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很快他就意识到，娃们的思路或许有一定价值，但本质上并不适合女娲。


    或者说——


    不完全适合女娲！！


    纵观洪荒历，六圣出世的核心点，都在于‘生灵’！


    女娲创造了生灵，三清为众生寻到了一条道途，准提接引则是为西方生灵‘撑腰’。


    而再往深想一想……


    他们证道的契机，大概率是与‘秩序’这个词有关系的。


    秩序，也即是尚未出世，且出世之后也并无太多人意识到的——人道！！！


    先天人族，正是因为有完美的先天道体、天生灵智，有着创造力和想象力，最终才建立了人道秩序，成为制霸洪荒的唯一霸主。


    对于洪荒天地而言，人族是比什么龙凤麒麟、巫妖等等，更容易控制、影响，且破坏力没有那么大的一个‘完美族群’。


    也正是人族的出现，才让量劫，从‘屠灭一切’变成了‘适当调整’！


    这一点，看看龙凤麒麟、巫妖二族的结局，再看看封神、西游等量劫的结局，便一目了然了。


    也就是说……


    女娲无论如何，都得创造出先天人族，才能证道成圣！


    这份因果，女娲是躲不过去的。


    当然了，这也不用躲，因为除了这条路之外，女娲走其他的路，实力或许会大幅度上升，但大概率是不可能证道的。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娃们的提议没用！！


    陆青阳心中暗暗思忖：


    “先天人族之所以羸弱，除了洪荒其他先天生灵太强外，也因为女娲这个人族圣母，在创造人族之际，没有给人族太多的‘底蕴’！”


    “她只关注了自身的道途，将造化命运之道衍化后，就没再继续往前推了……”


    “可实际上呢？”


    “人族潜力无限，无论是完美的先天道体，还是天生无瑕的灵智，都是足够承载更多底蕴的！”


    “换句话说，如果女娲愿意，那她创造出来的……未尝不能是一经诞生，就拥有不俗力量的先天人族！！！”


    人族对比其他先天族群，本质上的区别，就是‘凭空诞生’这几个字。


    这意味着，人族没有血脉之中的传承，也无法在诞生之日起就对接洪荒天道！


    可要是娃们的话被女娲听进去了……


    那有没有可能，先天人族一诞生，就有着阵法、丹道以及灵魂方面的力量？


    陆青阳越想越觉得可行……


    虽然这些玩意儿后天教给人族，也不是不行！


    可如果人族先天带来这种底蕴，那人族的潜力一定会更高，并且如此一来，大概率女娲的造人功德会更多啊！！！


    想到这里，陆青阳的目光，依次在其他几个娃娃身上流转而过！


    镇元子、红云，以及诸位祖巫等等的自身道法，陆青阳没资格要求他们告知女娲……


    但如果娃们的能力，有可能为女娲的证道提供一些帮助，那陆青阳还是能说上话的！


    可看来看去，陆青阳面色却越发古怪！！


    “大娃好像占据了古天庭，嘶……那他的道途，到底是啥？！”


    “三娃……三娃的能力是啥来着？”


    “五娃好像一直都挺喜欢那柄不灭天刀的，可他的道途，似乎与傀儡相关，具体为何，我……我也不知道啊！”


    “七娃倒是简单，从始至终都喜欢收集宝物，可收集宝物，又是啥道途啊？”


    “……”


    陆青阳眼神迷茫。


    他发现……


    自己对娃们，根本不了解！！！


    虽然这也怪不得他，毕竟自穿越之后，陆青阳就扎根不周山没动弹过地方，而娃们却动不动就几千、几万年不回家……


    他对娃们的能力了如指掌，那才怪求了！


    可这种……自己孩子都会些什么，他却一无所知的感觉，陆青阳心中却很是苦涩。


    想了想，他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算了！”


    “给先天人族强加太多底蕴，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人族不正因为天生羸弱，容易掌控，这才有资格成为人道之主吗？”


    “要是女娲把人族弄得太强，说不定日后又要重复龙凤麒麟、巫妖的老路！”


    “那样的话，我可就是人族的罪人了……”


    “像如今这样，女娲若是能为先天人族添置有关于丹道、阵法、灵魂这三方面的底蕴，应该是恰到好处的！”


    “既不会让人族太强，又不至于太弱，正好能度过最开始的艰难！”


    陆青阳微微一笑。


    想通这一切后，他看向女娲，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四姐，我有一个想法，你不妨听一听！”


    “嗯？”


    正陷入几个娃娃的话中思索着的女娲，闻言抬起双眸，神色期待莫名！


    在女娲心中，陆青阳那可是一位‘至强者’！


    能凭着一幅画，就给自己指明道途，还能培养出娃娃们这种逆天选手……


    陆青阳的强，毋庸置疑！


    所以，对于陆青阳的提议，女娲自然也万分看重！！！


    “五弟，你且说吧，我会认真考虑的！”


    陆青阳微微颔首，道：


    “刚刚二娃、四娃、六娃说的，并非没道理……”


    “但！”


    “我觉得，所谓造化命运，更合适的载体，应当是生灵！！”


    生灵？


    这个并不陌生的词，让女娲愣神了一瞬……


    “四姐，之前有很多追随于你的先天族群，他们现在应当都在地仙界中好好生活，可你想没想过，他们为何无法成长为类似龙凤麒麟这样的霸主族群？”


    “是因为资源吗？还是道法？”


    “我觉得都不是，最为本质的原因是——这些族群，都不完美！”


    陆青阳缓缓开口：“有些，是先天灵智不足，族群之中能启智的族人不到半数；有些则是肉身、血脉等有缺陷，想要如寻常洪荒生灵一般修行，需要付出大量时间化形！”


    “那么，有没有可能，四姐你直接创造出一个族群，这个族群先天便有着完美的修行道体，从诞生之日起，便灵智圆满，并且还具备着二娃、四娃、六娃所说的那些特质呢？”


    陆青阳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毕竟，这些思考，在洪荒历中，本就是女娲自己想出来的……


    陆青阳算是将女娲后世的想法搬运到如今，提前几百万、几千万年，打开了女娲的思路！


    陆青阳笑着道：


    “如果你真能创造出这样一个族群，那想必你的造化命运之道，也就可以臻至圆满了！”


    “日后……”


    “这个族群越强大、越完美，也就越能印证四姐你的道途！”


    陆青阳面容严肃几分，沉声道：“造化、命运，乃是虚无缥缈之物，若想将其衍化，还是要着眼于生灵之上，方能有所突破啊！！！”


    这番话落下……


    女娲脑海中，犹如海啸翻腾！！


    这对她而言，又何止醍醐灌顶那么简单？！


    简直就是打开了女娲的新世界啊！！！


    “生灵……”


    “完美的生灵！”


    “对啊！那些信奉于我的族群，之所以强大不起来，本质上就是因为他们不够完美……”


    “不止是他们，就算是其他先天洪荒生灵，也都需要按部就班地修行，一点点化去自身不完美的地方，最终才能凝聚一具完美的先天道体！”


    “那我为何不从一开始，就创造出拥有完美先天道体的生灵呢？”


    女娲越想眼神越明亮！


    冥冥中，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触摸到了那道瓶颈，只差用力一拳将其捶开！


    这一刻，女娲忍不住热泪盈眶……


    她看着陆青阳，眸光如水，情意绵绵！


    说实话，证道成圣这件事，女娲本打算用几百万、几千万年来进行，甚至都不一定能成……


    可她却万万想不到，这特喵回到不周山后，一共也才千年左右，竟然就有思路了！


    而且还是如此明确的思路！！！


    女娲清晰地感受到，只要自己顺着这条路走下去，那即便最终仍然无法证道成圣，也能积累下宝贵至极的经验！


    在此之后……


    所谓的‘证道契机’，对她而言也就不是什么灵光一闪了。


    而是‘予取予求’的一份宝藏！


    女娲身躯颤抖，面色激动兴奋，眼眶中充盈着泪水。


    她轻轻揽过几个娃娃，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柔声道：


    “娃娃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还有青阳，你，你的话，对我启示很大！”


    “说不定……”


    “我真的能很快便证道成圣了！”


    “青阳，谢谢你……”


    陆青阳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


    以他和女娲的关系，说这些就有些外道生分了。


    他只希望，女娲能借助造人功德，直接证道成圣！


    最好……


    人族能再强一点，少一些灾祸，少一些苦痛折磨。


    这也就是陆青阳这个后世人族，能为先祖们做的全部了！！


    “哦，对了！”


    陆青阳不动声色地，以藤蔓为手，从自己的根系附近，取了一大坨土壤出来。


    这玩意儿，也就是传说中的‘九天息壤’了！


    咋说呢……


    反正陆青阳是没觉得这东西有多么神奇，但既然洪荒历中说，女娲是抟九天息壤造人，那就还是这么来吧！


    “四姐，凭空创造一个族群，并非易事！”


    “如果你没什么思路的话，不妨借助此物，先捏着试试……”


    在陆青阳取出九天息壤的那一瞬，在扬所有人就都情不自禁地看了过去！


    这……


    这浓郁至极的灵韵，即便在开天威压下，都无法掩饰的恐怖道韵！！！


    陆青阳从哪儿掏出来的？！


    迎着众人惊诧的目光，陆青阳懵逼道：“有，有什么问题吗？”


    女娲眨了眨眼，笑着接过九天息壤，摇了摇头。


    “没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这是青阳送给她的礼物，大胆接受了就是。


    她与青阳，本就不分彼此！


    既然此时女娲需要帮助，而青阳又有这样的能力，那就接受他的帮助……


    待日后女娲证道成圣，她自然也会毫无保留地回过头来帮助陆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