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大。


    但在这安静的河岸边，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个钱少爷脸上的嚣张和得意，瞬间就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枫，仿佛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我，我告诉你们，我爹可是邻县的县丞，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爹，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县丞？”


    秦枫笑了。


    “好大的官啊。”


    他转过身，看着那个钱少爷，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铁柱。”


    “在。”


    “把他给我打残，再把他爹是县丞那条腿，给我打断。”


    “好嘞，枫哥。”


    铁柱兴奋地，搓了搓手，像是一头看到了猎物的野兽，朝着那个钱少爷，就扑了过去。


    “啊，不要啊。”


    “保护少爷。”


    那十几个家丁，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挥舞着棍棒，冲了上来。


    然而，他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在铁柱这个，能徒手跟黑熊肉搏的猛人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砰，砰，砰。”


    一阵沉闷的撞击声过后。


    那十几个家大业大的家丁，就全都躺在了地上，一个个抱着胳膊，或者抱着腿，在那里不停地哀嚎着。


    铁柱毫发无损地，走到了那个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钱少爷面前。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


    “钱少爷，是你自己选呢，还是我帮你选？”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


    那钱少爷看着铁柱那砂锅大的拳头，吓得是屁滚尿流，一股骚臭味瞬间就弥漫了开来。


    他居然，直接就吓尿了。


    周围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都是一阵哄笑。


    秦枫没有再理会那个废物，他走到了王二丫的父母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扔在了他们面前。


    “这个，是聘礼。”


    他指着铁牛，又指着王二丫，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道。


    “明天，就让他们两个成亲。”


    “我说的，谁赞成，谁反对？”


    王家爹娘看着地上那锭沉甸甸，在阳光下闪着白光的银子，眼睛都直了。


    五十两。


    他们这辈子，连五两银子都没摸过。


    五十两，足够他们在县城里，买下一座带院子的大宅子，再买上几十亩良田，舒舒服服地当个小地主了。


    “我，我赞成。”


    王二丫的爹，第一个就反应了过来，他连滚带爬地，扑到了那锭银子的面前，一把就将它死死地抱在了怀里，生怕它长了腿跑了似的。


    他抬起头，那张刚才还写满了悲愤和绝望的脸上，此刻已经堆满了谄媚的，菊花一样的笑容。


    “我赞成，我一百个赞成。”


    他冲着秦枫，拼命地磕头，一边磕，一边喊着，“多谢枫哥，多谢枫哥成全，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他婆娘也反应了过来，跪在地上，抹着眼泪，脸上却笑开了花。


    “是啊是啊，我家二丫能嫁给铁牛，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们两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早就该在一起了。”


    周围的村民们，看着这夫妻俩那副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嘴脸，都是一阵鄙夷。


    但同时，他们心里，又都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羡慕和嫉妒。


    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啊。


    早知道这样，自家闺女也跟铁牛去钻小树林好了。


    秦枫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心里却只有无尽的冰冷。


    这就是人性。


    在绝对的利益和权力面前，所谓的亲情，所谓的规矩，都脆弱得像是一张纸。


    “把他们两个放出来。”


    秦枫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几个民兵立刻上前，三下五除二地，就将那两个破烂的猪笼，给彻底拆了。


    “枫哥。”


    铁牛一被放出来，就“噗通”一声，跪在了秦枫的面前。


    他那张憨厚的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愧疚和感激，一双虎目，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俺，俺给你丢人了。”


    “丢人？”


    秦枫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当然，没怎么用力。


    “你他娘的，既然喜欢二丫，为什么不跟老子说，老子给你去提亲，光明正大的给二丫娶回家不行吗？”


    “现在闹出这种事儿，老子的脸都跟着你丢光了。”


    “罢了，事情已经发现了，你要害是个爷们，就得敢作敢当。”


    秦枫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他那壮硕的肩膀，提醒道。


    “以后对人家二丫好点，你要是敢欺负她，老子第一个，就拧下你的脑袋。”


    铁牛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秦枫又走到了那个还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二丫面前。


    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那单薄的身上，遮住了那片引人遐想的春光。


    “起来吧。”


    秦枫的声音，很温和。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铁牛的媳妇了，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王二丫抬起头，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她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拯救了她和铁牛的年轻男人，眼中充满了感激。


    安抚好了这两个当事人，秦枫才转过身，再一次将他那冰冷的目光，投向了在场的所有村民。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心里不服气。”


    “觉得我秦枫，霸道，不讲规矩。”


    秦枫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河岸。


    “那我现在，就跟你们，讲一讲我秦枫的规矩。”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一，从今天起，在这小河村，我不管你们是哪个宗族的，也不管你们辈分有多高，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我的话，就是王法。”


    他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以前那些什么沉塘，浸猪笼的狗屁规矩，都他娘的给老子废了。”


    “以后村里不管出了什么事，谁跟谁有了矛盾，都来找我。”


    “我来给你们评理，我来给你们做主。”


    他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任何人，都不能背叛小河村，不能背叛我们大家。”


    “谁要是敢在背后，捅自己人的刀子，勾结外人，来害我们。”


    秦枫的眼神，瞬间变得森然无比。


    “那下场，就只有一个字。”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