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认错

作品:《千金弑:屠尽侯府祭前生

    年兆丰与年骏父子两个前后丧命。


    这让年家二爷年兆昀心情很复杂。


    大哥死了,家主的位置落到他头上了。


    十几年来藏在心底见不得人的阴私成了真。


    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二爷,老太爷又咳血了,要见您。”


    年兆昀摆摆手。


    他到了年宗本的房外,踌躇了一会儿才进入。


    “崇礼有消息么?”年宗本瞳孔开始涣散。


    侍疾的二夫人撇撇嘴。


    亲生的女儿说杀就杀,却关心外孙的性命。


    要不说男人好呢。


    下辈子她也要投生成男胎。


    “京城的消息说,是遭遇了流匪,陛下已经下令剿匪,可崇礼……”


    年兆昀摇了摇头。


    “哪里有什么流匪!”年宗本恢复了些精神,“他得罪了曲凌,是曲凌杀他灭口!”


    年兆昀低头一言不发。


    是又怎么样?


    还能去找人家报仇?


    “你去……去找梁亲王……”


    “父亲!”


    年兆昀生出一丝烦闷,“咱们没有证据,王爷不会贸然出手!”


    “给年筝去信,让她为她父亲和弟弟报仇!”


    年家大姑娘,年兆丰的长女,嫁给了比她大二十岁的梁王为侧妃。


    四年前,梁王来江南,见年家大姑娘与已故王妃容颜相似,伤感悲怀,愿聘其为妻。


    年宗本推辞,“她的姑姑乃颐亲王妃,王爷若聘她,岂不是乱了辈分。”


    梁王思之有理,遣人来说,“那就做个侧妃,侧妃为妾,如此,年家与本王不算亲家,也不会乱了与颐亲王妃的辈分。”


    年家人傻眼了。


    尤其是年宗本。


    他推辞的本意是想让梁王多求娶几次,以此彰显年家女的贵重。


    没想到梁王不吃这一套。


    待年宗本想反悔,梁王带着两百亲兵抬着聘礼进了年家。


    反悔?那是不可能的。


    这四年,年家没有借到王府任何的势力。


    只是人命关天,梁王不能坐视不管!


    年兆昀不这样想,“父亲,那嘉安公主有陛下撑腰,咱们何必与她不死不休。”


    他害怕啊。


    最近闭上眼,就是年骏惨死的样子。


    那天死的还不止年骏一个。


    扬州一年都没几起凶杀案。


    嘉安公主一天杀了两个。


    “懦夫,我年家怎么会有你这种贪生怕死之辈!”年宗本骂他。


    年兆昀也不装孝子了,“是,您不怕死,您当时该一头撞死在公主的车架前,还能落个虚名,可那虚名有用么?”


    “把整个年家赔进去,您就满意了么?”


    “滚出去!”年宗本嘶吼。


    年兆昀转身就走。


    “去找三爷,让他来见我。”年宗本气喘吁吁地倒回床榻,吩咐下人。


    二夫人悄悄地退了出来,拉着年兆昀回了房。


    “老糊涂了吧,还想着报仇,简直是以卵击石。”


    二夫人眼睛一转,压低声音,“父亲若是死了......”


    “闭嘴!”


    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


    年兆昀气得发抖,“你敢咒我父亲?”


    二夫人抄起桌上的茶壶就砸在年兆昀头上,“他不死,那就我们死,你还没看明白吗?”


    年兆昀被打得头晕眼花,血流如注。


    还听见二夫人的声音,“公主身后是陛下,咱们现在倾家荡产雇人把公主杀了,明日陛下就能血洗年家。”


    年兆昀怒吼着扑上去,两人扭打作一团。


    等心里的气都出了,夫妻二人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年兆昀看着头发凌乱的妻子,“你接着说。”


    二夫人吐出口中血沫,“你看不出来么?那日公主来年家,砸门是为救人,杀年骏是按律处置,杀马骁是签了生死状的。”


    “看着跋扈,实则处处不落把柄。”


    “我能不知道?”年兆昀没好气。


    “按我的意思,现在就该备厚礼去濯溪院赔罪。”


    公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要选女官就选,罢考的学子不爱考就别考。


    赶紧送走这尊大佛。


    二夫人往他身边凑了凑,“所以啊,得让父亲病故。”


    她说,“我奶娘从前是药铺掌柜的女儿,有个祖传的秘方......”


    年兆昀心跳如鼓。


    “父亲死了,大哥死了,桐江书院山长的位置,可就轮到你坐了。”二夫人兴奋。


    将来,她的儿子可以继续传承书院。


    年兆昀却泄了气,“我读书不如大哥,也不如三弟,这山长的位置,怕是坐不稳。”


    “猪圈里的猪都比你聪明。”二夫人翻白眼。


    “你只要向公主投诚,山长的位置,不就是公主一句话吗?”


    她嗤笑,“再说了,你年家代代任山长,也并非人人靠的是真才实学。”


    年兆昀面色讪讪,“那我去向公主赔礼道歉。”


    二夫人提点他,“光这些没用,你要拿出诚意。”


    “什么诚意?”


    “公主的此行来江南,是为学子罢考一事,学子们为什么罢考?不就是受你父亲的暗示么?”


    二夫人冷哼,“那马骁是你大哥的得意门生,也是煽风点火最厉害的……”


    二夫人突然住了嘴。


    她后背生寒。


    马骁死了。


    公主看似随意点了个人,实际是早有准备。


    杀人又快又狠又准。


    “你现在马上去公主府,哭也好,求也罢,务必让公主给你投诚的机会。”


    二夫人把年兆昀揪起来,“否则,老娘与你和离,带着三个孩子走!”


    年家,危在旦夕。


    濯溪院。


    曲凌正在与年思华商议女官考核之事,听琴说,“年家二爷求见公主。”


    年思华皱眉。


    “你放心,不是来请你回家的。”曲凌对她说。


    年宗本重病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


    扬州城内私下都说,是被公主气病了的。


    自诩傲骨铮铮的读书人们,一改常态,没敢在诗会,酒楼,明目张胆议论。


    马骁尸骨未寒。


    没人想用自己的脑袋去试公主的刀。


    “请年二爷进来。”


    曲凌起身,拉着年思华,“咱们一起去见见,商议一下,秋闱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