓地。


    柳管事把带来的苹果和烧鸡，摆放在吴春生的墓前。


    他蹲在墓前说：“这些本来是要送给你的，没想到你已经……这是你爱吃的苹果和烧鸡，你吃点吧。”


    柳管事絮絮叨叨在吴春生的墓前说话。


    沈意和宋云祈站在一旁。


    灯笼微弱的光，只能照亮一小片，二人看不清柳管事脸上此刻的表情。


    但不用想，肯定是难过的。


    宋云祈压低声音问她，“你觉得是他吗？”


    “不好说。”


    她觉得柳管事可疑，但又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他。


    “回山庄后，我会同万骞说说，派人盯着他。”宋云祈道。


    “嗯。”


    二人等柳管事祭拜完，带着他返回山庄。


    各自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翌日，宋云祈去找万骞，谈柳管事的事。


    沈意几人在屋内用早饭。


    嗒嗒高高兴兴吃着早饭，嘴里还时不时蹦出一句话。


    “好吃，真好吃。”


    “慢点吃，不够还有呢。”沈意道。


    嗒嗒从小在鬼药谷长大，这还是头一次离开鬼药谷，头一次吃到外面的饭菜，高兴的不得了。


    肖露凝凑近她，小声问：“这个小鬼是哪里来的？言行举止怎么怪怪的？”


    她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肖露凝。


    嗒嗒吃完自己碗里的粥，又看向沈意和肖露凝面前碗。


    沈意看出他的意图，笑着把自己碗里的粥分给他，“多吃点。”


    “谢谢沈姐姐。”


    肖露凝也把自己的粥，分了一半给他。


    “谢谢肖姐姐。”


    肖露凝嘴角勾起，忍不住夸赞道：“你这个小鬼虽然有些古怪，但嘴却很甜，我很喜欢。”


    “嘿嘿，我也很喜欢肖姐姐。”


    嗒嗒没有和外面的人接触过，心思很单纯，一双眼睛干净又明亮。


    等他喝完粥，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沈姐姐，宋念还好吗？好久没看到他了，还挺想他的。”


    听到提到宋念，沈意和肖露凝同时变了脸。


    肖露凝正在思考该如何转移话题时，香云着急忙慌拿着一张纸条进来，走到沈意身边。


    沈意看过纸条后，脸色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