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魔骨传闻
作品:《第一仙宗养成手册》 白宴初神色一凛,静待下文。
“此人确实狡诈,而且实力不俗,这两日公明堂循着飞雪剑宗给的线索,在泽苍山附近抓捕了两次,虽然打伤了他,但也被他侥幸逃脱,而且他的招式阴毒凶恶,应已入魔。”
白宴初哂笑道:“不意外,他本就贪婪恶毒,诡计多端,天生与那邪魔歪道十分契合。他的武器应当还是一对金索钩刀,专爱从人背后偷袭。”
“嗯,如今失手两次,已打草惊蛇,他行踪越发隐蔽,难以搜寻,也不知是否离开了泽苍山,逃亡其他地方,对了,这是他逃跑时掉落的东西,不知你是否认识。”
白宴初低下头,是一张破旧的桃木平安符。上方缠住的红绳抽了好几处线头,磨损严重,桃符保存得还算完好,只是上面雕刻涂抹的墨迹已经斑驳了不少,还沾染了一点血迹。
只依稀能看出上面写的是大荒古文里的“平安……健康……”
他注视着那张桃木牌,然后摇了摇头:“不认识,兴许是他自己做的,或者是哪里买的吧。”
孟星遥点点头,将桃木牌收了回去时,白宴初又将一对系着红绳的铃铛递给了她。
“他性格警惕,既已受伤,应该不会再主动现身,这是我们家族的结缘铃,风动时可传音千里,声音独特,只有我们族人才认识。他既然用回旧衣旧名,想来应该是有旧伤沉疴,无法离开此地,希望能有故人路过识出,来相助于他,可以此为陷阱,诱他现身。我虽厌他,但当年也有些情分在,而且我一介外人,也不好介入归明之事,就暂不多插手了。”
他手上的那对铃铛是银制镂空的,上面的花纹和他发辫上的坠子十分相似,红绳繁复,打了个十分标准的梅花结。
底下坠着长长的红流苏,随着他的动作相撞,发出几声悦耳动人的脆响。
孟星遥颔首,收下铃铛,忽然想起什么:“你说他用回旧名,那他之前是叫什么?”
白宴初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歉意的笑:“……我不知道,自从阿音失踪后,我已经和他再未曾见过了。”
孟星遥将信将疑,但见他神色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惆怅,也不忍多问,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话,收了铃铛便作罢。
听他种种描述,这白家看起来是个小有规模的家族,还有自成一派的法器。
不过这在西荒也不奇怪。
不同于东荒各大仙门,西荒妖魔遍地,更为原始,肉弱强食,多的是以血脉为纽、报团取暖的小修仙世家。
她其实还有许多疑惑想问,但又觉得和白宴初是初识,问多了太过越界。最后只是淡淡一笑:“那等白玹落网,眼前诸事解决,仙君若无急事,我归明千年庆典在即,还请仙君来同庆一番。”
“好说,上仙邀请,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交谈间,忽然听闻有嘈杂声传来,芳弄院外似乎很是热闹。
朝霞小步跑来,行了一礼,贴近孟星遥耳语几句,后者面露喜色,转头对白宴初道:“仙君,我尚有要务在身,便不多陪了,此间天色渐晚,我让暮云送你回去吧。”
真是绝情的女人,用完就赶客。
白宴初含笑点头,顺坡而下:“也好,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暮云领着他出去,正好途径池华殿的大门。
那边四五位女子正聚一起交谈,有他认识的池苒和白芷,也有他不认识的。
有一个如墨一般的女子,面容如玉,挺拔如竹,身负长剑,尚有风尘仆仆之意,而白芷另一边则站着一个小姑娘,看着伶俐可爱,但神色恹恹,气色不太好。
经过她们的那一刻,白宴初怀中的星盘,陡然发出剧烈颤动。
他眉目一凛,急忙转过头去,可那群人已经往池华殿内走去了。
暮云奇怪地问道:“宴初仙君,有什么事吗?”
他稳住身形,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方才在那边的人,都有谁呀?”
“那边的人?”暮云回想了一下,“有池苒长老和白芷宗主,以及刚回来的公孙小绫长老,哦,还有一个就是清河道宗的弟子宁音,她受了伤,尊上让她每月十六过来一趟,不过前阵子清河道宗出事了,所以应当是耽搁了几天,现在才来。”
宁音,宁音,原来她就是宁音。
白宴初眉头紧蹙,不见往日乐呵开朗的模样。就连暮云都察觉出了不对劲,犹豫地问道:“怎……怎么了?仙君?”
“没什么。”他摇摇头。
望着眼前巍峨大气的池华殿,和远处清衡仙山的浩然仙气,那双俊美的狐狸眼里,渐渐漫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池华殿里不常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孟星遥喜欢清净,若非必要,私下不太见客。难得今日和她交好的人来得这么齐,尤其是公孙小绫。
这个长老整日来无影去无踪,像一阵风,谁也不知道她此时此刻会在哪儿。
仙果糕点摆上桌案的时候,池苒已经抓着公孙小绫叽里呱啦地聊了一大串。
“所以说,西荒那边现在真这么热闹?因那个什么魔骨抢得不可开交?”
“是的。”公孙小绫点点头,“虽然热闹,可关于极天魔骨的消息太多了,鱼龙混杂,大部分人还是将信将疑,不过我去的时候,自在天也已介入此事,如今整个西荒局势动荡,人人自危。”
“自在天都来了,那这魔骨看来十有八九是真事了。”
“嗯,听说庆离被救回去之后,魂残体虚,一直无法恢复,无论魔骨传闻是真是假,自在天那边都打算夺回来,助他恢复功力。”
“哟,君野对他这个叔父还真是尽心尽责,忠心不二的。”池苒哂笑道,“当初重渊死了,还以为他们妖族会就此划清界限,没想到还是舍不得这邪魔歪道,还把自在天发扬光大了。”
公孙小绫正接过她剥好的橘子,闻言笑了笑。
池苒说的话不假。当初君野起兵造反时,打的旗号就是替叔父报仇,重振妖族。结果真的杀了重渊,找回庆离残魂后,无论是庆离还是君野,都没舍得放弃现成的权势和功法,依旧继承了魔域的规格和遗部。
如此,妖族和魔修在世人眼中是彻底无法分割了。
“倒也正常,魔因欲念而生,凡修炼者,谁不想早日得道。魔功虽剑走偏锋,但事半功倍,尝之难忘。世间万物,无论人妖神仙,古往今来入魔者,没有几个能真正回到正道的。”她说。
池苒点点头,又想起什么,瞧了公孙小绫一眼,后者似乎看出她想说什么,摇了摇头:“我情况不一样。”
“哎呀,闭嘴,不要再说这种事了。”
一向八卦话多的池苒赶紧抓了一颗仙果塞她嘴里。
公孙小绫没忍住笑。
她是被孟星遥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一具不知来路的尸体,这在他们几个人之间不是什么秘密,但为了保护她,所有人都没说出去,久而久之也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但其他人不说,不代表她私下不会像这般逗一逗池苒。她是真死过一回的人,并不是很忌讳这种事。
两人聊了半晌,终于看见孟星遥回来了。
池苒本想拉她说隔壁天玄的季朗仙君托自己约她去天市仙集喝酒的事,话到嘴边,却见她脸色似乎有些疲惫,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宁音那小毛病变成啥了,能把你累成这样?”
孟星遥摆摆手,回到美人榻上坐下,朝霞连忙奉上宁神茶,她饮了一口,轻轻舒了一口气。
命朝霞屏避其余人后,方才开口道:“宁音本就没好彻底,又因周子安的事,灵力紊乱,她识海里那石碑破损严重,个中力量甚至在反噬她,我费了百般力气才压下去,但也查出一丝奇怪的地方,石碑深处,竟然镇压着一丝妖力。”
“什么?!”
池苒和公孙小绫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怎会如此。”池苒难以置信,“好端端的人识海里怎么会有妖力。”
方才公孙小绫正听池苒讲自己不在时仙府发生的部分逸闻,正好说到了孙宁二人,此时也颇为震惊:“是何妖物?”
“不知道,”孟星遥说,“探不出是何来路。”
居然连她都看不出来。殿中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石碑的情况越来越离奇,看来宁音的身世比她们想得还复杂。
孟星遥叹了口气:“这封印很有些年头,而且绝非常人所能布置,以我之力无法轻易探清虚实。可惜近日事情太多,我已经传信给陆源康,让宁音先在我这儿住下,待这阵过后,再仔细查查。”
她既已有安排,其余两人也不再多说什么。池苒担心地看着她,本想让她注意下身体,去休息休息,孟星遥却先一步对公孙小绫道:“你此去西荒,有何收获?”
公孙小绫闻言,便将去西荒的所见所闻也同她讲述了一遍。
孟星遥静静听完,问道:“你觉得那极天魔骨的传闻,有几分真几分假?”
公孙小绫沉吟了一番,说道:“我调查过,魔骨的传闻追根溯源,其实是来源于一首偈颂,‘西山圆满月,东炀无辜狱,南树因果种,北漠望天丘,三十三重渡厄身,忘却涅槃苦’……”
“怎么又是这种打哑谜的,一天天的摸不着头脑,真讨厌。”池苒抱怨道。
公孙小绫笑道:“是的,这偈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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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来时也没人当回事,一直到魔骨传闻愈演愈烈,才终于被翻出来。都说太尧山下镇压的只是魔祖的金蝉脱壳之身,而他真正的魔骨被他打散藏起来了,所以很多人都在找偈语里提到的这四处地方,尤其是后面连自在天都掺和进来,局势更乱了。”
当年都说重渊之所以百战百胜,一切力量就来源于他的两个法器,一个是他手中的无为法杖,一个是他体内的极天魔骨。
无为法杖是他征战四方时以各种天材地宝炼制而成,有道是无为在手,可号令天下万魔。
但实际上,他一切的法力来源,其实是他诞生于罪灵渊时便共生共存的极天魔骨,欲天魔道六千重,皆源于他之手。
简单点说,就是这人是一切的罪恶源泉。
重渊死了被大卸八块焚烧后,身上的魔骨也随之消散,只剩个头颅被镇压在太尧山净池之下。而无为法杖则落入了黎煊的手里,再没见过它身影。
一直到苍鹿野之战,仙魔大军对峙多日,而君野手持一柄闪着绿色幽光的法器现身,令群魔斗志昂扬,众人这才发现那法杖竟然被黎煊交给了自在天。
好在最后长昀顶着重伤力挽狂澜,带领天界众人拼死反扑,又加之那无为法杖认主,在君野手上确实没发挥出什么大能耐,这才没酿成大祸。
这样一看,自在天要找寻魔骨,兴许也不仅仅是为了给庆离治病,若魔骨在身,那无为法杖也可物尽其用了。
孟星遥轻声道:“这魔骨传成这般,衡天盟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她此言一出,另外两人也瞬间明白了意思,且不说魔骨是真是假,且说这西荒乱成一锅粥的局势,就是衡天盟趁乱进攻插一脚的好时机。
而且这消息不是什么秘密,她们掌握的同时,仙华天都想必也已知晓。
场中气氛有些严肃,公孙小绫想了想,又捡了点路上遇见的趣事说,最后道:“西荒近年来不是出了好些个名人吗,我朋友和我说其中功法最强的当属那个忘忧楼主,和血阎罗交手也不落下风,我本想趁这次机会去一见真容,比试比试,可惜好不容易托人带我进了趟忘忧楼,他们楼主却根本不在,也是可惜。”
“忘忧楼主,就是那个白宴初咯。”
“是呀,就是这人。”
“那你可以开心了,这人现在就在我们这儿呢。”池苒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在我们这儿啊……”公孙小绫顺着话一接,忽然反应过来,“就在我们这儿??”
孟星遥点头:“是的,如假包换,就在我们这儿。”
*
危梦之近日总觉得日子过得起起伏伏的。
明明最近发生的对他而言都称得上是好事。
比如身体康复、升任神君,比如阿姊复生,健康归来,又比如好兄弟谢云迢终于对做他亲家这事有点松口,而且筹备多年的宗门千年庆典将近,一切井然有序地在铺展。
但不顺心的事也很多,比如升的是神君,不是他想要的仙尊,比如他自认为还算疼爱的徒弟孙满榕惹事生非,丢尽颜面,比如阿姊出事后受到他多处关照的飞雪剑宗监管不力,导致出了云凌妖虺一案,还祸及他座下的其他宗门等等。
又比如现在。
他本以为阿姊回来后,一切都该有条不紊地回归正道。内乱后孟星遥为他俩做的事,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要不是她身旁那堆人老是从中作梗,他又不忍看她为难,他老早就想进池华殿找她了。
但话说回来,就事论事,他可不是还爱着她。他只是觉得世间诸多妙然女子,也就她还能与他相配。
毕竟当年沈容姬那事,她不肯听他解释,也不肯给他留个面子,要不是阿姊出面主持大局,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后来事实证明,确实是那沈容姬借着他喝醉昏睡假孕诓骗闹事,他暴怒之余,竟又有一丝庆幸和爽快,他就说自己没有做那种事,可笑孟星遥与他相处多年,竟连这一丝信任都无。
他对娶妻结契一事也没了兴趣,诸多柔情和连城财宝,他宁可分与其他懂事女子,也不想再给她。
可如今千帆过尽,两人也算放下前嫌,打照面时能正常说上一两句话。他想等再过点时间,一切走上正轨,她既已服软做了那么多,他还是愿意为她再低个头的。
谁曾想,这半路突然又杀出来一个白宴初。
还是个没礼貌又装模作样的人,一股子狐媚子劲,看着比那爱装可怜的叶韶景还烦。
起初听说公孙小绫要找白宴初比武切磋,危梦之还存了看戏的心思,一直到这人打遍群雄无败绩,出尽风头。
他终于察觉出了一丝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