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梦

作品:《小伴读

    宇文贽虽知那解药甚是味冲难服,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刺鼻的味道。


    那“幻心丹”内,实含了些重金属的材料。其解药也相应的,有从矿物中炼取之物。却不似“幻心丹”那般,因要哄了人服下去,特意加了香料、甜味剂等物事,令其味易服。


    这解药中,实打实的尽是解决药性的材料,丝毫不加调味。别说入嘴了,便是刚开得瓶来,气味入了鼻腔,已是刺激得令人晕眩。


    宇文贽不禁看了看怀里的人儿,那小徐公子正迷醉般的靠在自己胸膛,两手圈在自己腰间,甚是依赖又惬意的模样。


    宇文贽禁不住便将药瓶又放了回去,轻轻拢住徐晚庭纤薄的肩背,不知不觉中越搂越紧,像是要将他搂得嵌入自己身体才好。心想,真愿就这般相拥着下去,没有那龙阳之惑,也没有那迷情之毒,只是这般,他想钻入自己怀里,自己也想抱紧了他……


    却渐渐感觉到,怀里那人儿正在簌簌发抖。


    宇文贽眉头渐紧,心知不好。那“幻心丹”的药性入了血脉,若未服解药,又不得纾解的话,便会逐渐入了心脉,令心血或乱或停。


    此刻徐晚庭的发抖,应该便是心血偶有停滞,致他浑身发冷,才显出发抖来。


    宇文贽清楚,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他又将怀抱中的人儿紧了一紧,有些贪恋地,从那悄没声缩自己怀里的小郎君头颈处,深吸了口气,拿过那药瓶打开来,便要喂入徐晚庭嘴里去。


    却见徐公子惊跳般地避过了头,便连宇文贽也几乎环他不住,挣扎着要离开宇文贽的怀抱。


    那“幻心丹”与这解药,本就相克,中了“幻心丹”之毒的人,对解药的气味比起常人更是敏感难耐。


    宇文贽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却也知,若不令徐公子服下解药,后患将会若何,便连自己也未曾亲见,不敢预判。


    又如何敢在徐晚庭身上做下这个试验呢?


    心下忽然便有了个计较。


    宇文贽复又放下药瓶,将怀里那小郎君的脸儿抬起来,抚了抚他樱唇,便轻轻吻了上去。


    这一吻,又是迷醉不已。


    那颤着身子受着世子爷这番长吻的小郎君,被吻得闭了眼儿大口喘息。


    方喘得一口,便觉着吻自己那人,那条凉凉的舌,又灵灵巧巧钻入了自己口中,顺着一道入口的,竟还有汩汩液流,虽仍是味道难耐,却被那舌牢牢抵住了自己唇齿,头也被那人大手控住,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宇文贽便是这般,将那小郎君箍于怀中,自己一口一口饮了那刺鼻的解药,再一口一口哺入他嘴里。


    待得那瓶解药喂完,天空已然泛白,这个长夜,终于要过去了。


    ——


    徐菀音从昏睡中睁开眼时,已是第三日的午间。


    柳妈妈刚替她解了束胸,正替她擦着额头的汗时,便见她眼皮翕动,慢慢睁开眼儿来。


    那夜,世子爷关起门给小姐喂药时,屋内动静不绝。


    屋外,柳妈妈则是将几名奴仆都远远的招呼到廊外。


    既是作了奴仆,自家主子也是寄人篱下的情况,奴仆又能如何?便只尽可能地,将对自家主子不利的那些个情状,掩住盖住,不令人知晓。当然了,自己也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堪堪候至天快亮时,才见宇文世子疲惫不堪地从屋内走出,道是已喂好了药,徐公子尚在昏睡中,或要睡得两三日。又交待了声“莫令徐公子着了风”,便缓步离去,竟再也没见他回来。


    柳妈妈疑心病重,又是个鬼祟的忠仆。宇文世子方才离去,她便急急验看了一番小姐身上的小衣和束胸,见俱是整齐完好。后来又趁着替她解开衫子擦身时,细细检视,却未曾从她细腻雪白的身子上,发现任何不该有的印痕。才放了心。


    后面两日里,徐菀音仍是躁动昏睡,不得安宁。柳妈妈和若兮便一刻不得歇地替她点水上唇、擦汗、换衫。


    虽再也未见世子爷,那冯太夫人倒是过来看视了两次。


    第一次来时,见徐菀音萎靡孱弱卧于榻中,人事不省,冯太夫人怜惜不已。便说起自家孙儿宇文世子,真真是个重情义的。现下对徐公子诸般照拂,想来,该是因为当年在西北边军之时,幼时的宇文贽曾与徐家小公子,有过些儿时小玩伴的记忆。忆起往事,老太太不禁感叹,道两小个也实在有缘。


    第二次又来时,却是说起前些日子刚来了府上的表侄小姐刘清纨。叹道如今的公子小姐们,真真是美,自己府中这三个,自家孙儿不必说,京中多少高门贵女肖想着他;又来个徐公子,美得,便是女子也比不过;最后说到那表侄小姐,老太太捂了嘴叹息,道是又美又乖巧还能干,出身也不差……悄悄给柳妈妈透了个底,说过得些时日,便要给孙儿宇文贽迎了那表侄小姐进门,够得给个媵妾的名分呢!


    两次的说话凑到一处,倒是让柳妈妈这世故老道的老婢子,咂摸出点味儿来。


    她想,莫不是老太太也觉出,宇文世子对自家“公子”好得有些过火了,便拿话点自己,要自己收束着些自家“公子”?


    不管自己体会出的这层意思到底对不对,身在屋檐下,柳妈妈始终不敢掉以轻心。日常该做好的掩饰工作,更是做得愈加细致。天亮时分便张罗着替徐菀音把束胸裹好,到正午才除去。因了太夫人惯常在午间休憩,午后会用些茶点和做些活动,一般不会在午后过来。


    恰这日,柳妈妈正一边给昏睡的小姐擦汗,一边思忖着,小姐现下担着大公子的身份,在这镇国公府上,给世子爷当伴读,确如冯太夫人暗暗提点的那般,不合当被世子爷待得那般好。


    一则小姐的身份是个尴尬的。


    二则,若世子爷真是个对美貌男子好的,怕这镇国公府上是一丁点也容不下。听那冯太夫人特意说起,要给世子爷纳了表侄小姐的事,恐怕就在提醒这个。


    心道,不该由冯太夫人提醒,自己也该有这个数才对。因日后若真是生出些尴尬来,误了小姐不说,说不得还可能误了郁林徐家。自己这个老嬷嬷怎生担得起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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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胡乱想着,便见小姐睁了眼。忙凝神看过去,见她眼神清明,并非昏聩无神,知道应是恢复透了。便压住欣喜,轻声问道:“公子,可还好么?几日未进食了,现下可想吃些东西?”


    却见徐菀音坐起身来,一手扶了头,昏昏沉沉地朝四处望:“柳妈妈,若兮呢?”


    柳妈妈忙将若兮叫来。


    徐菀音盯着若兮满是欣喜的脸道:“你……那日,可有穿一身红裙?”


    若兮被她这一句问得摸不着头脑,看一眼柳妈妈,忙回道:“公子,你说的哪日,若兮哪有穿过什么……红裙?”


    徐菀音也是一脸疑惑,两手捧了头,有些痛苦起来,低声好似对自己说道:“是啊,若兮哪穿过什么红裙……必是……必是个梦吧……”


    又抬起头来,眼里泪花儿晃着,看着柳妈妈和若兮,道:


    “柳妈妈,若兮,我好像是……做了个梦,怎么也醒不过来……先前我还以为不是梦,是真的……可是,我看见若兮穿了一身儿红裙,又怎会不是梦呢?”


    若兮被她的话吓得汗毛倒立,问:“小……公子,你做了什么梦?”


    柳妈妈靠过去,用肥厚的身子拢住她,令她觉得安心了些。


    徐菀音努力回想着,慢慢地道:“那日下学,郭公子带我进了那酒楼……”


    若兮在一旁补充道:“云享楼,是的公子,我和郭公子的小厮当儿一路跟在马车后头,走过去的。”


    徐菀音:“我们看戏、喝茶,还听了曲儿。后来郭公子说,得去迎太子,便离开了。我等了好一会儿,有些害怕,便要去找你……”她看向若兮。


    若兮回想起当日的情形,已是悔不当初地落泪了,哽咽道:“公子,若兮就该不管不顾地跑上楼去,陪着你……”


    徐菀音:“这么说,你没有来,那的确是个梦……”


    却是停了下来,似不愿再说。柳妈妈与若兮见状,也是不敢再问,只满心里又是疑虑,又是担忧。


    过了一会儿,却听徐菀音又慢慢说起来:“有个伙计给我引路。我可没想到,那云享楼那般大,里面的路也好复杂,上上下下、拐来拐去的。我便不要走了……”


    说到此处,她又看向了若兮,眼神里带着惧意,轻声道:“接着,你便来了……穿了一身儿红裙……”


    若兮的眼泪唰地一下涌出,流了满脸。她也只是个年幼的小丫头,被小姐那怪异的言语吓得浑身发抖,禁不住也朝柳妈妈胖胖的身子靠过去,一边拼命摇头道:


    “公子,你别吓我了,我那日也去找你了,整个云享楼楼上楼下都跑遍了,找不到你,我都快急死了……又怎会,怎会去穿一身儿红裙见着你……”


    柳妈妈见两个小女娃惊惧不已,又想到小姐刚刚才恢复,忙搂住两小个,沉声道:


    “不用想了,那就是个梦。公子做了个好长的梦,如今,那梦也醒了,咱们不是都好好儿的在一起么。若兮,快把眼泪擦干,去把小厨房里的饭菜端过来,公子早就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