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许江山今天回来。”


    “他不是去部队集训了吗？”


    “这不是要高考了吗。”


    “他还需要考吗？”


    “肯定考啊，军校毕业在部队什么待遇？”


    “也是，咳，都是人，怎么出身就这么不同呢？”


    “得了吧你，少红眼病啊，没看许江山付出多少呢？常年风吹日晒训练，你受得了？”


    “咳咳，那个，快走吧，取完东西就离校了。”


    ......


    体育馆后，隐蔽墙根处。


    同学口中的许江山，正被矮了自己快两个头的小姑娘抵在墙上，一脸的委屈：


    “傅，傅鸣婵，你干嘛？”


    叫傅鸣婵的小姑娘邪肆一笑，一副登徒子的派头：


    “你说我干嘛？”


    小姑娘长着鹅蛋脸和一双大大的杏眼，怎么看都是可爱那一挂的，却单手抵着墙欺负良家妇男，不要太违和。


    “我要去念军校，几年都回不来，我怎么跟你处对象？”


    十八岁的许江山个子已经将近一米九，常年在部队历练并未将他晒黑，依旧跟他妈林多娇一样白嫩。


    小时候的黑葡萄眼深邃墨黑如旧，只是少了当时的可爱，多了几分狭长与雌雄莫辨。


    要不是他梳着平头，身着军装，隐约还透着一身腱子肉，还真是妥妥的病娇美少年那味儿。


    “念军校怎么就不能跟我处对象了？”


    “怎么？谁规定军校生就要当和尚啊？”


    “我不会去看你？不会给你写信吗？”


    “大不了，大不了我也报军校！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别废话，就说你同不同意！？”


    许江山身侧的手指几不可查动了动，眼眸微缩，却是一脸为难：


    “你，你真要报军校？”


    傅鸣婵抿了抿唇：“我报军校你就同意跟我处对象？”


    许江山状似羞赧：“那倒也不是......”


    傅鸣婵眉毛立起：“嗯？”


    许江山立刻改口：“那倒也不是不行。”


    “好，那就这么一言为定了！”傅鸣婵笑开，在许江山肩上拍了一下，换来他一个哆嗦。


    “嘶！你说说你，挺大个块头，一年有一半时间在部队训练，怎么回来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怂？”


    许江山10岁的时候搬到京市政府大院，大院小霸王傅鸣婵看他长得好看，整天往他家跑，两个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长大。


    就是这个许江山吧，从小到大都是又傻又呆的。


    每次被欺负都是她傅鸣婵帮他出头。


    “谁怂？是你跟小时候一样虎！”


    许江山不服，这个女人从小就长得好看却没脑子，就知道使用暴力。


    可惜，他为了配合傅鸣婵的高度，大长腿蜷着，后背靠墙，看起来有点滑稽，说话的时候气势完全没有。


    傅鸣婵瞪他：“你再说一遍？”


    “傅鸣婵，你要跟我处对象，你还对我这么凶！”许江山梗着脖子，却只敢小声嘟囔。


    傅鸣婵被他的话噎了一下，随即换上笑脸，拍拍他，道：“你再低一点。”


    许江山不明所以，照着她的话弯腰。


    傅鸣婵随着他的动作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吧唧”一口，随后一阵乱咬。


    许江山整个人呆住，脸瞬间红透，下意识搂住她的腰，偷偷伸出舌头......


    等两个人气喘吁吁靠在一起，许江山连脖子都是红的：


    “你，你，傅鸣婵，你从哪学的这些？”


    傅鸣婵的脸颊也透着绯红，表情却是洋洋得意：“上回多余舅舅给我带的书里就有！”


    许江山愣住：“他，他怎么能给你带这种东西？”


    傅鸣婵不以为意：“怎么就不能带了？他要是不带，你会吗？”


    许江山摇头：“不会。”


    傅鸣婵翻白眼：“那不就得了。”


    “行了，回家吧，你骑车带我。”


    许江山：“哦。”


    等两个人走了，角落里的许如赐才走出来。


    脸上的眼镜反着光，遮住他的眼神，看不清在想什么。


    只是唇角无意的浅显弧度，昭示着看穿一切的证据。


    -


    高三1班毕业聚会。


    高考结束，十八岁的少年少女一夜之间从孩子过渡到大人。


    乘着改革开放东风一夜暴富的家长大手笔包下京市今年新开的大酒店供孩子们娱乐。


    宽敞的包厢内，玩疯了的男女自动分成几波，有拼酒的，有唱K的，还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着扑克。


    身穿常服的许江山被喝醉的傅鸣婵拉着：“来！小江山！为了咱们俩的未来，干杯！”


    许江山一边护着小醉鬼，怕她跌倒，一边目光灼灼看着她，丝毫没有平时在傅鸣婵面前的呆愣和傻气。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间。”


    酒店今天已经被全部包下来，来之前连房间都给大家分配好了，为的就是怕时间太晚，孩子们闹累了留宿。


    傅鸣婵一听“房间”两个字，眼睛倏然瞪大。


    “好啊！走！”


    十八岁了，多余舅舅送的书里面另外一些事情，也可以适当试试了！


    于是，这一晚，许江山被傅鸣婵按在了酒店的大床上，进行了只有十八岁以上才可以做的不可描述之事。


    两个没经验的刚成年，胡闹瞎搞，最后可以说是战况惨烈、两败俱伤……


    于是直到第二天中午，许江山才悠悠醒来，


    可是，当他醒来之后，他的天……塌了。


    傅鸣婵，不见了。


    而这一不见，就是五年......


    五年后，某天深夜。


    许江山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抗洪一线回来，家里的灯并未开着，他爸妈和弟弟应该已经睡了。


    手伸进泥泞的口袋欲掏钥匙，他突然眉头竖起，戾气充斥全身：“谁！出来！”


    “是我，傅鸣婵。”


    “咔哒！”是钥匙掉落地面的声音。


    傅鸣婵从角落里走出来，月光下，昔日带点稚嫩婴儿肥的少女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褪去青涩，长成无论走到哪都是抢眼存在的风景。


    许江山并未抬头，只俯身，捡起地上的钥匙。


    傅鸣婵眼圈发烫，糯糯开口：“许江山，我回来了。”


    许江山捡钥匙的手一顿，只一秒，还是继续将钥匙捡起。


    “许江山，对不......”起。


    女人的话还未尽，男人便一个闪身到她眼前，死死搂住她的腰，将人抵在墙上。


    傅鸣婵瞬间就感觉到脖颈间的湿热。


    “对不起。”她咬着唇，压抑地泣不成声，回手紧紧搂住男人劲瘦的腰身。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爸出事，那天我妈突然到酒店把我抓走去了国外，我，我没办法......”


    她爸被双规，她妈说，许江山的家庭，一家子不是从军就是从政，要不起她。


    为了不连累许家，她只能妥协。


    这五年，她连给他写封信，打个电话都不敢！


    “我知道，我都知道。”


    京市的圈子就这么大，傅家当年的事，没有不知道的。


    正因为知道，许江山才说不出怪她的话。


    “婵婵，现在没事了，你别再离开我了，求你。”


    这几年他不停往上爬，他爸妈也到了一定地位，傅家的事，对他不会再有影响。


    他其实不怕影响的，当年他也跟父母确认过，他们都不会因为这些怪他。


    可他知道，婵婵过不了自己那关。


    傅鸣婵因为许江山带点委屈又透着祈求的语气，哭到不能自已。


    许江山抬头，捧起她的脸，恶狠狠亲上去！


    “傅鸣婵！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十八岁就睡了我，还不负责！”


    “我不管，天亮你就跟我去领证！再跑我就把你锁起来！”


    ......


    许家楼上，林多娇正拉着许翊白和许如赐看戏。


    “啧啧，想不到啊许翊白，你儿子十八岁就失身了！”


    “婵婵这孩子行，从小我看她就有那女富豪的霸气，咱家小江山人高马大的，她都能驾驭，直接给睡了，啧啧，这儿媳妇我喜欢。”


    许翊白：......你悠着点，教坏小儿子了！


    总是没有表情的冰山脸许如赐平静地看了他妈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静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哥，是故意被睡的？”


    林多娇&许翊白：？啊？


    许如赐说完便恹恹转身，镜片反射出精明的光。


    他许如赐从小调教到大的哥哥，怎么可能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