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意外争端

作品:《第一仙宗养成手册

    “呀,”白宴初冲他招招手,开心笑道,“玉衡神君,有一阵子没见啦。”


    谁要跟你见。


    危梦之一脸晦气。


    他这几日也是很忙,千年庆典本不归他管,他负责的部分也早已弄完,因为苏祈月想要早日熟悉如今的情况,他不得不去替她主动揽活,结果孟星遥似乎就在这儿等着他,丢了一堆收尾麻烦的任务。


    此外,因他出关有段日子了,天帝和仙首那边也跟着指派了一堆事与他。他因伤闲散了百来年,如今再担重任,虽有谢云迢帮着,也是不太顺手。


    各种琐事挤在一起,弄得他有些焦头烂额。


    但百忙之中,大抵也是听说过这人在归明混得风生水起,闹了一堆劳什子动静。此时环顾四周,又结合了最近的传闻,也猜到他们在比武,而且还没赢过他。


    对他们这种无聊行径,危梦之很嗤之以鼻,虽然他此时是来抓人回去干活的,但来都来了,不能白来。


    他冷哼一声,正准备酝酿一下嘲讽两句,冷不丁看见白宴初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危梦之眉头一皱,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那白衣的男子便开口道:“久闻南明神族天传神音,烜赫盖壤的大名,神君来此,也是要跟我比武的吗?”


    危梦之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虽然他还在高台之上,但站在了最前面,和白宴初对峙而立。


    此情此景,真的很像要与他打擂台。


    随着白宴初的话音落下,台下原本就意犹未尽的众弟子开始交头接耳,原本安静下来的演武场又逐渐热闹起来。


    若说几位长老和白宴初还有着境界差距,众人心知肚明后者会手下留情,现在的二人可谓是旗鼓相当,竟比上一场还要惹人期待。


    甚至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大胆弟子偷偷用了传音术,在场中高声喊道:“比一场,比一场!”


    谁家小孩这么没眼力劲?


    庄越风赶紧站起身要管人,顾玄明却扯了扯他的衣袖,对着他眼神示意。


    前者愣了愣,突然领悟过来。


    他们这些长老只是真君境界,打不过,理所应当。但危梦之已是神君,白宴初这仙君之于他,有如他们之于白宴初。


    若是想杀杀这白宴初的威风,自当是让危梦之出马再合适不过,而今这白宴初又主动相邀,可谓是正中下怀。


    危梦之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闻声轻轻一笑,右手忽然扬起,天光倾泻,静静流淌于他的掌心。


    璀璨的光芒渐渐凝聚出实体,长琴入怀,琴穗轻摇,他左手优雅一拂,青色古琴发出一声清脆筝鸣。


    “既然宴初仙君相邀,以武会友,何乐不为呢?”


    琴音起的刹那,天地忽而风云变色。


    原本观者云集的演武场瞬间如隔云端。狂风呼啸,乌云陡至,一道霆霓划破低沉的天空,炸破在二人周遭,激起满地碎石,烈火煌煌。


    猎猎狂风卷得衣袍翻飞不息,白宴初的眼中闪过些微惊讶。


    南明神族传自赤帝朱雀一脉,自视甚高,风流多情,擅操乐器,号称受承九霄神音,泽被万世,乃天下雅乐之祖,名闻远彻。


    又有南明离火在手,至阳之威,将神火天威融于乐理功法之中,其音铮铮,其威煌煌。


    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凡响,只可惜任凭先祖如何强盛,这些神族传承至今,都逃不开式微的命数。


    白宴初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不过即便神力没落,若危梦之能全力以赴,摸清这归明仙府的底细,打起来也算有几分趣味。


    翻身躲过几道疾雷,又避开一道坠火,白宴初装模作样地反击两下,随后趁势足尖轻点,跃上高台。


    见他躲得如此轻松,危梦之也逐渐认真起来,神音旋律织成重重屏障,铺天盖地落下,他反手弹琴,化气为形,灵力变作千军万马,栩栩如生,奔腾而来,震天撼地。


    白宴初伸手弹指,腰间摇铃轻响,与灵气缠斗的同时,风声呼啸,无数红绳自他袖中腾空飞去,朝着危梦之的琴弦扑去。


    危梦之眉间一凛,指法变化,越发激烈,琴音细密如骤雨敲打玉盘,穿透刺耳,即便隔着法阵,观赛的众人也忍不住捂上耳朵。


    两者灵力缠斗交织,酣畅淋漓,你来我往,不分伯仲。


    但随着时间推移,高台之上观赛的人却不由地捏了把汗。顾玄明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心中暗自庆幸方才没冲动上场。


    目前来看,危梦之虽不算竭尽全力,但也没轻易胜过多少,这白宴初的能耐远比众人想象得还厉害。


    池苒也有些诧异,她听过孟星遥讲述和此人的交手,修为的确不俗,但她也没想到过居然是能和现在的危梦之打个平手。


    这样想来,当初他轻易被自己抓住,以及前面和小绫的切磋,多少是手下留情了。


    此时,晴朗天空之中忽然出现飞虹塔桥,云雾缥缈,片刻之后,有仙人之影翩然落下。


    众人昂首望去,竟然是谢云迢、苏祈月、孟星遥几人都过来了。


    宗门尊者居然齐聚于此,小小的演武场里顿时人声鼎沸。


    公孙小绫望着这阵仗,实在是二丈摸不着头脑,靠近池苒嘀咕道:“我只是想简单切磋一下,为何这些人全来了?”


    池苒摊手:“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去问问阿遥?”


    而被提及的孟星遥此刻看着跟自己前后脚到的谢云迢、苏祈月,也是颇为意外。


    真是冤家路窄,她只是刚好想来看看小绫的比武,没成想他俩居然也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约好的呢。


    不过事情耽搁到现在,按理来说也是迟到了,但演武场此时人头攒动,显然还很热闹。


    孟星遥困惑地探头张望,待看清里头情况时,身旁的苏祈月比她还先一步惊讶开口:“咦,怎么是梦之在里面啊?”


    这话说的,她疑惑地问道:“他在里面,你们不知道?不是来看他的?”


    虽然摸不清状况,看演武场里众人都在不慌不乱地好好围观,显然危梦之和白宴初正在进行的是正常的比武。


    苏祈月闻言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觉得太闷了,便让阿迢陪我出来走走,正好听见此处热闹,就来看一看。”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瞄了一眼身后扶着轮椅的谢云迢。


    孟星遥在视线在他俩身上转了一圈,了然体贴地点点头:“噢,你一直闷在屋里也不好,是该多出来散散心,看你最近气色也好了许多。”


    苏祈月看懂她的意思,羞赧一笑,还没来得及回话,谢云迢却忽然道:“你的脸色倒看起来不太好。”


    孟星遥抬头,看见他正盯着自己。


    那一双眸子平静似千年深潭,却目光如炬,像是看穿了自己的掩饰,她心中一紧,连忙道:“没有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朝霞说你近日很是嗜睡,长明灯那返魂救人之术,太过耗费心力,你不要太过强撑。”


    孟星遥一怔,有些无奈:“她怎么又跟你说这些。”


    “我要问,她会不说吗?”谢云迢一副稀松平常的神情。


    孟星遥一时无话,池华殿和开阳殿,私底下对彼此确实没什么秘密,若是她向开阳殿的茗童等人问话谢云迢的一些事,后者也会据实回答。


    就像危梦之的长云峰之于苏祈月的邀月崖一样。


    她往旁边侧目,躲开谢云迢的视线,心里正盘算着该如何搪塞过去,一旁的苏祈月却忽然柔声道:“若是尊上太累,我其实也是可以分担的。”


    她此言一出,像是提醒了谢云迢。


    “确是如此,最近事务繁忙,又遇上妖虺一事,你若是太累,一些事可以匀给祈月,不用全部亲力亲为。”


    “不用!”孟星遥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但说完又察觉到语气太过生硬,她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很多事务,事到临头换人也不好,而且祈月身体也未完全康复,你倒是舍得让她辛苦。待这阵子过后,我们再商议吧。”


    “近日西荒不甚太平,衡天盟不日会有别的安排,若挤在一起,我怕你吃不消,耽误事情。”


    “我知道,我好歹也算半个医修出身,该如何做,我心中自然有数,”她语气淡淡,却斩钉截铁,“必不会耽误事,你多虑了。”


    谢云迢似乎还想说什么,苏祈月适时插了进来:“阿迢,尊上总有她自己的打算,你莫要随意打乱,惹她不快。不过说到忙,梦之近日也是忙得很,怎么会在此,和尊上的那位客人打起来了?”


    她话音未落,忽然听见演武场地之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漫天陈土飞扬,浩瀚灵力震荡开来,激得周遭树木花草一片剧烈摇晃。


    围观的众人不禁发出惊呼。


    尘雾散去,只见危梦之抱着琴,猛地后退好几步,堪堪稳住身形。


    他的衣衫下摆被撕碎,头发也凌乱不堪,早已不见往日优雅俊美。


    在巨大的冲击中,有一个身影被撞了出来,恰好朝着孟星遥等人的方向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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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苏祈月一声疾呼,谢云迢瞬间闪身挡在她跟前。


    而孟星遥的动作更快,她飞步轻踏,掌中灵力微闪,一个旋身便轻松接住了来人。


    白宴初靠在她的怀里,洁白无瑕的衣袍染上尘土,漂亮的脸蛋上也划了两道伤痕,嘴角甚至还渗了点血丝。


    他瞧着自己飞来的方向,捂住心口,疼得直倒吸气,嘴里却还笑道:“哈哈哈,痛快痛快,玉衡神君,你还是差我一手啊。”


    危梦之正心疼地摸着自己的法器,那仙琴本被呵护有加,高雅美丽的琴身泛着莹莹微光,可此时却有半根断弦垂落,轻轻摇晃。


    听闻此话,他登时瞪了过来,眼中怒火中烧,周身灵力震动,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乾坤袋里的三闲忽然急切地震颤起来。


    孟星遥低头望去,白宴初虽没有回头,但右手却紧紧拽着她的衣袖,缩在她怀里的身子轻颤,凌乱发丝遮掩下露出的半边脸颊露着血痕,看着惊心又可怜。


    “够了!他已经输了,”她忍不住道,“出了场地便是终了,适可而止吧。”


    她突然开口,嗓音清冷,像是一盆冰水突然浇灭了剑拔弩张的焰火。


    危梦之也清醒了过来,他紧紧盯着看起来气若游丝可怜兮兮的白宴初,又望向严肃冷漠的她,摇了摇头:“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再被这种人骗了。”


    “……谁骗我?”


    “除了我,谁不骗你?尤其是这种爱装可怜的……”他怒气冲冲,话还没讲完,白宴初突然痛苦地捂住心口,闷哼一声,转头埋进孟星遥的怀里,不动弹了。


    孟星遥急忙伸手弹向他的脉搏,还好,并未伤到根本,只是晕过去了。


    危梦之一脸震惊,不可思议道:“我……你,你这个人,你刚才不是在里面叫得很嚣张吗?怎么会……不可能!”


    说着他就要上手去把白宴初拽起查个明白,惊得孟星遥反手掐诀,就要将他推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环佩轻响,金影摇动,谢云迢闪身挡在中间,一把拦住了危梦之。


    “梦之,这么多人看着,点到即止吧。”


    他虽是虚拦着危梦之,但掌力浑厚,只是轻轻一握,便叫危梦之不得轻易挣脱。


    危梦之看了看他,又往后方人群瞥了一眼,一时间也冷静了几分。


    此时,辰斗也从后方人群钻了出来,急切地喊道:“主君,主君您没受伤吧。”


    他们几人自有威压在,又瞅着气氛不对,寻常弟子一时不敢上前,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辰斗跑上前来,望着危梦之手上断掉的半根琴弦倒吸了一口冷气,又见平日里俊美尊贵的危梦之此刻颇为狼狈,更是心疼不已,说着就要来扶他。


    没成想平日里对她温柔有加,愿意纡尊降贵哄她开心的危梦之却一把挥开了她。


    他望着正在检查白宴初伤势的孟星遥,不知在想什么,随后伸手拂掉了脸上的灰尘,对谢云迢道:“我法器有损,先走一步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起身便走,连一旁的苏祈月都没看一眼。


    孟星遥扶起白宴初,她看了眼演武场,又看了眼他,一时似乎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好好的比武弄成这样,小绫想来也会自责。


    谢云迢看出她的为难,轻声道:“你先带他去医治吧,这边我来处理。”


    她仰起头,有些讶异,还未来得及回话,一旁的苏祈月安慰好委屈的辰斗,也往这边过来:“尊上,你不必操心,我和阿迢自有办法。”


    即便三百年未曾回来,面对这样的局面,她却依然是那般游刃有余,应对自如的模样。


    孟星遥凝视着他们两人,沉默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多谢。”


    池苒和公孙小绫赶来帮她的同时,谢云迢带着苏祈月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今日难得,诸位既来,自是为观高手切磋,以资进益。我便与诸位长老略展身手,为诸位演示一二,”谢云迢的声音传来,“若有勇毅者,亦可登台,我必倾囊相授,指点迷津。”


    演武场上忽而掌声和欢呼雷动,谢云迢拔出长剑,天光照耀之下,燿灵剑折射出璀璨沉静的光芒。


    他持剑而立,面对热闹的人群,庄重稳妥如覆雪青松。


    落花飘过他的背影,明明清冷孤远,却又分外挺拔可靠。


    孟星遥侧头回望,没注意一旁本该昏迷的白宴初此时悄悄睁开了眼睛,眼波流转,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又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