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孝顺的棒梗

作品:《四合院:泰拳精通,我镇压全院

    贾张氏布满褶皱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玉镯,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和复杂的光芒。


    她低声嘟囔着:“熬到闭眼那天……还得传给东旭他媳妇……”她口中的东旭媳妇,自然是指秦淮茹。


    但这话听在棒梗耳朵里,像根刺。


    他对这镯子没感觉,只觉得是个没用的死物,远远抵不上一个白面馒头实在。


    他瞥见奶奶又将手伸进红布包最底层,窸窸窣窣地摸出个小布卷,展开后,里面赫然躺着一张发黄起毛、折得整整齐齐的一块钱纸币!棒梗的眼睛瞬间亮了几分,贪婪和冲动攫住了他。


    这张“大团结”,对他而言就是天降横财,能买多少好吃好玩的啊!


    恰在这时,窗外传来居委会马大妈尖利的吆喝声:“各家注意啦!下午三点,街道张大妈来检查防火啦!各家各户的炉灰渣子,易燃的旧报纸,都赶紧清理干净!谁家不合格,罚扫胡同一个月!”这通知像一道催命符,贾张氏最怕麻烦,尤其怕罚扫,那又脏又累还丢人。


    她“哎哟”一声,猛地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把镯子塞回红布包,连同那一块钱胡乱地重新裹紧。


    她随手就将这宝贝布包塞回枕头底下,还用力压了压,仿佛这样才安全。


    她急忙回头吼了一句:“棒梗!小当槐花,听见没?赶紧的,把外屋那堆破纸片子抱出去倒了!别磨蹭!”说完,她像被火烧了屁股似的,趿拉上那双破布鞋,风风火火地冲出门,估计是去清理她堆在屋外煤池子旁边的破烂了。


    时机到了!棒梗的心咚咚跳得厉害,几乎要撞出胸口。


    他像只灵敏的猞猁,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蹦下来,蹑手蹑脚地蹭到门口,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看。


    奶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后院拐角。


    他飞快缩回头,目光落在还在慢吞吞整理烂菜叶子的小当和槐花身上。


    “小当!”棒梗压低声音,带着一种不属于他这年龄的阴沉和威吓。


    小当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烂菜叶都掉了:“哥…干啥?”


    “听着,”棒梗几步窜到她们跟前,眼神锐利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奶奶塞枕头底下有个红布包,看见没?”他不等小当回答,继续命令道,“你俩,就在这门口守着!盯着点奶奶回不回来。


    要是有动静,咳——就使劲咳嗽!大声的!听见没?要是奶奶回来我没发现,让奶奶撞见……哼!”他凶狠地挥了挥拳头,“晚上别想吃饭!槐花也是!”


    槐花刚懵懂地点点头,小当却瑟缩着,不安地看着棒梗:“哥…你要干啥呀?奶奶的东西……”


    “少问!照我说的做!看门去!”棒梗不耐烦地吼道,声音虽压着,却带着暴躁。


    小当被他吼得眼圈一红,不敢再问,怯生生地拉着槐花挪到门口帘子后面坐下,像两个可怜的小门墩,大气不敢出。


    棒梗见她们就位,一个箭步扑回炕边,手毫不犹豫地探进那个脏得发亮的棉花枕头底下。


    枕头芯是用了十几年的旧棉花,又沉又硬,还带着一股头油和汗垢混合的怪味。


    他的手在里面紧张地摸索着,心跳快得像擂鼓。


    很快,指尖触碰到了那个熟悉触感的、叠得方方正正的小布包!他心中一阵狂喜,一把将它攥住,狠狠抽了出来!那一点微不足道的阻碍感带来的紧张瞬间化为巨大的兴奋。


    他甚至来不及细看,迅速将带着奶奶体温的红布包塞进自己同样油腻腻的蓝布褂子内袋里,贴着汗津津的皮肉。


    心稍稍安定,仿佛巨大的财富已经落袋。


    他走到门口,对小当和槐花凶巴巴地说:“记住!就当啥也没看见!要是敢跟奶奶或者妈说一个字,你俩给我等着!”看到小当惊恐地点头如捣蒜,棒梗这才稍微满意,一闪身,像条滑溜的泥鳅,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家门,迅速消失在胡同杂乱的人影之中。


    轧钢厂区西面,隔着两条又窄又脏、泛着馊水味的小胡同,是一个规模不小的“鬼市”。


    说它是鬼市,其实是附近居民约定俗成的黑市交易点,临近傍晚人气最旺。


    这里乱糟糟地挤满了人,小摊小贩占满了马路牙子,货物千奇百怪——有提篮小卖自家种的蔫黄瓜,有摆地摊卖锈迹斑斑的扳手、废铜烂铁的,甚至角落里还有神情鬼祟、挎着大布兜子低声问“要不要新粮票”的。


    空气里混合着汗臭、劣质烟草、生肉血水和各种腐败食物的复杂气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棒梗瘦小的身体在拥挤肮脏的人流里灵活地穿梭,紧张又兴奋。


    他没去过当铺——听说当铺规矩多,压价狠,而且容易走漏消息。


    他目标明确,要找那种“敢收东西不问来路”的人。


    很快,他盯上了一个蜷缩在墙角阴影里的老头。


    老头面前摊了块看不清本色的破油布,上面零散摆着几件明显破旧的金银首饰(大多是铜镀金的)和几个豁口的粗瓷碗。


    老头脸干瘦黝黑,耷拉着眼皮,像个枯坐的树墩,但那偶尔抬起的眼皮底下,浑浊的眼里闪着鹰隼般的精光。


    棒梗感觉这人“路子野”。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点装出来的成熟和老练,凑过去,低声问:“大爷,收好东西不?”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像是怕人听见。


    老头眼皮都没抬,鼻子哼了一声:“啥好玩意儿?拿出来瞅瞅,磨叽的不收。”


    棒梗迅速环顾四周,见没人特别注意他们这个角落,这才紧张地从怀里掏出那个皱巴巴的红布包。


    他双手有点抖,一层层解开布包。


    当那只深绿带沁的手镯出现在油布上时,老头原本浑浊无光的眼睛蓦地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亮光,但瞬间又暗淡下去,依旧一副慵懒困顿的模样。


    “就这?”老头懒洋洋地伸出干枯如同鸟爪般的手,用长指甲抠了抠镯身,又对着微弱的天光看了几眼,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老坑的货是不假,可这成色……嘁!水头差得很!里头这沁色(他指的是白色的棉絮状),这叫死沁!活人都戴晦气了……还断了……这破玩意儿,白送我我都嫌占地儿!”他用指甲又弹了一下镯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棒梗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脸憋得通红:“胡说!我奶奶说了,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好宝贝!值大钱的!”


    “嗤!”老头嗤笑一声,满脸鄙夷,“小毛孩子懂个屁!老祖宗?那也得是玉皇大帝传的才值钱!你奶奶眼神不好使?这破玉,顶多……顶多就值个辛苦钱。”


    他伸出一个指头,“一块钱,看你小孩辛苦跑一趟,我当废料收了。”


    “一块?”棒梗气得差点跳起来,“你想得美!我奶奶那一块钱还放一块儿呢!”他脱口而出,暴露了那钱的存在。


    老头眼中精光一闪。


    “一块?你那还带票子?”老头似乎来了点兴致,但马上又摇头,“带了票子也没用!东西不值钱!这样……”他装模作样咂了咂嘴,“看你这娃怪可怜的,老头子积点德,三块钱,连镯子带票子,拿走!不行拉倒!”他作势要把镯子推回来。


    棒梗急了。


    他本来只想卖掉镯子,根本没想把钱也搭进去。


    但现在骑虎难下。


    他飞快地盘算:卖镯子拿钱,加上奶奶那一块,自己就有四块!能买多少好东西?三块钱就三块钱!反正卖了奶奶的钱还在!镯子没了奶奶也不知道是他拿的!


    “不行!镯子归镯子!那一块是我奶奶的!顶多给你镯子!”棒梗梗着脖子道。


    老头一瞪眼,破油布一裹就要起身:“那你留着跟你奶奶的宝贝玩儿去吧!走开走开,别挡道儿!”


    “别!别走!”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棒梗慌忙拉住老头的破袖子,咬咬牙,“行……行行!三块!三块钱!给你给你!全给你!”他几乎是抢过老头慢吞吞数出来的三张灰扑扑、边缘都卷了毛的一元纸币,又把那块压得平平展展的一块钱和红布包一起塞到老头手里。


    做这一切时,他的手心全是汗,感觉自己像在做一桩惊天动地却又极其肮脏的交易,心里害怕又兴奋。


    老头接过东西,飞快地将镯子和钱塞进自己一个更破、却缝得严严实实的贴身布袋里,然后慢悠悠地卷起破油布,看也不看棒梗一眼,弓着腰,钻进旁边更狭窄漆黑的小巷子,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老头消失,棒梗死死攥着手里那三块钱,剧烈的心跳才慢慢平复。


    巨大的兴奋迅速冲垮了恐惧和不安。


    三块钱!巨款!他感觉自己是整条胡同最阔气的人!他不再看那消失的小巷,脚步变得轻快得意起来。


    他先去供销社旁边那个卖散装小零食的摊子,花了三毛钱,买了半斤裹着黄糖粉的爆米花和几块硬邦邦的动物饼干。


    然后又跑到冰棍箱子前,豪气地掏出五分钱买了一大根没有包装纸的糖水冰棍,塞进嘴里美滋滋地嘬起来。


    冰凉甜腻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像浇灭了他所有的忐忑。


    他最后还跑到熟食摊,指着玻璃柜里油汪汪、撒着芝麻的卤豆腐干:“这,来两毛钱的!”摊主用油纸给他包了一小捧。


    棒梗左手捏着爆米花和饼干,右手举着冰棍,嘴里嚼着喷香的豆腐干,大摇大摆地在胡同里晃悠,感觉自己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夕阳的余晖给他镶上了一层短暂虚假的金边,嘴里嘎嘣嘎嘣的声音是他此刻唯一能听见的胜利号角。


    当他满嘴油光、打出一个带着豆腥味的饱嗝回到四合院门口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入了西边的屋脊,只剩下天边一片灰蒙蒙的红。


    刚踏进前院,他就感觉气氛不对劲。


    平时这个点,各家都在做饭,院子里还算有点人气。


    可今天,前院静悄悄的,只有自家屋门紧闭,里面传出压抑、沉闷的哭声和尖锐刻毒的咒骂声。


    那哭声是奶奶贾张氏的,带着一种绝望的嘶哑,而咒骂则像淬了毒的针,句句都指向自己的妈,秦淮茹。


    棒梗的心猛地一沉,嘴里的甜味和咸味瞬间变得又苦又涩,像是吞了一块冰凉的石头。


    手里的零食袋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拿不住。


    他本能地想往后退,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你个挨千刀的白眼狼!黑心烂肺的货!败家娘们儿!我们家东旭在的时候,你咋不敢?现在看我这孤老婆子好欺负了是不是?那是老贾家的根!是老贾家最后的脸面!你就惦记我那点棺材本!是不是都贴补给你那野……”贾张氏恶毒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清晰地钻进棒梗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他身上。


    “妈!你胡说什么呀!我怎么会动您的东西?我连碰都没碰过!”这是秦淮茹哭喊的声音,充满了委屈、惊惶和无助,“您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上工累了一天,回来连口热水都……”她的话被贾张氏更尖利的哭嚎打断。


    棒梗的手心再次冒出了冷汗,之前的得意洋洋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慌。


    他知道,完了。


    东窗事发了。


    他脑子一片空白,双腿像灌了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蹭到家门口的。


    颤抖着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屋内的情景像一记重锤砸在他胸口。


    昏暗的灯光下,贾张氏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头发凌乱,老泪纵横,哭得几近昏厥,两只枯柴般的手死死揪着自己的心口衣襟,仿佛要把那颗“心疼”的心给挖出来。


    她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字:“我的镯子……镯子没了……赔钱货!败家玩意儿!”她骂的是秦淮茹,可棒梗觉得每一句都在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