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姜霆和谢氏看着自从醒来便渐渐稳重的女儿，心中那是个又骄傲又心疼。


    “元娘，你可想清楚了？”


    姜霆和谢氏对视一眼，虽说和宣帝早就心照不宣，迟早女儿会嫁入天家，成为这个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可是，经历这一场差点让柱国公夫妇急白了头发的祸事，两人对于太子这桩天大尊贵的婚事，便也有了几分不满。


    要不是，天家赐婚难以拒绝，他们还真的是不想让女儿再次掺和进去了。


    原先，也做好了女儿嫁入皇家不会轻松，可是再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的胆大到对他的宝贝女儿动手。


    还是在，只不过是传闻舞阳郡主为太子妃的时候。


    也就是宁国公府那等子眼皮子浅，又一代不如一代的废物才会病急乱投医，一出手就将先祖战场中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挣来的爵位给败光了。


    也不知道宁国公府的老祖宗看见这一幕，会不会气得跳起来将这些不孝子孙后代给打死？！


    昨日，太子将凶犯送到了宣帝跟前，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宣帝便查清楚，直接下旨夺爵了。


    要不是看在宁国公先祖几经沙场，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光凭谋害储君和储君妃这一罪名足够抄家灭族的。


    不过，哪怕是没有灭族，堂堂世袭罔替的公爵贬成了庶民，而罪魁祸首宁三一杯毒酒昨夜便香消玉殒了。


    宣帝意欲下旨赐婚，自然是要知会柱国公府的，才有了书房中的这一幕。


    “爹爹，娘亲，女儿想好了，太子殿下龙章凤姿，又心存仁善，乃是世间难能可贵的良人。”


    赵璲面容看起来认真极了，可是只有那袖下蜷缩的手指，和心头那满满羞耻。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赵璲算是头一次体会到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夸自己那样心虚的尴尬至极的心情。


    可是，这次问话关乎着他和郡主大婚，今后能不能够同舟共济这件大事，决不能出错。


    甚至于，为了不出任何差池，被人发觉，他们越早成婚越好。


    姜霆和谢氏互相看了一眼，女儿愿意，那她们连阻止和劝说都没有必要了。


    “好，元娘的心意为父和你娘亲都知晓了，赐婚圣旨不日便会颁下，元娘不必担心外间之事，安心待嫁便是。”


    赵璲面容有点红，羞愧而红的点点头，低垂着眉眼。


    可落在姜霆二人眼中，自家娇滴滴的女儿便是情窦初开的害羞，心里顿时又酸又涩了起来。


    “元娘好好养身子，到时候美美的开开心心早点嫁到东宫去，其他的都有娘为你操持的，元娘放心。”


    姜霆笑眯眯的点点头，一副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


    赵璲：“......”


    他真的没有想什么美美的早点嫁给太子！


    不，不是他真的是想早点嫁回去东宫，可绝对不是柱国公夫妇眼中那像是被抢了掌上明珠般的那种心思！


    但，无论赵璲心中多么想替自己发声，可还是在二老那憋气又揶揄的眼神下，还是咬牙应下了这个情窦初开的揣测。


    ——


    没两日，太子赵璲和舞阳郡主姜杳知的赐婚圣旨便通晓整个禁苑，一时间柱国公府的院落门庭若市。


    趁着在骊山禁苑如此近距离的好时机，这个时候不好好亲近亲近，什么时候套近乎？


    赵璲作为新鲜出炉的太子妃，高兴是有，也没兴趣真的去一堆命妇、贵女寒暄。


    他更多的是担忧。


    圣旨已下，且休养了这几日，眼看着启程回京在即，太子——舞阳郡主也即将迎来上朝听政的日子。


    做太子，尤其是过继的太子可不好当，除了要比往日里更加谨慎上进刻苦，还要证明他这个太子比任何人都要优秀。


    可这些，本该是赵璲自己承受的，如今却让郡主去面对。


    成为舞阳郡主的时日越多，赵璲就自责惭愧的心忧。


    舞阳郡主俨然就是一个被娇纵着的掌上明珠，所吃所用所拥有的全都是最好的。


    睡懒觉、看艳书、穿华服、食珍馐.....


    舞阳郡主能早起上朝，看策论朝政，克己复礼，随时随地保持着太子的规矩威仪吗？


    赵璲一想到明明娇纵肆意，从没有受过半分苦半点累，却要被逼着成长，就心急如焚。


    哪里有功夫和心情去和那些夫人们去谈心、交际的？


    赵璲，恨不能圣旨才下尽快定期迎亲，好去替舞阳郡主分担一二也成。


    不是赵璲看不起舞阳郡主，自视过高，而是天性如此，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就比如，赵璲再怎么也装不出来舞阳郡主那娇纵撒娇的模样。


    而对于一个娇纵肆意的郡主来说，要装成一个沉稳成熟的储君，这也不是易事。


    最重要的是赵璲，认为程安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而不好糊弄的程安，确实心中也多了几分怀疑。


    原因无他，实在是殿下自醒来后，就跟大变了个人一般。


    若说，之前的些许变化是因为少年慕艾，可这几日的懒散…又是为了什么？


    每日卯时起不来，就连习武打拳，读书习字也停了，就连朝政大事也没关注了。


    这实在是太怪异了！


    “殿下，京中来密信了。”


    程安顿时来了兴致，面上满是雄心壮志的走进来，一双眸子满是信任的看着姜杳知。


    仿佛他手里捏着的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而是 金银珠宝一般。


    姜杳知想起来那夜在赵璲跟前放下的壮志豪言，再想想这几日的懒散，颇有些头疼的心虚。


    你说说，怎么就想不开的多那么一句嘴呢？


    只看看程安这几日的作息，就知道赵璲本人作为主子只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姜杳知从未见过凌晨还未透亮的天，第一日还满怀壮志的准备起床，可宫人喊了一次又一次，姜杳知愣是睁不开眼睛。


    接下来的几日，自然也就起不来了。


    直到今日，对上了程安那满是信任的鼓励眼神，姜杳知才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话本子。


    程安默默忽视自家殿下用来讨未来太子妃的话本，将密信递了过去。


    姜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