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云舒吃够了，谢无烬转手将碟子放回暗格里，侧过身抱住她。


    “好累呀！”


    他一边说着，将头抵在姜云舒的肩膀上，沉沉地叹一口气。


    姜云舒侧过脸看他，问：“你不是和裴钰去做重要的事情吗？裴钰不说，我大概能从他的表情里猜到，你们是去给南疆王府或者敬王府添堵了？”


    裴钰的表情大概猜不了这么准确，但是庄心悦的嘴里说出来的那就**不离十了。


    谢无烬抬头看她一眼，又重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


    “是啊，早晨，给敬王的马料里投了毒，晌午，给南疆王府主流在城外的军队营地之中投放了几头野猪，然后……”


    话还没说完，姜云舒猛地转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旁边那张恹恹的脸。


    “不是，你们就不怕南疆王和敬王将你们告到皇上面前？”


    现在这两个人相互掐得正紧，这个时候，但凡沾边的，必然不能放过，他俩胆子也太大了！


    “没事儿，皇上已经将我们叫去了御书房狠狠教训了一顿！”


    谢无烬压着头，往姜云舒脖颈里蹭了蹭。


    姜云舒看着他这隐约之中带点撒娇的味道，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然后呢？”她又问。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上便是狠狠教训一顿，总不能罚他们站墙角吧？


    “然后……”谢无烬眨了眨眼睛，“野猪是南疆王府的驻兵打开了城西的栅栏放出来的，南疆王赔了一千两，敬王的马因为毒草受惊跑出来，踩踏了太妃的果园，赔了两千两。”


    “哈？”


    姜云舒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谢无烬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懂，可怎么组合在一起她就不懂了呢？


    明明是他和裴钰给人家添堵，怎的到最后却是南疆王和敬王赔银子？


    “敬王和南疆王又不是傻子，他们吃了亏还要赔银子？”姜云舒又确认一遍。


    “嗯。”


    谢无烬从她肩膀上抬起头来，眨眨眼睛，“就因为她们不是傻子，所以我和裴钰不能直接动手，畜生做的事情，他们找畜生赔。”


    姜云舒看着他的表情，蹙眉思量瞬间，似乎想到什么。


    “黑鹰？”她忍不住开口。


    难怪，前两日谢无烬将黑鹰带回去了，当时他还说有重要的任务，如今想想，这任务可真是重要呢！


    见她明白了，谢无烬抬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你这边呢？进展可还顺利？”


    庞正豪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更何况之前姜云舒还伤了侍郎府小儿子的手，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姜云舒抬手，透过车帘朝外面看一眼，随后又收回视线。


    “庞正豪能在兵部侍郎这个位子上这么多年，自然有他的手段，我给了他方向，结果很快就会有了。”


    一边说着话，她扭头看向谢无烬，话锋一转，“我想吃只烤羊肉。”


    谢无烬楞了一下，回过神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都笑了。


    “笑什么，我还饿着呢！”姜云舒伸手推了他一把，不过没有推动，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谢无烬手臂用力，将她整个抱到自己身边，低头，在她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气。


    “走，吃炙烤羊肉！”


    谢无烬亲的这一声喊打，尤其是如今天色已晚，街道两边的嘈杂声也没了，这动静就显得更加明显了。


    月禾在外面正犯困，冷不丁听到这一声，浑身一哆嗦，随即反应过来，紧忙催促车夫。


    “快，快走！赶紧走！”


    在月禾的一路催促之下，马车很快停在了明月楼。


    姜云舒和谢无烬下了马车，明月楼的万掌柜便迎了上来。


    “世子，县主，你们可来了！”


    一边说着，万掌柜便将人往二楼带。


    姜云舒听着万掌柜的话，略显疑惑地看了谢无烬一眼。


    “可来了”？


    这意思，万掌柜知道他们要来？


    正疑惑着，便到了二楼雅间，打开门，桌上已经备上了一桌子菜，都是姜云舒爱吃的，还冒着热气呢！


    “这么多！”


    月禾忍不住感叹一声，心说，要不谢世子就能得到小姐的青眼呢，这大概就是唐将军说的，爱在细节处吧！


    稍作收拾，准备用膳，月禾见姜云舒和谢无烬有话要说，自觉去了另外的雅间用，只留姜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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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谢无烬。


    房门关上，谢无烬先给姜云舒夹了一筷子炙烤羊肉。


    “快尝尝，皮还是焦的。”


    姜云舒也是真的饿了，动筷便吃，正吃着，耳边传来谢无烬的声音。


    “听说，舞阳侯又吃了一个败仗，皇上恼火，要将他调离北域。”


    姜云舒夹菜的动作一顿，思量之下，脸上的表情有些低沉。


    “舞阳侯调离北域，势必还会有人顶上，如今朝中势力勉强维持平衡的情况之下，就只有……国公府。”


    说话间，她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裴国公的确掌握一方兵力，当年也是守护边境的大将，可当年朝中**，在援兵补给不足的情况下，虽然死守住了北方边境，可也因此受伤。


    修养多年，裴国公的伤的确恢复些许，但是依照师父的叮嘱，并不适合上战场。


    裴钰……


    姜云舒思量的目标落在裴钰身上，眼中的担忧就更浓了。


    裴钰的确有领兵的才能，但……


    到底是没有经历过战场厮杀的，裴钰的战场经验缺乏，加之如今北夷二皇子新皇登基，杀伐更甚，裴钰若是出战，怕是凶多吉少。


    见姜云舒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谢无烬抿了抿唇，试探开口。


    “阿舒，你觉得……我若不是渊政王府世子，你觉得如何？”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姜云舒的思绪，她转过脸看谢无烬，怔愣瞬间之后，似是一下子明白过来。


    “你，你要接手北域兵力？”


    他提及这件事，自然也知道如今朝中形式，所以，之前他便提及要去北域！


    谢无烬没有直接回答，他抬手给姜云舒夹距离比较远的菜，一边夹菜，一边给她分析。


    “如今皇上手里还能用的，有两颗棋子，一颗是三皇子，但如今敬王和南疆王回京，三皇子便是没有回京，也不能率兵远征，至于另一颗棋子，便是信阳侯府世子谭秉白，但是，在敬王和南疆王的势力夹击之下，皇上不管动用哪颗棋子，都会影响当下朝中的平衡。”


    他将菜放在姜云舒的菜碟中，放下筷子，看着她，“这个时候，我这颗棋子送到皇上手里，正是恰当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