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站在街对面，右手插在长衫口袋里，观察着大通钱庄的情况。


    只见里面有着一位老掌柜。


    他眯起眼睛，神识悄然展开。


    十五米范围内的一切如同立体图像般浮现在脑海中——街角卖早点的摊贩正打着哈欠，两个穿学生装的青年匆匆走过。


    还有...苏宇眉头一皱，神识捕捉到一队鬼子兵，背着枪，迅速朝着这边赶来。


    领头的鬼子指挥官，正是之前见过的西村拓真。


    他们怎么会来钱庄？难道...


    苏宇收回神识，不动声色地退到一家茶楼门口。


    "叮铃——"钱庄的铁门被拉开，一个穿长衫的伙计探出头来，朝街上张望。


    苏宇整了整衣领，正要迈步，却见西村拓真带着鬼子已经抢先一步跨入钱庄大门。


    他只好转身走进隔壁的茶楼，


    “客官，咱们打烊了。”


    只见一位店小二慌忙忙走出来，眼神闪躲地说道。


    显然是因为旁边的那一队小鬼子。


    “这才九点钟就打烊了，你们茶楼难不成是晚上营业？”


    苏宇冷笑一声，立马回怼道。


    那店小二尴尬一笑，手把着门边，想要强行关门。


    不料苏宇伸手挡住店门，那股子力气。


    店小二的脸涨成猪肝色，发现根本关不了门。


    见状，只好让苏宇进来，他刚好跑进去里面，叫掌柜，可听见苏宇的声音。


    "别着急着走啊，来一壶茶。"


    后者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视线刚好能看清钱庄门口的情况。


    茶水上来的同时，他的神识再次展开，透过茶楼的墙壁，探入钱庄内部。


    神识视野中，西村拓真正拍着柜台对掌柜说着什么。


    那掌柜满头大汗，连连点头，然后领着三人往后院走去。


    苏宇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心中盘算着对策。


    看来日本人已经知道档案藏在钱庄，这份名单必须拿到手里面。


    虽说这些名单都是军统那边的。


    可一旦被小鬼子拿到，北平抗日力量又会削弱。


    这不是苏宇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位先生，您的茶。"


    小二放下茶壶，好奇地看了眼这位大清早就来喝茶的客人。


    苏宇点点头，掏出一枚银元放在桌上："不用找了。"


    “另外，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听到这话，那店小二收起桌上的银元，连忙跑去叫掌柜的。


    茶楼后堂的布帘被掀开，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瘦高男子踱步而出。


    他穿着藏青色长衫，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这位先生，可是对本店的茶不满意？"


    掌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宇的神识悄然展开，捕捉到掌柜右手食指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痕


    那是长期拨打算盘留下的印记。


    一个茶楼掌柜，为何会有钱庄账房才有的特征？


    当然是因为隔壁大通钱庄那掌柜是一个幌子。


    而真正的钱庄掌柜是面前这人。


    这是曹进贤留下来的后手。


    "茶不错。"苏宇轻啜一口，"只是好奇，为何大白天就打烊？莫非...怕见什么人？"


    掌柜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笑道："先生说笑了。近日时局动荡，生意不好做啊。"


    苏宇的目光越过掌柜，神识穿透墙壁，看到钱庄内西村拓真指挥着小鬼子乱翻东西。


    "掌柜的在这琉璃厂开茶楼多久了？"苏宇突然问道。


    "啊？哦...有十年了。"掌柜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瞟向窗外。


    "十年..."苏宇意味深长地重复，"那想必认识对面钱庄的东家？"


    掌柜身体一顿，扫了面前这人一眼："略、略有往来而已。"


    就在这时，钱庄方向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响。


    随之而来，听见一声剧烈的枪声响起。


    钱庄里面，西村拓真握着南部手枪对着那老掌柜。


    一颗子弹正中后者胸口。


    苏宇看着面前这茶楼掌柜眼角略微波动，随之消失。


    他回忆曹进贤留下来的那句暗语。


    “掌柜的，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杭州来的龙井？”


    “有的”


    听到这句话，那掌柜脸色有了变化。


    “长官，您是曹科长派来？”


    苏宇没有作答，直接说道：“那份名单藏在哪里，带我去拿，落在小鬼子手里面就麻烦呢。”


    只见掌柜面色为难。


    “长官，曹科长，说过这份名单要他亲自来拿才行。”


    “哼，你口中的曹科长早已经做了汉奸，不然小鬼子怎么会知道大通钱庄。”


    苏宇面露不悦，冷声喝道。


    眼见茶楼掌柜还是有些迟疑。


    “曹进贤已经成为汉奸，这是既定事实。上面已经派人将他家法处置。”


    苏宇一边吓唬，一边质问着。


    “怎么你也想要当汉奸？”


    “冤枉啊，长官，我只是曹进贤的下线，听命令行事，真不知道他当了汉奸。”


    听到要当汉奸，茶楼掌柜脸色激动。


    37年，小鬼子进攻宛平县城，他全家老小都被小鬼子杀了，他幸运逃过一劫。


    这才加入军统，潜伏在北平。


    他和日本人有深仇大恨，怎么可能当汉奸。


    想到这里，茶楼掌柜也不废话，当即带着苏宇进去。


    “长官，您请跟我来。”


    苏宇跟着茶楼掌柜往里面走，经过一次走廊，进了一处暗房。


    在里面有一个保险柜，只见那掌柜打开保险柜，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裹的文件袋。


    苏宇拿到手里面，看了一眼发现茶楼掌柜没有异样。


    想来文件袋里面的名单应该是真的。


    也就在此时，苏宇神识探查到有几头鬼子朝着茶楼来了。


    “有没有后门，小鬼子来了！”


    “有.......”


    听到小鬼子来了，茶楼掌柜从怀里面掏出一把驳壳枪。


    “你从后门走，前面小鬼子，我来解决。”


    “长官，你怎么办？”


    知道面前这茶楼掌柜不是汉奸，苏宇决定救下他。


    “别废话，赶紧走，出去之后，在前门大街街头等我。”


    那茶楼掌柜点点头。


    苏宇见他走后，从空间里面拿出一把装满子弹的驳壳枪。


    还有一顶帽子，以及墨镜，戴在脸上。


    茶楼里面那两名店小二，看过他的脸，得救出来。


    "砰！"


    茶楼大门突然被踹开，三头持枪的鬼子闯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刚才在钱庄见过的鬼子。


    "不许动！皇军搜查反日分子！"


    茶楼内仅有两名店小二吓得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