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授的声音顿时轻松愉悦起来，“计划是大年二十八提交的，生产周期十天左右。东西一到，我立马通知你！少不了你这个‘研发者’来帮我掌掌眼，看看效果是不是真如预期！”


    他对苏砚秋的“好运”和敏锐直觉有着莫名的信任。


    “其实还有件喜事！”


    “还有什么？”真是过新年啊，喜事一件接一件。


    何教授兴致更高了，“前两天我抽空飞了趟粤市看望老师，顺便看了海洋水稻试验！好家伙！”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亢奋，


    “亲眼所见啊！那水稻秧苗，真的就直接扎根在海水里！绿油油一片，长势那叫一个喜人！看这架势，今年咱们国家怕是要迎来抗旱和耐盐两路新稻种的双重捷报了！”


    “海洋水稻的挑战，可能比抗旱稻更复杂一些。”


    苏砚秋适时地泼了点“冷静水”，


    “前期靠伴生植物和灵液解决了海水环境下的适应性存活问题，这只是第一步，后期的口感优化才是硬骨头。”


    “我推测，目前阶段种出来的稻米，很可能带着很重的腥咸味。要解决这个问题，让它真正成为百姓餐桌上的主粮，工程量不小。”


    “腥咸味？”


    何教授的声音透出明显的惊讶和一丝被打断兴奋的茫然，


    “慕老师……她没跟我提过这个潜在问题啊？”


    他原以为自己和老师的突破性成果会相继问世，并肩闪耀。


    苏砚秋解释道，


    “慕教授最近操劳过度，身体状态不太好。”


    “我不想一下子把所有难题都堆到她面前，徒增压力影响休养。饭要一口一口吃，问题也得一个一个解决。说多了，她又该整宿失眠琢磨方案了。”


    “对对对！你考虑得周到！”


    何教授立刻赞同，但科研人的本能让他紧接着追问，


    “那……这个问题，你心里有谱了吗？解决方向是什么？”


    果然，一听到技术难题，他的探究欲瞬间被点燃，恨不得立刻钻进实验室。“目前只有两个初步的构想，还停留在理论推演阶段，具体行不行，得靠实验数据说话。”


    苏砚秋实话实说，语气沉稳，


    “所以我才说，促灵素如果能匀一些给慕教授那边，会非常关键。解决这个口感问题，可能需要反复调整配方、多次筛选植株，实验验证的轮次少不了。促灵素能大大加速这个试错和优化的过程。”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踏实多了！”


    何教授的声音里满是振奋和欣慰，


    “放心，促灵素的事儿我肯定第一时间跟我老师通气儿！嘿，说起来这好消息我还没告诉她呢，正好，我这就给她拨个电话，让她也乐呵乐呵！”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已是忙音——何教授已经迫不及待地挂断，去分享好消息去了。


    苏砚秋放下手机，嘴角还挂着未散的笑意。


    一直安静旁等待的张露走了过来，看着她容光焕发的样子，好奇地问：


    “看你笑得这么开心，还提到我妈了？是你们的实验又有新进展？”


    她刚才隐约听到了“水稻”、“基地”之类的词。


    “嗯！双喜临门！”


    苏砚秋转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露，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


    “露姐，神农种植基地可能要走出国门，在中东插旗了！”


    “中东？！”


    张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由衷地赞叹，


    “天哪！秋秋，你这扩张速度……简直像坐上了火箭！国内基地一家接一家才落地没多久，这就要开到国外去了？一年不到啊！这放在别人身上，真是想都不敢想！”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嫉妒，只有满满的惊叹和一丝对羡慕。


    “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像做梦一样快。”


    苏砚秋挽住张露的胳膊，两人沿着茶垄慢慢走着，她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深思，


    “快得……甚至让我心里偶尔有点不安，怕步子太大，超出掌控。”她顿了顿，望向远处层叠的茶山，语气变得坚定，


    “但仔细想想，这机遇并非凭空而来，是我的技术，恰好撞上了国家战略的风口。所以这风口，必须牢牢抓住，不能有半分迟疑！”


    “对！必须抓住！”


    张露用力点头，深有感触，“风口这东西，稍纵即逝，错过了就真的难再有了。”


    她说着，目光温柔地拂过身边郁郁葱葱的茶树，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曾经她的茶叶也可以赶上风口的，就是因为婚姻的羁绊，她没有去深钻，反而错失了机会。


    “不知道咱们这云雾茶……什么时候也能飘香海外呢？东方茶叶闻名世界，可咱们的云雾茶，连个国际名号都还没打出来……”


    这是她藏在心底一个小小的、关于远方的遗憾。


    苏砚秋她狡黠一笑，话锋轻巧一转：“飘香海外是迟早的事！不过露姐，眼下嘛……”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促狭地看着张露，“


    咱们得先解决个‘甜蜜的烦恼’——国内市场的胃口今年肯定填不饱啦！所以啊，今年春天你的任务艰巨哟，今年这新增的两片茶山，可就全仰仗您这位‘茶山总督’多多费心，开疆拓土啦！”。


    张露被她的调侃逗得开怀大笑，之前的些许怅然一扫而空：


    “哈哈哈！放心！”


    张露难得得带着自信，“种茶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林峰经理早就把新茶山的规划图都送到我手上了，选址、布局都讨论得明明白白！今年保证再拿下两片新山头，”


    她语气笃定，“只要市场吃得下，我这边绝对能保质保量地种出来！”


    “市场方面你放心，有专人负责。”


    苏砚秋笑着点头，立马又想到些什么，


    “不过，有件关键事我得提前跟你敲定——新茶苗移栽前的浸根处理，必须严格按流程来。呃~”


    她语气严肃起来，“但是那时候我人估计已经在阿联酋了，这个环节和传统种茶树不一样，走，我现在就得把步骤和要求给你和工人讲透、演练到位！”


    一想到紧凑的行程，苏砚秋顿感时间不等人，下意识地拉住张露的手腕，


    “走，我们现在就回茶厂！我记得茶厂门口的老茶树正好可以分苗了，正好结合实物给你和工人详细过一遍！”


    接下来的两天，苏砚秋仿佛拧紧了发条，一件一件的完成出发前的代办事项，茶厂的新苗移栽管理，基地的部分种植开始采收，提前规划第三轮的种植环境规划，真是一刻也不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