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样真的能行吗？”


    铁锤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三毛还真没有，如果有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处境。


    “那我试试？”


    钢蛋不太理解，但表示尊重。


    对于处理人际关系，妹妹向来擅长。


    铁锤把地上那几条鱼，用两根棍子串起来。


    “这个你拿给石头娘，走了啊。”


    三毛看着手里的四条鱼：“不是说要上山玩？”


    铁锤瞅着那厚厚的雪，光秃秃的山也没啥好玩的。


    “我回去睡午觉，对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京市？”


    三毛倒是无所谓，如果今天老大没来，他都想偷跑了。


    “老大，你几号出发？”


    “十六吧，过完元宵就走。”


    约好时间，铁锤拎着两条鱼和钢蛋一起往白羊村走去。


    三毛把鱼送到石头家，聊了两句才往家走。


    一进门，他就板着个脸来到王春燕面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娘，这是老大钓的鱼，特地让我带回来的。


    经过老大的点化，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娶媳妇还是要趁早。”


    王春燕本来心里还有些忐忑，听到这话惊喜不已。


    “儿啊，你这是想通了？听娘的总没错，成家立业，成家就得在前头…”


    三毛认真听完，然后煞有其事地点头。


    “所以我决定不去上学了，专心在家给你生孙子。”


    王春燕懵了：“这关上学啥事？好好的大学咋能不去上？”


    三毛仰头看天：“成家立业，没成家我念书有啥用？


    咱也不要别人家的娃，不然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我努力治病，争取早日让你抱上亲孙子。


    娘，我现在彻底理解你的苦心了。”


    王春燕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三毛已经拿着工具准备出门了。


    “你上哪去？”


    三毛挥挥手：“我去把猪圈捯饬一下，等开春了养猪。”


    王春燕心里那个苦啊，咋事情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好好的大学生不去念书，放着毕业就能分配的铁饭碗不要，在家里养猪？


    更何况自家儿子不行，生孙子出来得猴年马月？


    ………


    铁锤拿着鱼回到家，楚家人已经回去了。


    王二红伸手接过：“晚上姥姥就给你炖鱼吃，锅里还给你留了饭，快去吃吧。”


    两条鱼也就解个馋，铁锤和钢蛋坐在灶台前干饭。


    吃饱后陪着两位老人聊天，两位舅舅拿着铲子去铲雪。


    白老头走出去指点：“把村口往外的路也弄一下，好走一点。”


    “遵命。”


    钢蛋没啥事干，也去帮忙了。


    铁锤问：“姥姥，大炮哥呢？”


    王二红把剥好的一小捧瓜子仁递过去。


    “他和小雪去买衣服了。”


    婚房啥的都准备好了，许若雪没有娘家人，很多东西婆家就顺手一起办了。


    铁锤咂咂嘴：“我早回来一点，还能凑上热闹。”


    王二红点点她的额头：“人准小两口约会，你去凑啥热闹？”


    铁锤理直气壮：“多看多学嘛，万一以后就用上了呢。”


    竖起耳朵听到这句话的白老头，默默走回来坐到旁边。


    …………


    第二天吃过早饭，楚家人就来了。


    有人抬着半扇猪，有人挑着扁担，上面都贴着红纸。


    打头的是一个穿着喜庆的媒婆，嘴里不停说着吉祥话。


    来的人很多，铁锤和钢蛋猫在角落偷看。


    楚明天笑得跟傻子似的，明天正式摆酒席，后天扯证，完美！


    大人们都很忙，忙着招待客人。


    中午简单摆了一桌，话题提到哪就唠到哪。


    边吃饭边听，还挺下饭的。


    吃过饭，楚家人就回去了。


    下午白家人浩浩荡荡去到许若雪住的小房子。


    同样也找了一个媒婆打头阵。


    许若雪内心很感动，除了亲娘以外，她从没被这样重视过。


    像蒲柳飘飘荡荡，如今找到能扎根的地方。


    铁锤从包里拿出手帕，冲她眨眨眼。


    许若雪被这动作逗笑，心里那股酸涩也随之淡去。


    等媒婆的流程走完，下聘礼完美结束。


    大人们又开始忙，忙着操办酒席。


    桌子碗筷都是借村里人的，肉菜啥的白强白勇兄弟也扛回来了。


    如此热闹氛围，铁锤连个烧火的活都捞不到。


    钢蛋捞了个劈柴的活，干得正起劲。


    晚上就简单请关系好的吃一顿，菜系也相对简单。


    但比起别家正席也差不了多少，毕竟双喜临门。


    吃饱收拾完，大锅里的肘子还在咕噜噜炖着。


    夜里白强时不时要起来加柴，以防火熄灭。


    ………


    第二天一早，白娟穿着部队衣服坐在镜子前。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她真的就要嫁人了。


    喜婆子说着好话走进来，开始为新娘子洁面梳妆。


    铁锤探头进来：“小娟姐，早呀~”


    白娟招招手：“来，给咱小铁锤也打扮打扮。”


    铁锤里面穿着米白色长裙，外面是一件厚厚的呢子大衣。


    长裙里面还套着秋裤，王二红特制的加厚版。


    不过都被裙子盖住啦，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小娟姐真好看。”


    白娟揪住她的脸蛋：“你今天也俊，斯斯文文的不像你哦。”


    铁锤咳了两声：“别闹，孩子大了要面子哦。”


    白娟没忍住笑出声，然后被线绞了一下。


    “嘶，你别逗我了，去看看大炮吧。”


    “好嘞。”


    大炮哥没啥好看的，大冬天的他额头上全是汗。


    “小铁锤，我有点紧张。”


    铁锤有些纳闷：“你紧张啥？”


    大炮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紧张。


    铁锤把钢蛋叫过来，让他们兄弟俩大眼瞪小眼。


    小娟出门的时候，是钢蛋背的。


    许若雪出门的时候，也是钢蛋背的。


    白家倒是没有多少离别的情绪，约好了一起去京市，伤感不起来。


    钢蛋勾着楚明天的脖子，走到一边。


    “我就这么一个姐姐，如果将来吵架或者感情淡了，那就好聚好散。


    但如果你敢动手，那就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楚明天目光望向白娟房间：“老弟你放心，不会有感情淡的那天。”


    钢蛋将他放开，哼了一声就走了。


    一直等到天完全黑，酒席才彻底收完扬。


    新房里，许若雪有些忐忑，大炮也紧张不已。


    “早点…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去领证。”


    “好。”


    本以为旁边有人会不习惯，结果恰恰相反。


    这对新人衣服都没脱，盖上被子没一会就睡着了。


    ………


    铁锤在帮白老头和王二红按腰，这一天折腾下来，两位老人都累得够呛。


    “舒服吧？我这手艺可是跟我爹学的。”


    白老头已经舒服得打起呼噜，王二红伸手推了他几下。


    “赶紧回房去，别耽误我和小铁锤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