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变态不知道，朴智旻可能真的是个芝麻馅的糯米团。


    郑号锡是会直截了当的指出，而朴智旻则是温水煮青蛙，面上总是柔柔的，实则比郑号锡还严格，而楼星辰偏偏还就是吃软不吃硬……


    能怎么办，跳呗！


    练习到深夜，直到练习室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白日拥挤的练习室都显得有些空旷了。


    “智旻~”


    “朴智旻~”


    “小朴老师~”


    “师老朴小~”


    “莫呀……”


    朴智旻受不了的笑出声音，楼星辰想回去休息的要紧，但是又不想扔他一个在练习室练习，正软磨硬泡喊他回去。


    “最后一遍，最后一遍好不好？”朴智旻眼睛笑成一条缝缝。


    楼星辰：咦~你们眯眯眼都是都是怪物，我才不信。


    “不好不好不好。”


    “我真的没有力气了智旻尼。”


    她手脚并用钳住朴智旻一条腿，一团人挂上去，朴智旻一低头，就见她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


    楼星辰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朴智旻智旻没见过长这样眼型的南韩人，如果他了解更多，就会知道这是丹凤眼，非常难长的一种眼型，稍微一长不好看，就是吊三角眼，而她眼睛近乎是教科书。


    内眼角下弯眼尾上挑成四边形，饱满的卧蚕让眼睛带点桃花眼的妩媚，但还是偏平行四边形更多，飞扬的眼尾加上向下翘的睫毛，可以用美来称赞，还很英气，锐利的内眼角让一双眼睛像是一只俯冲的飞燕。


    眉弓也发育的完满，眼窝顺势而下形成 “谷地”，灵动的眼睛像一汪湖水稳稳地沉在谷内，看人时有种近乎直白的“我在看你”的阐述感，轻而易举就在瞬间和人强行构成了连接。


    这种被关注被注视的感觉，让人心跳加速，让人暗自欣喜，让朴智旻心跳都漏了一拍。


    “不要这样看我啊……”


    他伸手覆上楼星辰的眼睛，运动后的掌心潮热，楼星辰眼睫颤抖，掌心传来朦胧的痒意，轻得几乎抓不住，在感官边缘若隐若现，不真切却又挥之不去。


    【滴！检测到目标人物朴智旻情绪波动，能量点+0.4！当前修复进度：5.81%（灰色锁定）】


    【滴！检测到自然肢体接触，能量点+0.4！当前修复进度：6.21%（灰色锁定）】


    嗯？怎么就情绪波动了？


    楼星辰不理解，但还是没有忘记目的：“智旻尼~回去吧——”


    “……”朴智旻一时间失语，灯光下一张一合的薄唇有着艳丽的色泽，他几乎是顷刻间就补全了手掌下的全貌，想象出当下她说话的神态。


    楼星辰眉眼和骨相是很锐利具有攻击感的一挂，冷脸的时候和甜完全不沾边，可偏就是鼻子高而翘，衬的眼睛沉静明亮，亮的澄澈干净，动态笑起来就特别甜，连眉梢都沾上蜜意。


    朴智旻在此刻共情了田柾国的沦陷，他那么看脸的人，实在太正常了，就连他也难以招架，明明对方都没什么特殊的行为，就是不自觉地被吸引。


    简直像作弊一样。


    楼星辰听见朴智旻从鼻腔哼出一声轻笑，眼前便恢复了明亮。


    “真受不了。”他嘟嘟囔囔的，像颗含在嘴里没化完的软糖，连嘟囔的气音都像是从鼓胀的唇间轻轻漫出来，用软乎乎的语气说着“恶狠狠”的威胁，“下次不行了哦，绝对绝对不会在心软了。”


    “回去吧。”


    “耶！智旻尼最好啦！”楼星辰的好话不要钱似的外溢，刚想要站起来，腿上一麻，咕溜一下滚了出去……


    楼星辰：好丢脸，亖了算了。


    他们出公司大门时才发发现天空飘起了小雪，朴智旻拢了拢衣领，瑟缩着脖子，下一秒，楼星辰那条黑白格纹的水貂绒围巾就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楼星辰就笑嘻嘻的说到：“是谢礼啊谢礼。”


    “哈？”


    朴智旻不明所以，楼星辰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拉起对方的手腕，拽着人跑进夜色。


    “哥，你怎么骗我！明明还很有精神！”


    “听不懂，听不懂，尼在说森莫~”


    “哈哈！朴智旻！你头发变成白色了！变成老爷爷了！”


    “哥也一样！不要笑啦！”


    落雪没有持续多久，变成淅淅沥沥的雨点，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两人从打打闹闹变成落荒而逃，像两只偷溜出去撒欢又狼狈归巢的小动物，在迈上楼梯前相视一笑，噤着声蹑手蹑脚地摸到302门口。


    楼星辰的手刚搭上冰凉的门把手，还没来得及转动，门却“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拉开。


    猝不及防的对视上，双方都有一瞬间的尴尬。


    “哥，怎么了？”


    被挡在身后的朴智旻发出疑问。


    楼星辰一个丝滑的转身，一手撑着脑袋抵在门框，一手叉腰，一条人斜斜的横在他与门之间，一整个老土的耍帅模样，“肚子饿了，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吧。”


    朴智旻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不是在公司才吃了两个面包吗？”


    “啊！”楼星辰煞有介事地一拍脑门，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惊天大秘密，“忘记告诉你了，智旻尼，其实我是大胃王来着。”


    “？”朴智旻狐疑的盯着她，趁人一个不注意探头，就看到了郑号锡一手拉着门，另一只手赫然拖着个行李箱。


    昏黄的玄关灯光打在他脸上，照出眼底未来得及收拾的疲惫、茫然，还有一丝被撞破的狼狈和惊愕。


    大家都已经入睡，他显然也没料到这个时间点两人会提前回来。


    还不如不看到呢……他立刻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喉咙发紧，想说点什么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总是笑嘻嘻安慰大家的郑号锡也有着脆弱的一面，总让大家赶到安心，可以托付后背的人正打算“抛弃”大家，这样的认知让他无措，也不安。


    楼道里有瞬间寂静无声，只剩雨点敲打楼道窗户的噼啪声响。


    楼星辰还固执的保持的姿势，叉腰的那只手对背着郑号锡摆了摆，“号锡啊，一起去吧，哥请客哦，拜托你去拿伞啦。”


    “啊~对了，不要吵醒其他人哦，这个点吵醒其他人就不太好了吧。”


    话里话外我威胁的意思明显，大有他不照做，就把所有人都闹醒的意思。


    郑号锡：“……”


    经过和楼星辰一段时间相处，他也大致摸清楚一点楼星辰的性格，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清澈得过分、写满了“我懂但我装作不懂”的眼睛，以及没有经过思考的莽撞决心，都是属于楼星辰的特点。


    瞥了一眼身边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的朴智旻，再低头看看自己脚边的行李箱，想要逃离一切的冲动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松开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拿上箱子上放着的伞，像是敲门一般，叩了叩楼星辰的后背，“哥，可以开门了。”


    郑号锡轻轻带上了身后的门，也暂时关上了想要逃离的念头。


    ……


    朴智旻依旧有些不自在，坐在塑料高脚凳上，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地面，眼神时不时瞟向默默喝着冰水的郑号锡，又飞快移开。


    空气里弥漫微妙的尴尬，只有冷藏柜运作的嗡嗡声和窗外渐大的雨声作背景音。


    楼星辰则像进了自己家一样自在。


    无视身后两位复杂的心情，一头扎进琳琅满目的货架间，目标明确地扫荡，拉面，年糕，芝士片，蟹□□，热狗肠，奶酪条。


    她动作麻利地在收银台付了钱，然后熟练操作。


    朴智旻看着她把年糕，芝士片，蟹□□，热狗肠，奶酪条一股脑儿塞拉面桶，注入滚烫的开水盖上盖子送进微波炉，眼睛都直了。


    他喃喃道，“又是热量炸弹啊……”


    楼星辰则郑重说道，“智旻尼，不懂了吧？”


    “莫？”


    “热量越高的食物越好吃啊！”


    三桶面都叮好，楼星辰眼睛发亮：“看好了啊 ——”


    “锵锵锵~！”


    伴随着人造音效，猛地揭开盖子，混合着浓烈食物香气在鼻腔炸开。


    她得意洋洋地将两碗内容物极其丰富的“作品”推到郑号锡和朴智旻面前，“见证奇迹的时刻！马克定食——隆重登场！”


    朴智旻的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玩意吃下去，明天脸绝对会肿成猪头吧？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求知欲，“马克定食？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叫马克的人发明的吗？”


    “马甲！”楼星辰立刻进入状态，一手叉腰，一手食指竖起模仿柯南经典姿势，“一位叫马克的勇士，饥寒交迫的深夜便利店，用他无与伦比的智慧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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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路里的无畏，造了如此富有罪恶感的吃法，为了纪念吃法，所以叫做马克定时。”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自我肯定的点点头。


    郑号锡：“……”


    朴智旻：“……” 哥，下次编故事能走点心吗？


    吐槽归吐槽，朴智旻还是很给面子的竖起了大拇指。


    每根面条和米饭都包裹着芝士，奶香味中和拉面本身的辣味，黏黏糊糊一口满足。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楼星辰才吃了一小半，就觉得胃里沉甸甸的，越吃越慢。


    朴智旻眼尖地发现后立刻开启“嘟嘟囔囔”的小管家婆模式：“哥！吃不了就不要点那么多啊！都说了吃不下还硬撑！真是的……”


    楼星辰还在嘴硬，叉起一块年糕：“阿尼！我只是吃饭比较慢！”


    如果有后悔药，她一定选择不拿年糕，每个浙江孩子的童年阴影，吃不完的且会养在水中繁殖的白色条状固体。


    郑号锡一直沉默地吃着。


    咸腻、油润、带着强烈人工香气的食物滑落入空空如也、被压力和疲惫反复蹂躏的胃袋，奇妙的满足感升腾而起。


    根本不是吃饭，更像是无声的宣泄，对长期节食、对严苛自律、对沉重压力简单粗暴的反抗。


    每一口高热量的垃圾食物下肚，叛逆的火苗就窜的更高些，可眼眶毫无预兆地红了，。他猛地低下头，用力眨着眼睛，想把那阵突如其来的酸涩逼回去。


    “干嘛呀这是！”楼星辰突然冒出中文，慌乱的中英韩语言系统乱切，“My cooking…… so terrible? 难吃到哭的程度？这么多添加剂都不能拯救味道吗？”


    朴智旻局促的在桌子底下拽她的衣袖，小声提醒：“哥！” 别说了！哪有这样安慰人的！


    楼星辰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顺势把他温热的手掌拉过来，像扯过一块手帕一样，不管不顾地就往郑号锡脸上按去，嘴里还嚷嚷着：“智旻牌手帕！借来用用！来！擦擦！”


    朴智旻：“！！！” 哈？叫我过来为的是这个作用吗？


    郑号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措手不及，还在背上的情绪里突然就无语到笑出来，憋在心口的沉重和酸涩，竟奇异地被冲散了大半。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轻轻推开了楼星辰拿着朴智旻“手帕”的手，自己用衣袖胡乱抹了下眼睛。


    见郑号锡终于有了反应，立刻顺杆爬。她像只耍赖的树袋熊，一把锁住郑号锡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背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拖长了调子哼哼唧唧，声音也黏黏糊糊的撒娇：“号锡啊——我吃太撑了——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吧——”


    郑号锡被她勒得一个趔趄，脖子都扭转不开。


    又瞧见旁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的朴智旻，第二次认命般地，弯下腰托住楼星辰的腿。


    “……真是拿哥没办法。”


    雨还在下，比来时更大了些。


    街道空旷，楼星辰在郑号锡耳边的声音，像炸开一样。


    “朴智旻！郑号锡！快看！有烟花！”


    “莫叽？”被叫到名字的人动作统一的抬头，潮湿的天空比往常更黑沉，朴智旻鼓起腮帮子，“哥又来！”


    “真的有嘛！你们看！”


    楼星辰手指在不平整路面上积起的一小摊水洼。


    “下雨天会有烟花！”


    小小的水洼里，映衬着便利店红蓝相间、不断闪烁的霓虹灯光，密集的雨点砸出一圈圈的涟漪，光影不断击碎、打散、重组，光斑随涟漪跳跃、绽放。


    好像是着奇异生命力的礼物，积压在郑号锡心底整晚整晚的沉重阴霾，也跟着夜晚绽放的烟花绽开。


    他掂了掂背上的楼星辰，果不其然听到她失去平衡，惊慌失措发出的短促尖叫。


    “呀！郑号锡！”


    “坐稳了，”郑号锡的声音带着久违的轻松，“学生nim，郑老师要出发了！”


    他故意迈开大步，在湿滑的道路上小跑起来。


    “啊啊啊啊啊——放我下来！我错了哥！”楼星辰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一味把人更埋向郑号锡的后背。


    朴智旻撑着伞，手忙脚乱地追在后面，雨伞努力地罩住三个人，声音里带着焦急也忍不住染上了笑意，“慢一点！等等我啊！”


    “慢点！路上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