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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棠困惑的打量四周，语气不解：“怎么带我来这儿？”


    这里是京都北城，一座偏僻的宅子。


    一路走来，巷子深深，看不见什么人。北风一吹，雪一下，冷的叫人骨头都哆嗦。


    太偏了！


    宅子里空荡荡的，好荒凉。


    萧烬并没有立马解释，他走过来，拉着云棠的双手：“手好凉，本王给你捂捂。”


    “走吧，屋里有地暖。”


    云棠被他拉进屋，抱着坐在了腿上。


    一抬头，此情此景，莫名熟悉。


    云棠看着对面的墙，微微睁大眼：“这是……你带我来偷听？”


    “小玉儿好聪明~”


    萧烬勾唇使了个眼色，银莲立刻上前，打开墙上通风传声的孔。


    云棠扭头：“你……”


    “嘘！”


    萧烬用手按住柔软水润的唇瓣，指腹轻轻摩挲，凤眼幽深示意。


    别说话。


    静静听！


    云棠轻蹙眉，拉开萧烬的手，竖起了耳朵。


    一墙之隔。


    萧天辰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他这边没有地暖，只有一个烧炭取暖的火盆。温度不够，冷的萧天辰小脸发白，蜷缩起手脚。


    哒哒哒。


    脚步声匆匆传来，老御史一进屋就喊：“小陛下，你受苦了——”


    萧天辰抬起小脸看他，一点也不意外：“老御史。”


    “小陛下放心，老臣这就派人送你出城！咱们斗不过摄政王，只有将来东山再起！”


    老御史哄他：“您是正统的皇帝。哪怕他摄政王明日登基称帝，有你在一日，他名不正言不顺！”


    “不对，您说错了。”


    萧天辰摇摇头，心明眼亮的看着老御史说：“朕写了很多禅位诏书……”


    小时候模仿太傅照抄。


    长大后，一年一写，写的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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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圣旨都盖了玉玺，全部收集在龙床下面，足以证实他是真心让位！


    “老御史，朕不想当皇帝。”


    “王叔才是大燕国需要的皇帝！”


    老御史大吃一惊，诧异的盯着他审视：“小陛下，您当真？”


    萧天辰用力点头：“嗯嗯！”


    “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摄政王登基后，岂能放过您？”


    老御史摇摇头，苦口婆心的劝他：“您还小，不懂权力更迭的残酷！自古皇家兄弟残杀，龙椅之下血流成河！”


    “摄政王为保龙椅稳固，绝不会留你活在世上！”


    “你必须逃出去！”


    老御史摸摸胡须，老脸严肃凝重：“保皇党是杀不完的！大燕国有的是人拥簇你！”


    “你难道不想要自己的忠臣吗？”


    循循诱导，一句一个坑。


    萧天辰却反问他：“忠臣？包括老御史你吗？”


    老御史脸皮厚的点点头，“当然！”


    萧天辰咧嘴笑起来。


    他平时在朝臣外人面前，装严肃稳重，摆着小皇帝的架子。


    现在笑的天真孩子气，但一双眼睛，乌黑透亮。


    老御史心底发凉。


    这孩子笑的怪渗人！


    “老御史，保皇党从来拥簇的都不是我。”


    萧天辰笑的灿烂，“他们拥簇的是龙椅！他们想要权力！”


    “他们跟王叔作对，是因为他们占不到王叔的便宜。而我——人人都知道我是傀儡皇帝。”


    “我坐在那里好看，没有威胁。”


    “我在书上学到了一句话，挟天子以令诸侯。老御史您说，对不对？”


    老御史沉默惊讶的看着他。


    萧天辰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下去：“皇位一点也不好。”


    “看不完的折子，忙不完的朝堂大事，可能还会打仗……”


    “哎！我只是个孩子。”


    老御史绞尽脑汁，才憋出来一句话：“小陛下，你长大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还能长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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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萧天辰乌黑透亮，好像能看穿他心思的眼睛，老御史噎住了。


    萧天辰咧嘴一笑：“我要是跑了，王叔一定会杀我！”


    “我不跑，乖乖听话，王叔……”


    萧天辰低头扯了扯袖子，“王叔心肠坏，他不信我。”


    老御史忍不住点头附和。


    这确实！


    喊他来试探一个孩子，他都觉得亏心！不过……小皇帝也不简单啊，看的透透的。


    不好骗！


    “还好我有叔母！”


    萧天辰松了口气，脸上又挂起笑容，“叔母喜欢我！疼我！”


    “叔母会保护我的！”


    “我有叔母，不怕王叔！老御史，你送我回宫里吧！你告诉王叔，我会一直听话，乖乖的。”


    老御史还想装糊涂。


    萧天辰也不装天真了，一句话直接挑明，“我知道你是王叔派来的！你是王叔的老师！”


    老御史吃惊睁大眼，“你怎么知道？”


    “母后说的。”萧天辰撇嘴，眼神冰冷：“母后想让您教我，但是您退朝养老了。”


    “母后一直骂我蠢笨，留不住您，比不了王叔。”


    孩子小，但孩子都记得！


    谁对他好，对他坏，他刻骨铭心！


    老御史忍不住倒吸口气，“小陛下你早就知道！那你……”


    没有告诉保皇党。


    也没有揭穿他，静静看他演戏，看他说……


    看他们斗来斗去！


    哪里天真了？


    狡猾聪明，小闷骚！


    “老御史，我给你保密！你也要保密！帮我！”


    萧天辰走到老御史面前，仰头看他：“你回去告诉王叔，我不跑，我不会跟王叔抢龙椅！”


    “咳！”


    老御史有点没脸，心虚道：“小陛下，你还是自己说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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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萧天辰看到王叔牵着叔母的手，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小脸瞬间惨白一片。


    王叔都听见了！


    王叔知道他装乖了！


    完了！


    “小玉儿，都听见了吧。”


    萧烬冷酷睥睨他：“本王早就说过，萧家没有小白兔！他在你面前装乖卖萌，算计你保护他。”


    云棠表情复杂的看着萧天辰。


    萧天辰慌了，眼泪打转，连连摇头：“我没有！我是真的听叔母的话！”


    “叔母，你相信我！”


    萧天辰哽咽着，害怕惶恐的朝云棠走了两步，却被萧烬冷酷凌厉的眼神冻在原地。


    萧天辰泪眼汪汪：“叔母，我没有呜……没有算计过你！”


    “呜呜呜……叔母，我真的没有……”


    萧天辰极力解释，他没有算计过云棠！


    他是真心亲近！孺慕！


    拿云棠当娘亲！


    “小玉儿，他说我心肠坏。”


    萧烬冷哼告状：“你不会还对他心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