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张卫国身后见过大场面的鲨鱼和老虎，看到眼前的场景也不由自主往后退一步。


    这么恶心的场面，属实让人难以接受。


    张卫国捏着鼻子喊：“林铁锤，林铁锤…”


    屋里铁锤举起手：“伯伯，我在这里！”


    张卫国三人绕路走进屋，关上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铁锤还扒着门，时不时往外看一眼。


    张卫国对着她一顿打量，见她没有受伤，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他们这是咋了？”


    实话是不可能说的，铁锤随便扯了个借口。


    “突然就这样，可能是中邪了吧。”


    虽然这是带点封建迷信的说法，三人却全都相信了。


    因为实在很难用正常逻辑，去想象鬼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半个小时一到，鬼子们恢复正常，然后集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啊…八嘎！”


    铁锤看了张卫国一眼：“那…辛苦你们了？”


    还得窜两个半小时，这不得窜一路啊…


    张卫国走到铁锤身后，对着京市来的人才作了个军礼。


    “老虎同志，鲨鱼同志，辛苦你们了。”


    老虎、鲨鱼：……


    “为人民服务！”


    他们又询问铁锤一些细节，确定所有人都在这里，就开始着手收网的事。


    当天，一个个电话从西北打到京市。


    京市一个个电话打到其他城市。


    各城市街上也多了许多巡逻的人。


    经历过那些年红小兵四处批斗、抄家的混乱。


    如今街上突然出现大规模巡逻，百姓们心里都揣着不安。


    直到发现他们不会像当年红小兵那样，随意揪人批斗、打砸破坏，大家才渐渐放下心来。


    ……


    收尾的人有了，后面的事就不关铁锤这个鱼饵的事了。


    方雄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他带着钢蛋踏上去京市的路。


    张卫国和铁锤也一同前往，同行的还有陈聿修夫妻俩。


    在火车上，听钢蛋说陈聿修就是富贵的父亲的时候，铁锤瞪大眼睛。


    “陈老师是你爹？”


    陈聿修点头：“我爹现在还好吗？”


    咋说呢，反正铁锤感觉挺好的。


    “在我来之前，陈老师刚带着一群孩子研究完土炸弹。”


    陈聿修对父亲算是了解，他还以为下放后，父亲会受不了打击郁郁寡欢。


    没想到就算换了个更艰辛的环境，父亲也能过得精彩。


    自己的伤和父亲当时的处境相比，又有何不同？


    “能说说我父亲和儿子的事吗？”


    要通过别人了解亲人的近况，陈聿修笑容有些苦涩。


    反正也没事做，铁锤从用弓箭打富贵屁股说起。


    “大概两年前吧，富贵鬼鬼祟祟躲在山上，我还以为是兔子…”


    明姝礼貌打断：“富贵是谁？”


    儿子不是叫陈景明吗？还是自己取的名字。


    铁锤巴拉巴拉开口解释：“他那个名字不合群，我给他取了个小名。”


    明姝：只能说还好没有叫二狗…


    见他们没意见，铁锤继续说。


    一直说到搪瓷杯的水喝完，才停嘴。


    “你们还想知道啥？”


    钢蛋听完表示：“妹妹真厉害。”


    陈聿修很难想象，父亲和学生面红耳赤吵架…还吵不赢的画面。


    明姝也很难想象，儿子捡牛粪的画面…


    方雄内心感叹，这小崽子童年是真的精彩。


    张卫国已经见识过了，还不止一次。


    …


    到达京市的时候是下午三点。


    不用做任务的铁锤开启街溜子模式，左边看看右边摸摸，旁边还有个万事随她的钢蛋。


    陈聿修和明姝回来有事情要处理，一下火车就告辞了。


    张卫国和方雄作为暂时的大家长，感觉自己在看管两头不听话还能跑的牛。


    “等等我们…”


    火车站里，两个小孩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要么说是首都呢，就连地板都比别的地方光亮些。


    逛了一圈出来，三人站在火车站门口，抬头看上面“火车站”几个大字。


    铁锤伸出手：“那个老爷爷我认识。”


    钢蛋点头：“我也认识。”


    方雄：“废话。”


    张卫国：“谁不认识？”


    看了好一会，铁锤才问：“咱现在去哪？”


    张卫国看了一眼手表：“应该快来了。”


    话落，一辆黑色特别威风的车停在他们面前。


    后座门打开，一个非常儒雅的中年男人下车。


    “林娇娇小同志好。”


    铁锤认真打量他，眼尾能看到好多条细纹。


    “伯伯好。”


    顾重山也在打量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女孩。


    从她决定要做鱼饵的那一刻，祖宗十八代的资料都被挖出来了。


    很难想象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能把那个敌特耍得团团转。


    “先上车吧。”


    铁锤看了一眼张卫国，又看了一眼方雄。


    方雄摆摆手：“你们去吧，我和钢蛋还有别的事。”


    钢蛋一脸不舍：“方教官，你自己去忙吧。”


    他还想和妹妹多玩几天。


    “白长江过来！”


    “收到！”


    钢蛋：…有事好好说嘛，喊大名干啥？真是的。


    铁锤开口问：“那忙完我能和钢蛋哥去玩吗？”


    方雄点头：“可以，明天我把他送过来。”


    听到这话，又看到张卫国点头同意，铁锤这才坐上车。


    “钢蛋哥，明天见。”


    “铁锤妹妹明天见。”


    看着黑色的车驶远，钢蛋才问：“咱还有啥事？”


    方雄看向不远处的红旗：“受勋。”


    钢蛋不太懂，接他们的车已经来了。


    绿色军车下来两个人，作了个军礼。


    “方团长，白同志请上车。”


    …


    铁锤趴在车窗上看外面：“京市好大呀。”


    顾重山笑着介绍路过比较有名的地方。


    他的声音处处给人一种文雅的感觉。


    铁锤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问几个不懂的问题。


    坐在前面的张卫国捏了一把汗。


    能让这位主动介绍人文风土，估计除了铁锤也没人有这个荣幸。


    听着听着，铁锤有点想家了。


    有福不能同享，快乐都少了一半。


    珍珠小弟，不知道会不会哭鼻子？


    奶奶在镇上还看到过自己，娘应该担心坏了吧？


    爹回来应该会被吓一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