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宴初仙君

作品:《第一仙宗养成手册

    众人回头看去,立刻纷纷行礼。


    “参见尊上。”


    女子云鬓雾鬟,衣袂翩然,款款走来。仿若天山冰雪,皎洁高远,令人不敢直视。


    唯有眼角一滴泪痣盈盈,惹了几分凡尘相思。


    他人恭敬行礼的同时,白玹却浑然不惧,嘴角一咧便揶揄道:“原是摇光上仙来了,你看你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我捆了起来,这就是你们归明的待客之道?”


    孟星遥站定身子,与他对视,也报以轻笑:“若我没记错,我何曾请过你?况且,不得准许就到处乱闯,这也是白真人的做客之道?”


    她虽是笑着的,但眼神冰冷锋利,拒人千里之外。


    白玹神色一凛,端正了身子,正色道:“仙尊说笑了,您那捆仙索还在我身上,若我真有异心,只怕现在捆着我的也不止池长老这一条鞭子了。”


    说罢,他还往身后抬了抬下巴,果不其然他那双手上空空如也。


    他说得不无道理,孟星遥乜了他一眼,对池苒点头示意。


    神影鞭嗖地一声被收了回去,白玹活动了一下被束缚得有些发麻的身体,不知从哪儿抽出了扇子,刷地一下打开:“我就说,还是摇光上仙通情达理。”


    一旁的池苒忍不住凑近她:“这人稀奇古怪的,到底是谁啊?”


    “他说自己是白玹。”


    “什么?”


    池苒错愕的档口,孟星遥已经进门去查看方才那名弟子。虽然方才把白芷等人吓得不轻,但此时那名弟子已经悠悠转醒。


    只是情急之下,衣服都没人给他换,上面黑乎乎的一大滩血,看着着实吓人。


    “尊……尊上……”


    孟星遥轻轻点了头,摸了他几处穴位,又把了脉,妙华真气探查全身,情况果真比之前好了许多。


    白玹也跟了进来,见此情形,摇着扇子,对一旁还在提防着他的池苒轻轻挑了挑眉。


    回到会客厅后,只留下他们三人。即便方才误会了他,池苒仍是不敢掉以轻心,神影鞭在手上蠢蠢欲动,开口问道:“你就是飞雪剑宗的那个给孙满榕传授大藏心经的门客?你到底什么来路,为何如此了解魔道秘法?”


    孟星遥坐在上位,一言未发,似乎也在等着他的答案。


    白玹沉默良久,轻轻将扇子拍在掌心,叹了口气:“话到如今,我也坦诚相待了,我不是白玹,我叫白宴初。”


    白宴初,好耳熟的名字 。孟星遥正奇怪,池苒呀了一声:“是你?西荒那个名气很大的散修真仙?”


    经她这么一提,孟星遥也想起来了。百年来西荒好像是出了个名声正盛的人物。


    时移世易,万物变迁,大荒如今以天堑垂星之野为线,割据为东西二荒,一为仙洲天界,一为妖魔洞虚。


    但万物生灵各有所居,并不能完全就此分裂,是以西荒那边也仍有部分神族后裔和人族居住,自成一派,有别于东荒仙门子弟。


    西荒有一处酒楼,名为忘忧。藏酒万千,黄金一响,甚至还能强身健体。来者不问出身,进楼即戴面具,一视同仁。


    就连酒圣少康子也是那地方的忠客。


    酒楼不知何时出现的,大概已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一直是一处私下流传的地方,唯有熟人引荐方可进入。


    但正如它名字所言,来此不问出身,皆可忘却凡尘烦扰,度过一段无忧无虑的纯粹快乐时光。


    西荒一直有传闻说酒楼的楼主身份不一般,有人说是他是昆仑上神后裔,也有人说他是魔道少主,也有人说他是云游四方的凡人真仙,少说也有三千岁。


    说什么的都有。


    一直到百年前,魔君霍北崖的心腹在忘忧楼喝醉闹事,被忘忧楼护卫打晕丢出去后,不慎被仇敌暗杀,霍北崖清算一切,自然也不会放过忘忧楼。


    百位亲卫魔军如铜墙铁壁,大败忘忧楼三十八位散仙级别的精英护卫,在霍北崖准备砸烂忘忧楼那金字招牌时,有人红纱覆面,手执折扇,飘然而下。


    自然便是那从未得见过真身的忘忧楼主,白宴初。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三天三夜,最后是白宴初说了一句,不好玩,而后扇子一挥,霍北崖破空而去的三支长云风雷箭生生停住,调转箭头,朝着主人疾驰射去。


    此箭一出,即携带雷霆万钧之力,无可抵挡,霍北崖猝不及防之下躲过两支,最后一支却被扇风所挽,晚了一步才到,扎进了他的左臂。


    胜负已分,白宴初轻轻一笑,转身欲走。霍北崖却闷哼一声,拔出长箭就凭空一掷。


    他本就孔武有力,英勇过人,长箭被他蓄力一投,尾羽闪电,杀向白宴初,后者一惊之下,堪堪躲过,可那蒙面的红纱也就此飘落。


    传闻彼时夕阳西下,红绸飞扬,将他的素白衣摆都染作赤红,更衬得他面若桃花,艳惊四座,周遭万物仿佛都黯然失色。


    面对如此雌雄莫辨,摄人心魄之美貌,众人心神俱颤,白宴初却嘴角一勾,毫不留情:“血阎罗修为高超,武艺过人,可惜有勇无谋,难登大雅之堂。”


    这梁子是彻底结下了。但也让白宴初由此打出了名声,散修真仙之名传遍西荒,此后与魔域结仇之人,都会试图来忘忧楼寻求庇护。又因他美貌出众,名声也越来越响,在凡间还多了许多如梦似幻的旖旎遐想。


    对此,孟星遥的评价是,既然每次都要被打下来,那这脸还有什么挡着的必要?


    见她们认识自己,白宴初一摇扇子,继续开口。


    “此事确为家丑,难以启齿。我家中曾有一位家生子,名叫阿玹。自小孤苦无依,同我一起长大,我儿时贪玩,时常让他假扮我,久而久之,他也养成了习性,好处处模仿我,因他天赋尚可,我便也将其带入仙途。怎料,他长大之后,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不说,还害了我胞妹性命,我一度以为他也死了,没想到还能在此相见。”


    白宴初顿了顿,轻轻一笑道:“至于魔道邪法,西荒人在魔道妖兽手下求生存,知道这些,有何奇怪?大荒万法,同源归一,东荒神仙藏书千万,也有不少此中典藏。大藏心经如今鲜少人知,但千年前也曾盛极一时,我家中藏书尚有孤本一卷,若仙尊想要,我也可双手奉上。”


    他的话没什么问题。西荒留有不少上古神界遗迹,是以偶有真经孤本流落于世间,个中情况比后兴的东荒复杂许多。


    孟星遥问道:“这白玹曾见过大藏心经全本?”


    “那是自然,”白宴初摇了摇扇子,“摇光仙尊,事已至此,不如我们合作一把,若真是他,你铲除邪佞,我清理门户,何乐而不为呢?”


    “我听说那白玹如今已经藏了起来,仙君有法子找到他的踪迹?”


    “那是自然。”白宴初说,“我和他相识多年,自然有法子找到他。”


    “我怎知你是不是又在骗人?”


    白宴初一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仙尊真信不过,我也可以乖乖安定在此,等事情解决,真相大白,再自行离开。”


    他的狐狸眼尾染了点红,笑起来又魅又弯,即便夹着讽刺,也端的是万种风情。


    饶是池苒这种时常嘴上没个把锁的,也忍不住浅浅脸红,挪开视线。


    孟星遥颇有趣味地和他对望了一眼,随后轻轻一笑,放下茶杯。


    “也是,宴初仙君说得有理。”她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那就请仙君继续回西水阁,这次未有准许,可别再误闯禁地了。”


    男人脸上那风情万种的笑容顿时一僵。


    没料到会在孟星遥这儿吃了瘪,眼前那冰山似的清贵仙尊无动于衷,白宴初只好拱手行礼,转身优雅退去。


    好在她鉴于他的身份,并没有真的禁足他,除了门中要处,其他地方他倒是都可以自由进出,只要不出清衡山。


    白宴初晃着扇子,第二日便在小仙侍的陪同下,优哉游哉地漫步闲逛,四处参观。


    举目望去,仙家福地,果然是一派浩然正气。远山青黛,流云朝阳,如泼墨丹青。


    云雾缥缈之中,飞檐翘角、祥光漫漫的亭台楼阁,宫殿轩宇坐落在山水之间,被云阶石径划分成九处,布局整齐,错落有致,檐角铜铃被风吹动,传来清音阵阵。


    花草葳蕤处,随处可见盛开的芍药花丛,美不胜收。山间横跨着由灵气凝聚而成的数道虹桥,仙禽神兽们穿梭其上,嬉戏玩乐,自由自在。


    偶有虎啸兽吟传来,金睛长鬓的狻猊兽和花纹龙尾的狴犴兽三五成群,正跟着守卫弟子四处巡逻,镇守各处山门,威风凛凛。


    这里比他想象得还要大。


    掌管白虎之力的归明仙府坐拥东荒西洲,西洲又是东荒最大、人口最多的地盘,其管辖的宗门也是数量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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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的。听说前任天帝黎煊当年还送了几头貔貅幼兽给他们当贺礼,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开开眼界。


    “最高的地方是云光留仙坛,它前面是白玉广场,后面是尊者和各宗主们议事的东曜阁,一般是不能靠近的,东边的是大掌门居住的正阳殿,西边是我们尊上住的池华殿……”


    一旁的小仙侍还在认真地给他介绍。


    两人逛了半日,他也知道了她叫暮云,就是孟星遥带他回来时接他们的那个小仙侍。


    仙府机关弟子和尊者侍从在仙府内身份特殊,门槛颇高,虽然辛苦,但奖赏颇厚,地位也很不一般。


    尤其是两位掌门都不收徒,能成为座下侍从,得其指导,也算是半个徒弟。


    都说摇光上仙严苛威严,但平日里她规矩并不多。只是还有一月就要千年庆典,池华殿夜夜点灯至天明,暮云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出来偷闲,很开心地带着白宴初到处溜达介绍。


    许多广袖仙袍的宗门弟子正乘坐法器穿梭在云阶山道之上,为庆典做准备,有长老门下亲传弟子,也有各宗门遴选上来帮忙的,各自忙碌,有条不紊。


    弟子们都认识暮云,不少人路过和她打招呼的同时,也看见了她身后跟着一个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的男人,尤其是那张漂亮瞩目的脸,眼尾一点红,噙着亲切的笑容,让人见之不忘。


    能被暮云接待,又殷勤地带他到处参观,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客人。待两人走远后,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白宴初的听力向来是极好,他耳朵一动,他们的话隔得再远,也分毫不差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是尊上的客人吗?长得真好看啊!”


    “这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什么眼神,肯定是男的啊。”


    “这人什么身份啊,还专门带着参观?我记得上次这样,还是闻晴掌门来的时候吧。”


    “好像是的,尊上很少有单独的客人。一般都是暮云和正阳殿的茗童一起带着的。”


    “你们说,长这么漂亮,该不会是尊上的新伴……”


    “嘘,你别乱说,等会又让长云峰的人听见了咋办,要出事的。”


    “为什么啊?有什么事吗?”


    “你们不知道?”说话的弟子越发压低了声音,“……三百年前那事,有个说法是三掌门当初打伤叶长老,并不是误伤的……”


    走在他跟前的暮云突然停了下来。


    白宴初正听得入迷,冷不防脚步一顿,差点撞到暮云身上。


    他疑惑地抬起头,前面的廊桥之上,正驻足着三人,在欣赏前方的瀑布飞流,银河九霄。


    一人高冠束发,身姿飘逸,气质非凡,配白玉玄色抹额,一双温柔桃花眼却透着无情清冷,跟那又冷又凶的孟星遥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这个很好认,想来便是那大名鼎鼎的太极剑尊谢云迢。


    但是另外两个就不认识了,不过,他来了这些天,听说最近西洲最热闹的一件事,就是归明仙府曾经的二掌门,天璇仙君苏祈月复生回来了。


    没想到孟星遥那边在忙里忙外的,这三人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观瀑赏景。


    这东荒的仙府,比自己想象中更有意思。


    那三人也同样看见刚走到这里的他俩。


    发簪鸢尾,眉目忧郁的苏祈月坐在轮椅上,疑惑地拉了拉身旁的谢云迢,未等他俩反应,她身后的玄衣男子却先一步走了过来。


    “暮云,这位是谁?”


    他不紧不慢地踱步而来,身上的孔雀蓝宝石熠熠生辉,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睥睨。暮云小心翼翼地行了一礼:“见过三掌门,这位是……尊上的客人,西荒的宴初仙君。”


    方才一路走来,暮云已经把仙府里重要的人物都给介绍了一遍。尽管她说得很含糊,但当年危梦之和孟星遥的恩怨情仇闹得人尽皆知,他远在西荒,也是听说过的。


    八卦这种东西,在哪里都是传得最快。


    白宴初摸了摸自己手上那条被隐去了身形的捆仙索,一摇从心扇,眼珠子一转,露出微笑:“原来这位就是归明仙府三掌门,玉衡神君啊,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他对自己极为了解,自然知道如何笑得最优雅漂亮,果不其然,危梦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凤眸微眯,怀疑地开口。


    “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