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地牢之问
作品:《第一仙宗养成手册》 “轰——”
随着石门的响动,一条宽阔且长的甬道便出现在了眼前。
清衡山的地牢不常用。
在这里,寻常妖魔被捕后,会被丢到百妖秘境里充分利用,比如作为弟子考核的试炼。而一般弟子犯错则是关到戒律塔。
所以地牢虽然建了很久,大部分时间都是空无一人,很是冷清。
虽然很少有人来,但这里还是打扫得干燥整洁,崭新如初,又因为有小窗透气,反而环境氛围看起来比沉闷的戒律塔还要好一些。
白玹被关在中间最大的那一间里。
他的魔气已经被镇压下去,身上的伤口也被包扎过,换了一件素净的衣衫。
唯独那张脸千疮百孔,被纱布重重包上,只露了一只布满血丝的左眼吊在外面。
恰逢午时,执令弟子给他送了饭菜,简单的二菜一汤,还有馒头。
虽然归明仙府在人文关怀这一块做得很好,但是白玹显然没什么兴趣,他依旧专心在中间的蒲团上打坐修炼,维持着自己仅存的一丝灵力。
“我要见我家公子,你们不告诉我他现在情况如何,我是什么都不会交代的。”
他坚决地对伫立在牢房前的孟星遥说道。
孟星遥袖手盯了他一会儿,见他确实没藏什么后手,便对弟子吩咐道:“带人进来吧。”
环佩叮当,有人衣袍款款,缓步踏了进来。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时隔不知多少年重新出现在眼前,白玹瞪大了眼睛,浑身抑制不住地在轻颤。
他突然扑倒在地,那双被魔气腐朽得只剩白骨的腿用不上力气,他只能用手支撑着身子往前爬,爬到栅栏处时撑起身子,努力朝外伸手,不停地喊道:“公子,公子啊——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和他的反应截然不同,是白宴初冷漠的态度。
他的脸上不复往日嬉皮笑脸的神情。
“是我。”他冷冰冰地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赶紧交代,交代完赶紧去死。”
“我知道你怪我,我知道你怪我,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别碍你眼。”白玹摇着头,声音哽咽,“可我没想到居然会是你来到这儿,我流落至此,向家里传了消息,可是这里是东荒,不会有人来的……我没想到最终竟真是你来了。”
“你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白宴初说,“你无论找谁,你当初背叛我,助纣为虐,怂恿阿音误入歧途的时候,你就该想到,等你的都只有死路一条。你沦落至此,如今反而想起我们了?”
“是,我沦落至此,都是咎由自取,我也没有想过苟活。”他说,“只是我还没有救回小姐,我不甘心,我留着这条贱命东躲西藏,只是在找办法救回小姐。”
白宴初眉头紧蹙,刚准备继续训话,白玹转向一旁沉默旁观的孟星遥,突然浑身猛烈地抖动起来。
他抑制不住地狂笑,那只垂挂在外面的眼球泛着惨烈红光,嗓子变得又尖又细,刺耳难听:“我告诉你,功夫不负有心人,再过一阵子,我马上就可以,就可以换回小姐的命魂,魂飞魄散又如何!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时间!我就可以救回她!”
“你要怎么换回,”孟星遥心里突然泛起不详的预感,“你到底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虽然看不见一丝皮肤,可却仿佛能透过那重重纱布,看出白玹此刻阴狠毒辣的表情,“我做了什么?我只是做了你们这群仙门伪君子,曾经做过的事而已。恶有恶报,一债还一债,都是命啊!摇光上仙,可笑你们贵为仙尊,却佛口蛇心,坏心烂肚,对手下之人所做的恶径包庇纵容,坐地分赃,迟来的报应,也是报应!你们终究要付出代价!……”
两人面面相觑,孟星遥反手一压,一股灵力瞬间禁锢住白玹,将他悬空提了起来。
“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什么意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哼,你们无非就是对我用吐真术,我如今烂命一条,”他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一切即将成定局,你们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如果是我让你说呢。”白宴初道。
白玹的眼珠里流露出不可思议,它反复地晃来晃去,像是在确认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白宴初。
“公子,你疯了啊?这可是……”他迟疑了一下,仍是不甘心地叫道,“这群仙门走狗,帮他们作甚?”
“我只是好奇你到底为了阿音干了什么坏事。”白宴初转向孟星遥,“你不必碍于我的面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公子!公子——!”白玹绝望地吼叫,下一刻,他的身上被缠住重重金光,嘴巴被一束看不见的力量强行撬开,滔天的灵力灌入他的口中,痛得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与此同时,白玹恶狠狠地用手掐住自己的喉咙,青筋暴起,似是想倾尽全力与这股力量对抗。
但不过片刻,他垂死挣扎的身躯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气喘吁吁地摊在地上,浑身湿透,仿佛一滩烂泥。
“现在我问你什么,你都得说真话。”孟星遥说,“只要你有一丝邪念,刚才的灼烧之痛,会反复重现。”
“请问。”白玹像变了个人似的,被一股力量操纵着爬起身,端端正正地坐好。
“你在飞雪剑宗,干了什么事?”
“当门客,出谋划策,换取孙家信任,并传授大藏心经,毁其掌上明珠。”白玹面无表情地答道,“仙考之祸,乃是我一手策划,大藏心经惑人心智,令人失常,她与那宁音不合许久,又执念过重,实是天赐良机。”
“你做这些事,到底在图谋什么,和白羽音又有什么关系?”
“我当年负伤严重,潜逃至西洲,偶得一上古邪物,我研究多年,终于弄清唤醒它的方法,只要以千百生魂相换,就能借其力量,成魔成圣,亦可得偿夙愿。”
“千百生魂?”孟星遥突然想到先前的妖虺之案,“不对,不对。数量对不上。你……还有后手?!你到底在筹备什么残忍之事?”
“残忍……”白玹咀嚼了一下这个词,那原本被灵力控制,如提丝木偶一般茫然的脸上突然凝聚出讥笑的神色,“汝等虚伪之人,又比我们好多少?我虽为形势所迫,与人合作,各取所需,但也想说一句公道话。摇光上仙,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想来你们早已忘却前尘往事。可无人记得,不代表没有发生过。当年西洲自有大宗门坐镇,归明仙府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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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外来微末之流,何能与之抗衡?如今这个地位是怎么得来的,你们心里清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笔因果债业,是该让当年的人,偿还了。”
白玹深深地望了一眼白宴初,这个眼神掺杂了太多,让白宴初都愣了一下。
“公子,无论后来如何,我自小得你恩情,在我心里,我始终都是你的人。但自我支持小姐入魔,离开故土,便从未想过回去,”白玹摇了摇头,“公子当年怪小姐不听话,甘愿堕落,可又何曾真正关心过她,公子,我入魔过深,回不去了,沦落如今这般地步,不过是我的报应。但还望公子不要忘记,当年我们入魔是因为什么——”
话音未落,趁孟星遥不备,白玹猛地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挣开了她的束缚,虽然只有一息之间,但也足以他凝力于掌心,一掌击碎了自己的命门。
两人大吃一惊,几乎是同时出手想要拦住他。白玹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抵挡住,苦笑道:“不要……不要救我,大自在天……不会允许叛徒活着。我这次瞒不住了,他们应当已经发现了我……不要让他们……找过来……”
“白玹!”孟星遥急道,“你口中的邪物是什么,东西在哪儿?”
“它……哈哈哈,它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白玹七窍流血,闭上眼睛的同时,有什么东西从白宴初的袖子里掉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是那块刻了平安的破旧桃木牌。
门被打开,白宴初冲了进去,没有理会白玹的阻拦,迅速以灵力点住几处大穴,封锁住了他的残魂。
但即便锁住了,也不过自欺欺人罢了。他的生魂被强于他千万倍的魔气侵腐,已然溶成一滩黑水,看不出半点原形,即便方才没有自毁,也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白宴初一时无话。
孟星遥在外面望着他,有些意外,这是她头一次从他那一向从容自信的脸上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悲伤。
“你妹妹……”
似乎是知道她想问什么,白宴初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瞒你,但阿音和他确实是入了歧途,去了自在天。他修为有限,应当是不知阿音魂魄尚在,才做了这些事。你不要担心,我会助你收拾他惹出的烂摊子,待此间事毕,找到阿音,我也会趁早离开,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你不必如此。”孟星遥轻叹了一声,“自在天诸魔作恶多端,你们同为人族,亦是受害者,我们东荒仙门虽应除魔务尽,但若回头是岸,也不想赶尽杀绝。若是……你能找回你妹妹,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帮她迷途知返,都道入魔者没有回头路可言。可这世上万事,只要不放弃,总有峰回路转之机。”
她自觉这番话,已经尽力宽慰,也做了承诺,但白宴初并没有多开心。
他摩挲着白玹的那块桃木牌,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多谢上仙,但日后如何,待我找到她再说吧。”
“需要帮忙吗?”她问道,“但近年西洲未曾出现过人族魔修的踪迹,恐怕还得再找找。”
“不必牵挂,我自己尚能解决,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他语气柔和,却态度坚决。孟星遥望着神伤的他,迟疑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暂且不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