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齐刷刷的大眼睛盯着炕上的铁锤。


    铁锤挠挠头：“具体啥任务立功我也不知道，但钢蛋哥拿了个一等功，而且还涨了十块钱工资。”


    白勇和张艳有些失望。


    这都快两年没见着儿子，作为父母啥也不知道。


    白家其他人也是如此，毕竟都是一个屋里相处的，感情总归是有的。


    铁锤连忙补一句：“钢蛋哥今年会回来过年，到时候你们问他好啦。”


    白勇和张艳有些激动：“真的？那可得多养一头鹅，还有鱼，钢蛋爱吃。”


    这事说完，接下来就是分礼物啦。


    二舅二舅妈和姥姥姥爷的是成衣。


    还有狗蛋的衣服和鞋子。


    大舅舅家是三匹布，想做啥自己做。


    全部分好后，铁锤拍拍手。


    “分完咯，人人有份哦。”


    狗蛋伸出手：“我还有一只手表。”


    其他人立马围上去，认真看那稀罕玩意。


    白老头虽然没在部队待过，但以前也认识当兵的人。


    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孙子用命换来的。


    孩子争气，大人也不能拖后腿！


    “放好东西，都过来开会。”


    铁锤立马凑上去，对白老头眨眨眼。


    白老头没说话，对她回眨了两下。


    铁锤：…


    月光下，饭桌旁坐满了人。


    铁锤坐在姥姥旁边，看着一脸严肃的姥爷。


    白老头黑着脸：“老大，你家有啥想法？”


    白强：爹该不会要分家吧？


    王仙儿心里也突突的，虽然没想着占大便宜。


    可这以后孩子说亲，家里有个能干的小叔子也是加分项啊。


    大炮耿直地问：“想啥？”


    小娟连忙点头，她搞不清现在啥情况。


    王二红无语地拍了拍白老头的手臂。


    “说话就说话，吓孩子干啥？”


    白家大房齐齐点头：“就是就是。”


    白老头清清嗓子：“老二家的孩子出息，老大家有啥想法？”


    白强立马说道：“能沾光！”


    白莲笑出声，大哥还真是…从小憨到大。


    白老头点头：“这个想法不错，但你们也得努力。”


    王仙儿不懂：“爹，我们已经很努力了。”


    每天下地都没偷懒过，还要咋努力。


    白老头叹了口气：“知道为啥以前我要当猎户不？”


    铁锤举手：“因为姥爷的爹也是猎户。”


    白老头：…“小铁锤说的对，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打猎能吃上肉。”


    其他人还云里雾里，狗蛋立马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爷爷的意思是，我们也要想办法赚钱？”


    白老头欣慰地点点头，家里好歹出了个聪明的。


    大炮举手，小声嘟囔：“爷爷，我们要去黑市…”


    话没说完就被白老头瞪了一眼：“咱要干正经事。”


    现在啥都要票，要干正经事谈何容易。


    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工作，可工作又不是大萝卜。


    铁锤立马想到下午的事，把手高高举起。


    “姥爷，我有办法。”


    白老头原本打算带两个儿子和大孙子去赶山。


    只要运气好，能赚不少钱。


    听到小外孙女说有主意，还没听就竖起大拇指。


    叫其他人都看自己，又缓缓放下。


    “咳咳，小铁锤你说。”


    铁锤站起来，一脸认真：“镇上开了个药材收购站，金银花五毛钱一斤哦。”


    “药材？”


    白老头若有所思，如果镇上真开始收购药材，这倒是个机会。


    他跑回屋，好一会才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出来。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哪里有啥药材都画出来了。”


    白莲凑过来：“咱家还有这玩意呢？”


    看完以后她眼皮跳了跳：“咱祖宗画得挺…潦草的哈。”


    这还是委婉的说法，那上面跟鬼画符似的。


    白老头也没想到，里面内容会是这样。


    他默默把本子放屁股底下，开口安排子孙们做事。


    “老大你明天中午下工，小娟去镇上看看。


    把回收药材的价钱、处理方法、长啥样记下来。”


    白强和小娟立马点头：“是。”


    “老二…算了，其他的等打探回来再说。”


    白老头去和狗蛋睡觉，王二红和白莲躺在炕上。


    铁锤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姥姥，这是我孝敬你的，悄咪咪花哦。”


    王二红下意识想拒绝，白莲冲她眨眨眼。


    等铁锤睡着，白莲拉着娘出去，还顺带把爹也叫起来。


    “大半夜不睡觉干啥？”


    白莲小声把铁锤立功的事情说出来，两老口子听到铁锤被鬼子拐走差点跳脚。


    听到后面安然无恙，才稍微放心。


    白老头话多了一点点：“我就说钢蛋怎么会寄那么多东西回来。”


    要寄也是寄钱，他一个憨的怎么可能想那么周到。


    估计这钱还是他给小铁锤花的，小铁锤一分没留全给买东西了。


    王二红也想到了，想到小小的外孙女心疼更甚。


    白莲很骄傲：“我闺女比你们闺女厉害多了。”


    白老头、王二红：…就没见过自己骂自己的。


    事情说完，白莲心情很好，回去抱闺女睡觉。


    王二红还和白老头嘀咕了好一会，才各回各的房间。


    …


    第二天起得很早，因为要赶着送孩子回去。


    铁锤拉着白老头到鸡窝旁鬼鬼祟祟蹲下，然后把二十块钱塞他手里。


    “姥爷，这是我给你的私房钱~”


    白老头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的私房钱，居然是小外孙女给的。


    “姥爷不要，姥爷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铁锤小声叭叭：“这是大领导亲手给我奖励的钱，你确定不要？”


    人变脸很快，白老头已经把钱揣兜里了。


    摸着感觉还有点烫手。


    …


    白莲还得去上班，一人拿着一个地瓜，往刘家村走。


    狗蛋也在，铁锤拉着他研究那个电报机。


    “狗蛋哥，你说有没有比电报机还方便的东西？”


    狗蛋把剥好皮的地瓜递过去：“有，电话就比电报方便。”


    电话她知道，李爷爷家就有，但是没用过。


    “那比电话更方便的有吗？”


    狗蛋摇头：“没有吧，你问这个干啥？”


    铁锤咬了一大口地瓜：“我想随时能跟老爹说话。”


    狗蛋感觉电话都有，以后肯定会有更方便的通讯工具。


    从以前的人力骑马送信，到飞鸽传书。


    再到统一邮寄信件，到电报机，到电话。


    都是推陈出新。


    “会有的。”


    铁锤把最后一口地瓜吃完：“那狗蛋加油，我想明年就用上！”


    狗蛋：…“妹妹，你有点太看得起我了。”


    铁锤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明年不行就后年嘛。”


    白莲：这两小孩叽里咕噜聊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