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粮商齐聚议对策

作品:《北疆战神:从边军小卒到杀穿蛮族

    卢顶升领命而去,东宫书房内有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而太子赵珩的这道谕旨,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整个京师的商贾圈子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夜色深沉,沈府内,灯火通明。


    这里是京师第一粮商,沈家家主沈亿三的府邸。


    书房里,京师四大粮商的家主齐聚于此,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云。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万家家主万四千最先忍不住,他猛地一拍桌子,满脸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而颤抖着。


    他手里的那份抄录的太子谕旨,已经被他捏得不成样子。


    “这太子是要我们的命啊!”


    “北狄人围城,我们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他倒好,先拿我们自己人开刀!”


    万四千的声音里满是怒火。


    “他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这是在逼我们反啊!”


    “反了!”


    说出这两个字的是左家家主左玉良,一个眼神凶悍的壮年汉子。


    他狠狠一拳砸在身前的梨花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万兄说的没错!与其坐着等死,不如跟他娘的拼了!”


    左玉良眼中凶光毕露。


    “真当咱们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不成?我弟弟左玉善,现在是禁军千户,手底下管着一千号兄弟!只要我一句话,未必不能跟太子掰掰手腕!”


    禁军千户?


    这话一出,连惊慌失措的万四千都愣了一下。


    这可是天子脚下,动用禁军,那跟谋反有什么区别?


    “左兄,慎言!”


    一直皱眉不语的胡家家主胡雨石,沉声开口了。


    他看起来斯文儒雅,此刻脸上却满是忧虑。


    “现在北狄大军压境,国难当头,我们若是此时举兵,就算胜了,将来在史书上,也得背上一个国贼的骂名!”


    “我们……会被后人戳着脊梁骨骂上千百年啊!”


    国贼!


    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瞬间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上。


    连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左玉良,此刻也一脸僵硬的愣在当场。


    是啊。


    现在造反,那他们就不是大胤的罪人这么简单了。


    他们是整个民族的罪人!


    这个骂名,谁都背不起!


    “他娘的!”


    左玉良憋了半天,最终还是一拳头砸在了自己大腿上,满脸的不甘之色。


    “若不是被逼到这份上,谁又愿意走这条路!”


    书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端着茶杯细细品茗的第一粮商,沈亿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啪嗒。”


    一声轻响,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诸位,稍安勿躁。”


    沈亿三的声音很平稳,好像那道要命的太子谕旨,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淡淡说道:“太子殿下这道谕旨,未必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所有人都看向他,面部不接之色的等着他的下文。


    沈亿三却不紧不慢地伸出一根手指。


    “太子殿下的谕旨,其实就是要杀鸡儆猴。”


    “太子殿下刚刚监国,要立威,要掌控局面,拿人开刀是必然的。”


    他顿了顿,却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但他不敢,也绝不会,第一个就拿我们四大粮商开刀。”


    这话是什么意思?


    左玉良和万四千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沈亿三笑了笑,然后缓缓到来。


    “杀几个不入流的小粮商,那叫立威。可要是动了我们四家中的任何一家,那不叫立威,那叫自毁城墙,会让整个京师的商路都彻底崩盘。”


    “太子殿下是个聪明人,他现在要的是粮食,是稳定,不是一场能把京师掀个底朝天的动乱。”


    “所以,他这道谕旨,是杀给那些小鱼小虾看的。第一个死的,绝不会是我们。”


    沈亿三的分析,让众人瞬间都松了口气。


    对啊!


    他们是四大粮商!


    是京师经济的顶梁柱!


    太子就算再狠,也得掂量掂量动他们的后果!


    左玉良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了。


    “好!我们就听沈家主的!先静观其变!”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中的凶光并未完全褪去。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这就去安排一下,联络我那弟弟,让他早点做些准备。”


    左玉良冷哼一声。


    “我们不主动惹事,但如果太子真的昏了头,非要拿我们开刀,那我们……也得让他知道,咱们的脖子,不是那么好砍的!”


    “没错!”


    沈亿三赞许地点了点头:“我们就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希望是最好的,但永远要为最坏的可能,留好后路!”


    沈府书房里的几人还未散去,他们聚会的消息已经摆在了卢顶升的案头。


    卢顶升接过亲信递上来的密报,只扫了一眼,脸上就露出了冷笑。


    “呵。”


    他将那薄薄的纸片往桌上一扔。


    “这个左玉良,还真是个不安分的货色!”


    老将军的声音里满是轻蔑。


    “禁军千户?一千人马?”


    “就凭这点东西,就想在京师里搞事情?真是痴心妄想!”


    陆沉坐在一旁,闻言也笑了。


    “人嘛,总是这样。”


    “刚开始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手里的牌有多大,能掀翻整个桌子。”


    “等到真把牌打出去了,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那时候,后悔都晚了。”


    这话一出口,卢顶升猛地转过头,一双浑浊却锐利的老眼,死死地盯着陆沉。


    这小子……


    这番话,哪里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说出来的?


    这分明是浸淫官场几十年,见惯了起落沉浮的老油子,才能说出的话啊!


    “你这小子……”


    “这些道理,没在宦海里沉上几十年,怕是根本摸不到门道……你是怎么懂的?”


    陆沉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怎么懂的?


    后世那些厚厚的卷宗,那些审讯室里与悍匪毒枭的心理博弈,那些对人性的反复剖析,早就把这些所谓的人性,剖析的一干二净了。


    这些自以为聪明的豪商,在他这个来自后世的缉毒警眼里,跟那些自作聪明,最终走向覆灭的罪犯,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