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离谱的是大豆——上世纪90年代，我们的大豆种质资源被某跨国企业以‘合作研究’的名义拿走，结果人家转头就研发出转基因大豆，反过来垄断市场，逼得国内种植户几乎破产。”


    苏砚秋点头：“这个我知道，所以我在市场上找不到好的豆种，只有高产难吃的转基因黄豆。”


    “不止。”巫福星摇头，


    “除了技术窃取，还有市场操控——比如故意散播谣言，说某种作物‘有害’，导致价格崩盘；或者收买专家，引导研究方向走入死胡同……手段多着呢。”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而你研究的''海水稻+马尾藻共生体系''，一旦成功，意味着我们能在重盐碱地和近海区域实现粮食自给，甚至改变全球农业格局。你说，会不会有人坐不住？"


    "我以合作研究员的身份加入慕教授和何教授的试验，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


    苏砚秋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舷窗外的云海在她侧脸投下流动的光影，"实验室我去的次数比较少。"


    巫福星接过空姐递来的餐盒，先推给了苏砚秋，语重心长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又取了一份放在自己面前的小桌板上，压低声音：


    "何教授上次在研讨会上公开说''这个突破性构想多亏了小苏''，你以为消息不会被有心之人听去？"


    她掰开一次性筷子，金属箔纸的反光在她下巴投下晃动的光斑："等海水稻真的推广开来，媒体肯定要深挖研发团队。到时候~"


    "知道了知道了，"苏砚秋接过餐盒，指尖在锡纸边缘轻轻刮了一下，


    "蒋哥教的反追踪技巧我都记着呢，再说平时出门不还有你这位''贴身保镖''嘛。"


    她瞥见巫福星正用筷子把西兰花拨来拨去，餐盒里的米饭几乎没动："怎么，航空餐不合巫大小姐胃口？"


    "哎，"


    巫福星长叹一声，索性放下筷子，"我都4天没吃你家的饭菜了。这几天跟着京市单位吃工作餐，伙食的标准明明不低，可我就是..."


    她突然凑近，发梢扫过苏砚秋的鼻尖，"你说你家种的菜什么时候能普及啊？去哪里都能吃到的那种！"


    苏砚秋失笑，舷窗外的云层正被太阳染成银魄色："川省农科所不是已经在做推广试验了吗？他们资源多，铺开应该比我快。"


    "别提了，"巫福星撇撇嘴，


    "前些天我还听何教授提起过，说他们种出来的第二批蔬菜正在做对比试验——不用云雾液浇灌的，抗病性、口感和味道直接降了40%多。"


    她掰着手指数，"说是他们还要测试不同土壤适应性、留种稳定性各种..."


    突然哀嚎一声瘫在座椅上，"等他们弄完开始卖种再推广农户种菜，我怀疑要一年后！"


    “所以，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你，他们还要做很多组的对比试验，没你种的那么随意。”巫福星说着一只胳膊就要去搭苏砚秋的肩膀。


    “话说，婉婉说没说你家今晚吃啥，咱们这个点过去，回家吃晚饭也还有点早。”


    巫福星一个人就像个话痨，十句话九句都是吃，看样子在外边憋坏了。


    “婉姐说吃火锅，豌豆尖正是最肥最嫩的时候，烫着吃才安逸，板栗鸡汤配牛油火锅。”苏砚秋提前就给外公打了电话，婉姐应该是在一边，问她想吃什么，大冷的天，川省的人当然是吃火锅了，不过考虑到外公和外婆的年纪不适合吃辣，他们家都是吃鸳鸯锅。


    "我要涮红锅！"


    巫福星来了精神，眼睛都在放光，"这个飞机餐难吃得要命，我就吃两口垫垫...要不是不能浪费粮食，我真是宁愿饿着。"


    飞机很快降落在蜀城，巫福星准备叫车，苏砚秋看看时间还有3小时才到6点。


    “星姐，要不陪我去买个车吧。"她指了指远处广告牌上闪烁的汽车logo，


    "总不能老让你跟着我挤三轮车，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是该买个车，平时我不用佩姐也可以开。"


    “哟，苏总高觉悟，我还以为要一直打车到你家基地开遍全国。”巫福星调侃。


    “那是因为我穷，之前一直入不敷出，现在我名下还有好多贷款，不过这种能节约时间打的代步工具，看样子是不能省的。”


    苏砚秋看样子是下定了决心，之前在京市办事就开的是卓佩的私车，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在擂鼓村他们又经常往返市区，还真是需要一辆代步工具，总不能大家都开他爸的那辆货车吧，于是她伸手拦下出租车。


    “去汽车城看看。”


    四十分钟后，她们站在4s店越野车展区。


    巫福星正摸着某款城市suv的流线型车顶，却听见身后传来"砰"的关门声——苏砚秋已经坐进一辆军绿色路虎驾驶座，正摸着方向盘。


    "这辆不错。"她摇下车窗，发丝沾了仪表盘的蓝光，"柴油版，每公里比汽油省三毛钱。"


    巫福星噗嗤笑出声，撑着车门打量她："苏大小姐，您这还需要考虑三毛钱？？？你家烂菜叶子都能挣出来这个差价，不过这辆会不会太霸气了点，与你的形象不是很符合，你那么娇娇弱弱的~"


    却见销售顾问抱来资料册："这款是根据你要求选的安全系数最高的一辆车，不是我跟你们吹啊，这就算遇上泥石流或者山地滑坡，车子也能抗击......."


    "那怕什么，安全第一，就买这个，扫码。"


    苏砚秋大气的掏出手机，4s店经理脸笑成一朵菊花。


    "我靠，多钱？说买就买，这个也是可以砍价的！"巫福星上前问。


    “所以，我们还是推荐您分期付款，零息哦，压力小，分期还有礼品送！但是全款就没有了，至于这位小姐说的砍价是不行的，我们最多送你点礼品。”4s店的经理努力介绍。


    “那就办按揭.....”


    巫福星眼睁睁的看着苏砚秋跟买白菜一样的喜提了一辆新车，从买到办完手续不到半小时。


    “走吧，可以直接开回去。”苏砚秋突然递来车钥匙，"我没驾照，这车给你开。"


    "合着您让我当司机？"她突然眯起眼，"那得给我开工资哟。"


    巫福星开着玩笑，直接上了驾驶座：“好车就是好车，这坐上去的感觉都不一样。”


    却见苏砚秋一脸认真的问："星姐，我一个月给你开多少补贴合适？"


    巫福星慌忙按住她手腕："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