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作品:《第一仙宗养成手册

    好在苏祈月并没有病很长的时间。


    归明宗升仙府一事,像是给整个宗门打了一记强心剂。先前清理门户的阴云密布,都随着腊月的冬风消散在了清衡山的茫茫林海之间。


    苏祈月下床的那日,孟星遥和谢云迢一起来看她,他给她一枚新制的象征身份的副掌门印,而小孟则交给了她一张符咒,上面写了一个方位。


    阿窦没有到金丹期,无法凝成神识,那样的雷刑对他来说大概率灰飞烟灭,但好在谢云迢点到即止,留了一线,他们找不到阿窦残缺的魂魄,不代表孟星遥找不到。


    九天长明灯天生能引渡游魂,指点迷津,比他人费了心力布置的召魂阵法更加精进,孟星遥恰好修到了这一层,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忙找到阿窦的魂魄,并且尽力修补了一下。


    阿窦的魂魄无法长久停留在天界,只能送去循命数转世。孟星遥给的这张符咒留了阿窦的线索,可以让苏祈月以后去见一见他。


    苏祈月拿着这两样东西,怔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她扑进孟星遥的怀里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她轻抚着她的背,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跟她道歉。直到她抬起头,看见了门后神色黯然,几近憔悴的危梦之。


    两人对视一眼,又都匆匆避开视线。


    有一块石头,轻轻压在了各自的心里,却谁都不愿先推开。


    谢云迢下了铁令,归明宗升仙府的庆典,就定在一个月后。


    虽然归明宗会升为仙府是私下早就人尽皆知的事,各事筹备也早早安排上了,但越接近,就越觉得有很多事没做。


    先前整个清衡山及下属仙山就在扩建重修,整个规制也在重写,还有典礼、仪制、各级的礼服等等,不一而足。


    最为焦虑的时候,她没忍住给重春写了一封信,巴巴地问了她一堆琅华前阵子升仙府时的经验。来信漫漫,飞如白雪。最后重春甚至还亲自来了一趟。


    私下无人处,她看着焦头烂额的她叹了口气:“瞧瞧你,当初让你别走,非不听,现在够累吧?”


    她翻着册子,听到她这么说,摇了摇头:“不,我不后悔。”她说:“若我不离开,我又怎能当上七曜呢?百里清音那个老家伙都不同意我练剑。”


    “你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他很可惜。”


    孟星遥沉默了一下,随后又道:“但是,在琅华,我只能当个平平无奇的医修。”


    除了黎煊教的无量冲月剑诀外,她另一个心法无上妙华心经,正是百里清音创造出来的。


    当初她和谢云迢一路逃奔至东荒望星丘时,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是重春和黎煊救了他们。


    她受的伤比谢云迢重,所以重春把这套心法传给了她,让她必要时能有自救之力。


    因此在天玄学宫修行的大部分时间,孟星遥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重春和百里清音的。


    她的本命法器九天长明灯对天地灵气波动极为敏感,故而能召游魂,引渡迷津,也因此也能就地吸取山川百花灵草之间的灵气,皆以利用布阵施法。


    法器随主,本身她在医术和药学方面也小有天分,百里清音对她很有眼缘,抱有很大的期望。


    离开天玄在琅华的那短短几年,百里清音一直规训着她当自己的徒弟,想培养她继承自己的衣钵,却没料到孟星遥虽有天赋,却志不在此。


    两人闹了几场,全靠重春从中调解,直到有次重春不在,孟星遥偷偷练剑被百里清音抓住,他气到飞起,把她自己偷偷养了很久的那把剑给折断了。


    每个剑修的剑都是他另一种意义上的伴侣,都需要磨合培养感情,如此以往,才有可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心境。


    孟星遥忍无可忍,当天就收拾包裹摘了弟子令牌离开天漠山谷。她无处可去,就这么成了一介无名无份的散修。


    若不是意外遇见了谢云迢,来到了归明,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如今会有何样的归宿。或许会被重春找回去,也或许就此孓然一身。


    重春知道她不喜欢提这些往事,故也只是叹了口气。正说着,廊下忽然走出了另一个人。


    “哟,真是说谁谁到呢。”重春笑道,“你来得正好,你问我的事,阿遥也来问了,正好一起说了。”


    孟星遥疑惑地看着谢云迢:“你不是说你去问黎师父吗?”


    谢云迢轻咳了一声:“他忙,没时间管这些。”


    “哦~”孟星遥了然点点头,“想必是被骂回来了。这点小事都要我帮你决定?自己滚回去想。爱怎么弄怎么弄~”


    她压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学黎煊说话,逗得重春哈哈大笑。谢云迢抿了抿嘴,最后也笑了出来。


    “没关系的,你们尽管安排就好了,又没人定死规矩。”


    “就是,他不管,那我们就随便弄咯。”孟星遥狐假虎威地说道,“怪罪下来,你让他来找我,他如果真的来找我了,我就……我就躲到师姑身后去,我看他敢怪她不。”


    重春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就会拿我当挡箭牌,当初说走就走,也不知道我会担心。”


    孟星遥眨眨眼,还没来得及答话,忽然听见另一个灵动又柔和的声音。


    “是孤山师姑来了?”苏祈月走进了凉亭,嗔怪地看向谢云迢,“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也是才知道。”谢云迢说。


    “无妨,我恰好途径清衡,这才顺路来看看。”太和帝君璩清微的侄女,独自执掌横跨东荒和北荒的天漠山脉的前北天帝君之女,七曜之一的玉衡神君——孤山春殿下点点头,看向苏祈月,“你今天气色不错,看起来身体好了很多,不像儿时那般柔弱了。”


    “是吗?”苏祈月温柔地笑了笑,“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确实是一件大喜事。


    归明宗定下升仙府的那日,恰是新年伊始。


    庆典不说极为隆重,也是归明宗有史以来最盛大的排场。


    寅时刚过,天幕初明。自清衡山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申,一座又一座点亮西洲之上归属于归明仙府的仙山,灯火明亮,恰与天上长庚遥相辉映。


    山门之上,高楼宫阙,处处张灯结彩,数千金红色的灯笼、彩带悬挂飞檐之下,华丽盛大。


    数百名身着归明仙服的弟子,玉冠金衣,御剑飞起,以心印真诀最高重啸日剑法结成法阵,行动整齐,舞步优美,预示着典礼的开启。


    舞阵收尾的一刹,九座金鼎自云海之中升起,投射出的霞光在最高的留仙坛广场铺开百里画卷。


    画卷之上,栩栩如生,鸟兽相鸣。山水之间,美不胜收,竟是清衡山座下最有名的十处胜景。


    画卷铺开的同时,山门前传来一声清越鹤鸣。二十六只红顶仙鹤引着仙府座下各宗门精英弟子踏云而来。


    执事弟子捧着玉册高声唱名,每报出一个宗门,对应的弟子们便恰好走到留仙坛中央的看台,向座上的各位尊者们结阵行礼。


    天光之中,掌门谢云迢踏着长虹而来。他头戴玉冠金钗,身着云纹素雪广袖长袍,腰佩燿灵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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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显威仪。行走间,拖地衣摆之下有红色暗纹翻涌如浪花盛放。


    在苏祈月、危梦之的陪伴下,他于众目睽睽之中,走上长长的玉阶,焚香叩首,依行祭礼。最后独自一人走上最高处,重重地敲响了那悬挂于高台的金钟。


    随着金钟发出气势如虹的巨响,有万丈之高的白虎法相随掌门召令,凝聚化形于群山之上。


    金色的虎瞳怒瞪四方,威猛的巨爪踏碎高山,仰天长啸一声,刹那地动山摇,天地为之一暗。


    谢云迢落座于最高处的掌门位上,身后是睥睨四方的监兵神相。有耀眼的金光自他身后如繁星散落,流淌开来,瞬间笼罩千里山河。


    西天白虎,大千法象。


    自此,归明宗正式更名为归明仙府。


    谢云迢为掌门,苏祈月和危梦之继承旧宗封号,分别为二、三掌门。孟星遥为首座长老,为众长老之首。几人以东曜阁为首,共辖座下二十六仙宗。


    隆重典礼结束,众人欢聚一堂,赏梅品酒,共享盛大的宴席。


    宴席摆了千桌,还差点不够。典礼总策划兼总导演孟星遥望着酒席之上觥筹交错,心里是又肉疼又暗爽。


    这次几乎把天界所有有名望的人全请来了,攒了一辈子的家底,就看这一次。


    好在效果不错,不错到主位之上的黎煊呷了口酒,皱着眉头道:“你还真是威风啊,早知道我登帝之时的仪式,让你来操办了。”


    谢云迢目不斜视地给他斟满了酒,小心翼翼地放下酒壶:“师父,喝酒。”


    黎煊乜了他一眼。


    “知道了。”谢云迢说,“下次我会低调一点。”


    他在他人跟前是万人之上的归明仙府掌门,在黎煊面前,却还老实得像个初出茅庐的徒弟。


    孟星遥看不下去,酒壮怂人胆,不顾一旁重春的阻拦,开口道:“师父,是你自己没给个准信,我们当然只能按自己的想法来,而且哪有那么夸张,我们连神兽都没有……”


    重春敲了她脑袋一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谢云迢忙道:“师父……”


    “我有说怪你们吗?”黎煊奇怪地看着他们,“我不是在夸你们吗?”


    满桌鸦雀无声,直到长昀拍着他的肩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你这样拉着一张脸夸人的吗?”


    他一向稳重温和,笑起来更添亲切。被他这么一打趣,尴尬的气氛终于化开。黎煊叹了口气,顺着台阶而下:“行吧,我的问题,不过……”


    他看了一眼孟星遥和谢云迢,继续道:“你们要是能把西荒余部夺回来,别说这个,下次提前说一声,我让长昀送几头英招和貔貅来给你们守门。”


    孟星遥的眼睛瞬间瞪大。


    不敢想,这几只神兽摆到清衡山下守门,那得是多大的排面。这可是连其他仙门和神族都没有的待遇。


    光是想想,她就要乐不可支了。


    今日满座贵客,他们这一桌没吃多久,就有许多人来陆续敬酒。


    很多人难得近距离接触到黎煊和长昀,都借着这次机会来露脸,谢云迢作为他们跟前的新贵,自然也不会被放过。


    好在有苏祈月作为二掌门陪着,倒也替他挡掉了许多。


    不过这倒是轻松了孟星遥,她本就不擅长应付酒局,相比之下,苏祈月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确实比她更得心应手。


    宴会间隙,她喝多了酒,溜出来透气,寻了个人少的地方刚坐下,忽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冷如雪的男声:“阿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