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多好，早该......"


    "轰——！！！"


    整片月渊突然剧烈震颤，虚空像脆弱的琉璃般层层碎裂。


    一道赤红身影踏着破碎的法则而来，所过之处连时间长河都为之断流。


    寒羽冰晶般的羽翼刚刚竖起，就听见"咔嚓"一声——被来者周身散发的威压震出裂痕。


    "他......"银翼的雷毛全部炸起。


    那道身影终于完全显现——


    一袭赤衣如血，银发似雪飞扬，那张令三界失色的面容上，此刻布满寒霜。


    最可怕的是那双眼睛，熔金异瞳中倒映着万千世界的崩塌。


    而他嘴角，还挂着一缕未干的金色神血。


    "她呢。"


    婴孩的笑容僵在脸上。


    它的小手哆哆嗦嗦指向月渊深处："在、在那边......"


    血色身影瞬息消失。


    当殇来到月渊核心时，看到的景象让方圆万里的空间瞬间凝结——


    南璃安静地躺在蚀月花花蕊中，胸口一个巨大的空洞，身下蔓延的血泊已经干涸。


    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只是再也不会醒来。


    殇轻轻抚上南璃冰凉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令人心碎。


    "我曾说过......你若有事，就让这个世界陪葬"


    他指尖突然迸发出毁灭性的混沌神光。


    "那就从这它们开始吧。"


    "住手！"


    婴孩尖叫着扑过来，却被一道神力狠狠掀飞，婴孩撞在月渊壁上，哇地吐出一口花汁。


    "你听我解释！这是......"


    "滚。"


    混沌神力已经凝聚成湮灭之光，眼看就要摧毁整个月渊——


    "咳......"


    微弱的咳嗽声突然响起。


    那只抚在南璃脸上的手掌猛地僵住。


    "......殇？"


    南璃缓缓睁开眼睛，困惑地看着眼前双目赤红的殇，她下意识想抬手擦掉他嘴角的血迹，却被猛地拽进一个颤抖的怀抱。


    "你......"向来优雅矜贵的神尊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吓死我了。"


    半刻钟后，弄明白原委的殇面无表情地看着缩在南璃怀里的蚀月花。


    九凶面面相觑。


    所以它们白愤怒了？白难过了？


    "所以，"他慢条斯理地擦掉嘴角血迹："你故意弄碎同命契？"


    婴孩疯狂摇头："是模拟！模拟！就像你们人类的假死体验！"


    "还让她心口破个大洞？"


    "那、那是灵魂融合的必要步骤......"


    “不刺激一下，它们几个蠢货根本觉醒不了。"婴孩指着九凶，理直气壮："不重铸肉身，姐姐的灵魂也无法完美契合。"


    殇突然温柔地笑了。


    本体蚀月花却吓得直接炸成了蒲公英状，婴孩惨叫着一头扎进南璃怀中："姐姐救我！"


    南璃无奈地按住额角："殇，它确实帮了我......"


    "他让你...死了一次。" 殇的声音很轻，却让整片月渊瞬间冻结。


    婴孩缩在南璃怀里，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咽喉，硬生生提至半空。


    "等...等等！"婴孩的小短腿在空中乱蹬："这是试炼必——"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月渊。


    婴孩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十二重月相瞳孔瞬间暗淡。


    它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消散，那株妖艳的蚀月花本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


    南璃瞳孔骤缩："殇！"


    九凶齐齐后退半步，这位神尊碾碎蚀月花时，另一只手还温柔地护着南璃的后心。


    整片月渊开始崩塌。


    虚空裂开无数缝隙，历代月神遗留的法则如雪花般消融，南璃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太阴月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你毁了试炼根基...月渊要坍塌了！"


    殇抬手护住南璃，一道混沌神光定住崩裂的虚空："无事。"


    他的目光落在南璃染血的衣襟上，瞳孔中翻涌着后怕与暴怒交织的暗潮。


    方才感应到同命契碎裂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他绝不允许再经历第二次。


    枯萎的蚀月花残骸中突然迸发出一缕银光。


    "咦？"银翼的雷毛炸起。


    月光如流水般汇聚，渐渐凝成一个熟悉的轮廓。


    婴孩蜷缩在光茧中，小脸惨白，脖颈上还留着可怖的淤痕。


    它颤抖着睁开眼，十二重月相瞳孔暗淡了大半。


    "过来，"殇指尖凝聚出一道血色神纹："该立新契了。"


    婴孩虚弱地坐在残花上，晃着白嫩的小脚，惊恐地后退："不...不要那个！我本来就是要跟着姐姐的，上次有个神尊给我打这种印记，我洗了三千年的花瓣澡才..."


    不等他说完，血色神纹已没入它的眉心。


    "以吾神血为契。"殇的声音不容抗拒："你的命，从此与她相连。"


    婴孩呆呆摸着自己额间的印记，那是个精巧的九瓣花烙，每一瓣都流淌着混沌神力。


    "若她伤一分，"殇漫不经心地擦掉指尖血迹："你便承受十倍反噬。"


    "若她死..."


    婴孩突然打了个寒颤，它看到殇眼底那个未尽的誓言——那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永恒折磨。


    南璃戳了戳婴孩气鼓鼓的脸颊："现在你真是我弟弟了。"


    "呜呜呜..."婴孩扑进她怀里哭得打嗝，"你们夫妻俩...太欺负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