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眠感觉心脏跳的有点快，但还是装作不知的认真发问：


    “怎么摇？”


    俞秋凝着他，眼眸含水，手指学着男人之前的动作在对方腰间的裤料上绕了几圈，一边往自己这边拉，嘴里还一边嘟囔：


    “这种东西怎么还要问我？”


    “你不是最会了吗？”


    两道呼吸开始变得纠缠不清。


    鼻尖碰着鼻尖，嘴唇差点碰到嘴唇。


    顾鹤眠有时候表现的真不像狗，俞秋轻轻眨了眨眼，漫不经心的想着。


    男人反客为主的把游走在自己腰间的手指擅自扣押，指腹上的薄茧擦过骨节和指缝，缓缓在手背上逗留，极力展现出格外温柔的一面。


    “可每次到最后，摇的都不是我。”


    顾鹤眠亲了亲他，像是在诉说一件非常自然的事。


    俞秋觉得自己的脸颊有点热，垂下的睫毛稍稍颤抖了两下，身形往后退了下：“不知羞。”


    “真不能怪我。”


    顾鹤眠就这么温柔的看着俞秋，那眼神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


    “美色当前，我也只是动了动嘴，没人比我还会克制了。”


    “他们看到你这副模样，只会想着怎么凶你，看着你发丝被汗水打湿的性感脸蛋，仅剩的想法就是如何让你哭的更漂亮。”


    俞秋看着顾鹤眠差一点就要给自己说生气的模样，笑着勾了勾唇，笑模样衬得这张皎若白月的脸蛋好看的不像话：


    “你以为自己又是什么正经东西？”


    “好了小狗。”俞秋安抚性的用嘴唇碰了碰顾鹤眠的嘴唇：“闲聊就到此为止吧，带我去文琳琳被关起来的精神病院。”


    提到这里，顾鹤眠的表情有几分僵硬。


    文琳琳被关起来的地方刚好就是上辈子俞秋的母亲亲手把俞秋捅死的地方。


    顾鹤眠对这个地方印象很深不仅仅是因为这一点。


    是因为上辈子哪怕是这样，俞家人都没有来一个人给俞秋收尸。


    可也是因为这样，顾鹤眠才有机会在精神病院的太平间找到俞秋的尸体。


    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里面。


    见到他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个薄薄的白单子，肯定很冷。


    顾鹤眠觉得自己来的太晚，让他等了太久太久。


    俞秋察觉到了顾鹤眠的不对劲，用手轻轻捏了下男人的手腕。


    阳光透过车窗落到俞秋的侧脸上，男生温柔的笑了笑，迎上了对方的目光，声音轻飘飘的：


    “都过去了，不是吗？”


    车子开的不快，但很稳。


    文琳琳住的房间跟上辈子俞秋母亲是同一间。


    这是俞秋特意让顾鹤眠安排的。


    房间布置的很简单，家具也会刻意避免出现尖锐边角，门窗带着安全玻璃，俞秋站在门外，没有进去的打算。


    文琳琳蹲坐在地上，眼睛空洞死死的盯着地砖上的花纹，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还会发出几声怪异的笑。


    “她当时给你母亲注射的东西，我也原封不动的给了她一份。”


    顾鹤眠见俞秋一直没开口，担心他胡思乱想，便挑起了话题。


    俞秋作为曾经的当事人之一，过这么久再次来到这里，倒是没有想象中的触景生情，可能也是因为情绪太多太满，一时间不知道从哪个口发泄出去比较好。


    “给她送点水果进去吧。”


    俞秋的眼珠很漂亮，但转的很慢，一截修长的手指在玻璃窗上轻轻点了两下，落在了视野范围内的那个白色的圆桌上。


    “用红色的盘子装，就放在圆桌上面，往窗边靠一点。”


    顾鹤眠看着那个熟悉的位置，没有说话，而是手指轻轻动了两下，身后人立刻明白，着手去办。


    外面突然下起了一场暴雨。


    在天上飘起来的不知道是漫天的尘土还是其他，倾盆大雨像是有人刻意从天上洒下来的硫酸，迸溅到地面，恨不得把一切都烧干净。


    顾家手里的产业很杂，这间精神病院也只是其中之一。


    看着那个红色的果盘被端了进去，一把锋利却又不起眼的水果刀藏在其中。


    俞秋没看到最后，就转身离开了。


    顾鹤眠跟在他身后，走之前交代：“人死掉以后直接跟家属说是意外。”


    工作人员不知道其中的弯绕，下意识问道：“那如果家属追究怎么办？”


    顾鹤眠深深的看了眼俞秋的背影，视线落在后颈的那抹霜白，缓缓掀了下眼皮：


    “家属不会追究。”


    这场阵雨下了不到10分钟，天上的乌云就散了。


    雨后，阳光将屋外墙皮的每一道褶皱都照的异常清晰，那些被雨水泡胀的伤痕，被时间磨平的棱角，在透过乌云落下的阳光里突然有了分量。


    顾鹤眠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帮俞秋挡着阳光，跟他说：“生日快乐。”


    俞秋转过头，表情奇怪：“今天不是我生日，而且我不过生日。”


    这句话又让顾鹤眠想到了以前的俞秋，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把人抱在怀里，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俞秋的背脊。


    指腹描绘着蝴蝶骨的轮廓，语气偏执又笃定：


    “是生日。”


    “宝宝，新生快乐。”


    ......


    文琳琳的死很快就传进了俞徇和俞时樾的耳朵里。


    和俞时樾几乎崩溃的行为比起来，俞徇的反应就要冷淡许多，他只是稍微愣了两秒，没有多说一个字，表情麻木。


    俞徇是恨文琳琳的。


    恨她把自己生成了野种。


    恨她天真可笑还故作聪明。


    后面俞徇和俞时樾开庭时，俞秋也只是派了秘书到场，总之不管处理结果如何都已经不关俞秋的事了。


    倒不是不想看见他们，是俞秋真的很忙。


    之前的刺激让俞景岳彻底卧床，俞徇手里的项目再加上俞秋本身的项目都凑到了一起。


    而且同时还得处理俞家遗留的烂摊子，虽说俞徇已经跟俞家没有关系，但他和刘仁合作，非法买卖土地这件事还是给俞氏集团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俞秋站在公司的立场亲自写了道歉信，在着手两个项目开发的同时，他还做了不少公益项目，彻底彻查俞徇在职期间的流水，杜绝一切隐患。


    俞家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口碑猛增，直接超越刘仁原本的地位，除了顾家之外，位居榜首。


    嗡嗡嗡——


    正忙着处理工作的俞秋看了眼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顾总，我要是没记错，一个小时之前我们才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清冷，但却听起来莫名委屈：


    “原来你也知道我们已经一个小时没有联系了。”


    俞秋顿了一下，最后无奈的笑出声：


    “顾鹤眠，你好幼稚。”


    “你都不忙的吗？”


    顾鹤眠假装听不出里面的调侃，像是在做考卷的学生，回答的十分认真：


    “为了见老婆，我白天很努力工作，这一点研发部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为我证明。”


    俞秋放下手中的钢笔，挑眉：“你又开了一下午的会？没有员工喜欢开会。”


    顾鹤眠把车停好：“也没有老板喜欢开会。”


    按下电梯，坐上了俞氏集团总裁的专属电梯，看着数字屏幕缓缓上行，轻笑了一声：


    “我开会的时候看了好多次信息，你都不回我的。”


    俞秋眼底升起笑意：“顾鹤眠，你少撒娇。”


    几乎是这句话刚说完，办公室的感应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俞秋抬起眼看向门口，顾鹤眠手中的卡片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声音就已经从话筒里传出：


    “老婆是给我下药了吗？”


    俞秋：“什么？”


    顾鹤眠大步走了过去，声线和话筒里的男音重合：


    “否则我怎么会这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