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作品:《路人甲,但团宠》 司徒苍自十岁那年开了天眼后,不说料事如神,也算算无遗漏,这还是他头一次吃了这么大暗亏。
换作旁人敢这样算计他,他早一刀砍死了,偏偏这人是余白。
他死死盯着余白,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可能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但余白不怕,因为她有江小白这个最强路人甲。
余白理不直气也壮道:“咱们本来不用闹到这一步的,是你逼我的。”
话音刚落,“刷”的一声,寒芒骤出,司徒苍拔出了灵刀。
余白以为她要动手,赶忙跳到江厌星身后。
“交,交给你了,我是为了你才得罪他的,你可要保护好我。”
江厌星没动,因为他并没有感受到杀气。
果然,司徒苍只是故意吓唬余白,他看着跟个兔子似的躲在少年后面的少女冷哼了声,然后席地而坐。
“赶紧滚去渡劫。”
这是同意了?
余白眨了眨眼,江厌星往劫云底下走去。
少年走了,这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司徒苍身边,余白尴尬地挪到他身旁坐下。
司徒苍对她寻求自己庇护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她跟着他进入练剑台的时候就走不了了,她靠近江厌星会被天雷波及,只有乖乖待在他身边。
余白忌惮着天雷,又忌惮司徒苍,怕他拿刀砍她。
于是她并没有离得太近,和他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手上死死捏着青鸢逐月扇,紧绷神经,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
司徒苍无语了。
他有时候不知道余白这家伙到底是胆大还是胆小,既然那么怕他还敢暗算他?
他虽然生气,但不至于那么小心眼。
司徒苍将目光从如临大敌的余白身上越过,落到劫云之下的江厌星身上。
他的眼睛和别人不同,看到的万物也不同。
别人看万物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他看万物是看天地灵气,日精月华和浊气戾气,杀气怨气。
抛去表面和红粉骷髅后世间组成的本质。
所以在看到江厌星的第一眼,司徒苍眼前就是一团诡谲凝重的黑雾,那是他的气运。
就像余白的道途,看不到未来。
太差了,这世上竟然有人气运比谢斩那家伙还要差。
谢斩气运差那是他杀人放火应得的,江厌星这种年纪轻轻就印堂发黑的倒霉蛋则是天生命格使然。
命中带煞,天道不容。
这种人的命数也很极端,要么万劫不复,要么得道飞升,后者的几率比前者要低得多。
至少在天生灵气,修者入道至今的数万年岁月里,他印象里没几个天缺成功逆天改命的。
其二,这家伙不光气运差得离谱,还样貌有异。
既已入了天极宗却还要隐瞒真容,可见他身上必然招惹了可能连天极宗都不好解决的麻烦和仇家。
所以司徒苍说他是祸害一点都没冤枉他。
祸害江厌星正在等雷落。
修者渡雷劫就两个办法,身承或身避,简单来说要么硬刚要么躲避。
可雷落的速度世上几人能避?因此百分之九十九的修者渡劫都是身承。
不过真正纯粹用身体来抗的也就体修,其他修者多少会准备灵宝灵丹用以抵挡和回复灵力和体力的。
司徒苍想到这里看了一眼旁边的余白。
“你看什么?我警告你,别想着跑路。”
司徒苍:“……”
“有我护法,他不可能渡劫失败。”
这是在直接告诉她他不会走了。
余白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憋了句:“那你好厉害哦。”
司徒苍嘴角抽搐了下,干脆单刀直入问道:“这人你们是从哪儿捡回来的?他叫什么名字,年纪几何?出自何地?这些你可知晓?”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先前只是用天眼看,如今置身于江厌星的劫云里司徒苍感官更差。
余白:“……”
搁这儿查户口呢你。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余白一一回答了。
“他叫江小白,沧州人士,十六岁。我们是在凤梧秘境遇到他的。”
司徒苍边听余白说,便在掐算,一一进行核对。
最后得出的结果把他给气笑了。
除了在秘境遇到他这一点之外,其他竟全是假的。
不祥还不详,这种人宗主不光让他入了宗门,还打算让他拜谢斩为师?
他们师徒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司徒苍冷笑擦刀,雪色的刀面映照着他杀气腾腾的眉眼,余白缩了缩脖子,又默默往旁边挪了一分。”轰隆”。
第一道雷落了。
和齐昭渡劫时候的干脆利落不一样,江厌星的天雷虚晃了好几枪,在以为只打雷不下雨的时候猝不及防落下来了。
余白顾不上司徒苍会不会拿刀砍自己了,狗命重要,欻的一下躲在他后面。
然后让系统给她直播江厌星渡劫过程。
屏幕中少年道袍被雷火燎破了几道,头发也略显凌乱,他站在劫云下不容如山,没有动摇分毫。
又虚晃了好几次过后,第二道雷落下来了。
江厌星肩头被劈出一道伤口,殷红的血一下子将上半身浸染。
余白看着都疼,但他除却胸膛起伏大了点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和雪明霜说的一样,金丹雷劫对江厌星而言并不困难。
她松了口气,屏息等待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天雷。
天雷一道比一道强,这一道尤其。
雷云滚滚,紫电白光,宛若一把神兵从九天落下。
但不是斩天,劈山,断海,只是对付一个渺小如尘的少年。
司徒苍感知到了什么神情一凝,江厌星的脸色也变了。
这一道天雷不是金丹范围的雷劫!
虽没有达到元婴雷劫的威力,却也不容小觑!
啧,果然他就不该趟这趟浑水。
司徒苍用刀气给余白划上结界,然后踏空而上。
藏青色的衣袍在风云里翻飞,那把雪色的灵刀用力挥斩,周围浓郁如墨的劫云被涤荡开来。
他干涉不了雷劫,只是在尽可能不让天雷波及到外人,同时帮江厌星将被天雷劈散的灵力聚集,供他吸收恢复。
江厌星脸色苍白,灵力却还算充盈。
他不敢掉以轻心,手腕一动,第一流从袖中而出。
刀斩劫云,剑劈天雷。
余白瞳孔一缩,惊得手中的青鸢逐月扇都掉了。
他,他他他竟然迎上去了!
没等雷落,他自己迎上去了!
一人一统目瞪口呆地望着江厌星执剑而上的画面,天地浩然,一人一剑,一时之间她看过的所有小说电视剧这一幕比都弱爆了。
余白兴奋的肾上腺素飙升,掏出画本刷刷就是画!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司徒苍一趔趄,拿刀的手都差点儿不稳。
一个以身迎雷,一个劫中作画。
“疯子!”
两个疯子。
司徒苍咒骂了声,在少年迎上天雷的刹那,大喝,将剩下的一点劫云劈开。
云散,雷寂。
天光乍破。
江厌星仰头,如迎天雷一样迎着天光。
柔和温暖的光辉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庞,点亮黑瞳,镀上金身。
他笑了,那张普通的脸被照得如玉如珠,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江厌星回头和脸色铁青的司徒苍对视,缓缓勾唇,露出一个张扬到近乎狂妄的笑来。
“哈,疯?
师兄,这叫与天斗,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