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劫囚
作品:《我只是想当咸鱼,竟被皇帝驱出京城》 王利与柳振武的党羽有几十人之多,赵祈佑只带走主犯,剩下的留给上官重之在回南关砍头,以警世人。
估计明天回南关的南城门上,又要挂满人头。
回南关通往章夷县的官道平坦,赵祈佑的马车经过改装,行驶得非常平稳。
如今已是初冬,天空时不时的下点雪粒子,赵祈佑令人在车中放了个炭炉,炉子上煮着热茶。
车厢中温暖如春,丝毫感觉不到半点寒意。
“明渊兄,这是我从京中带过来的毛峰,产自大周南方的黄微山,味甘醇厚。”
赵祈佑给叶不凡沏了一杯茶:“明渊兄,尝尝。”
叶不凡接过,吹了吹茶水的热气,浅喝了一口,笑道:“只半年未见,靖轩兄何时喜欢上了茶了?”
“哈哈,人嘛终会改变的嘛。”赵祈佑笑道:
“当年咱俩一起逛遍燕安青楼,别人都说明渊兄不学无术胸无点墨,谁能想到你来边关半年,就带兵出征立了大功,如今又晋升为侯爷,这还是我认识的明渊兄吗?”
“我那是没办法。”叶不凡无奈的摇摇头:“我被圣上罚来边关,没有征召,三年不得返京。北突人又来叩关,我实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啊。”
“是啊,都是被逼的。”赵祈佑突然长叹一口气,似身有所感。
叶不凡又喝了口茶,随意问道:“靖轩兄,我没记错的话,过了年你就十八了吧。”
赵祈佑点点头:“还有几个月。”
叶不凡趣笑道:“按照大周礼制,等你到了十八岁,圣上就该给你封王了,到时候你开了府邸,去青楼就再不用爬皇宫的墙了。”
“明渊兄莫要取笑我。”赵祈佑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苦色:“明渊兄,你也知道我的处境,因为我母后的原因,父皇并不喜我。”
“别人都以为我贪花恋色,文不成武不就,在所有兄弟中,我就是一根废柴,不但父皇不喜我,朝中的大臣们也觉我无可救药。”
开始倒苦水了,叶不凡自然得把话接上:“靖轩兄,那是别人不知你,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等你封王开府,做出一番成绩来,谁人敢轻视于你!”
“好一个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赵祈佑激动了:“还是明渊兄懂我!”
“咱俩十五岁相识,靖轩兄,我懂的。”叶不凡拍了拍赵祈佑的肩膀。
赵祈佑感慨道:“这几年幸好有明渊兄陪伴,与明渊兄相识这些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
叶不凡道:“靖轩兄莫灰心,等你封王开府后,做出一番功绩来,圣上也许就会改变看法了。”
赵祈佑就等叶不凡这句话:“唉,难哪!我倒想干点什么,奈何父皇不喜我,我所进之言难尽圣耳,朝中大臣们也看不起我。
我要如何做啊!明渊兄,你帮帮我!唯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了。”
叶不凡心中腹诽,这货比自己还能演。
“靖轩兄,你也说咱俩兄弟,我就明说了,我有一法门。”叶不凡摸着下巴道:“你奏于圣上,并亲自主导此事,必能让圣上对你刮目相看。”
赵祈佑大喜:“哦?是何法门,明渊兄,你且说来。”
叶不凡道:“这法门有一点点危险,不过如果能成,天下百姓都得对你感恩戴德!国库也会充盈!但是你得面对权贵们的讨伐,靖轩兄,敢否?”
“这么严重?”赵祈佑闻言眉头紧皱道:“明渊兄且说来听听!”
叶不凡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瓶中倒出一些精盐来,递给赵祈佑:“尝尝。”
赵祈佑丝毫不怀疑,用三根手指捏了一点就往嘴里扔。
赵祈佑这举动倒让叶不凡有点小感动,这货就算是演的,也是绝对真诚了。
“盐?”赵祈佑一把抢过叶不凡手中的小瓶子,又倒出一些盐来,在掌心细细观看。
这种雪白、精细的盐他闻所未闻,。
“靖轩兄,这种精盐是我从盐矿渣中提取的,怎么样。”叶不凡笑道。
“盐旷渣?!”赵祈佑瞬间抓住重点。
大周盐矿多的是,南方海盐也不缺,但缺的是可食之盐。
大周的盐矿都由朝廷管控,盐商要拿到盐,需要用银子从盐铁监买盐引,然后拿着盐引去盐场换盐。
这个过程中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大周可食之盐少,发行的盐引是有限的,大的盐商会大量购进盐引。
然后只将一部分盐引高价卖给中小盐商,其他多出来的盐引则低价卖给一些盐矿所在地的勋贵门阀,或者干脆送。
做买卖讲究有来有往,盐商给权贵送盐引,权贵自然会帮大盐商搞更多的盐引。
如此一来,朝廷发行的盐引全在大盐商与权贵手中。
中小盐商只得高价从他们手中买,中小盐商岂肯吃这个亏,那就提高盐价,把亏损嫁接给大周百姓。
所以,大周的盐价奇高,一来是可食之盐少,二来是盐商与权贵勾结垄断。
而如今,赵祈佑与叶不凡若是搞出盐旷渣取可食精盐的法子来,必定会有吃不完的盐产岀。
朝廷再以产量为基础,废掉盐引,估计很多手中握有大量盐引的大盐商会直接破产。
赵祈佑看着手中的精盐陷入了沉思之中。
叶不凡也不打扰他,静静的喝着茶,赵祈佑肯定清楚,若是让百姓感恩戴德会意味着什么。
甚至朝廷中一些大臣也会倒向他,比如说整日里为钱粮发愁的张兴。
“明渊兄,此事涉盐政改制,只怕…”赵祈佑犹豫不决。
如果真要动这盐,他与叶不凡将要面对许多勋贵与大盐商的怒火,即便他是皇子也不得不谨慎考虑。
“靖轩兄,其实不必有太多担心。”叶不凡笑道:“盐政之弊,历来久矣,若一上手就动别人根基自是不妥,但,温水煮蛙呢?”
赵祈佑忙道:“明渊兄有何高见,快说。”
叶不凡正色道:“咱们可以以点破面,先成立一家盐铺。既然别人能贩盐,咱们为何不可?”
“咱们贩盐?”赵祈佑一愣:“明渊兄,大周官员不可从商贾之事,我为皇子,你贵为侯爷,这搞不得啊!”
叶不凡笑道:“我俩做不得,但有人做得。”
“谁?”赵祈佑问道。
叶不凡指了指马车顶,慢声说道:“圣上!”
赵祈佑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瞪着叶不凡,整个人傻掉了,好半晌才咽了咽口水:“明…明渊兄,莫开玩笑。”
叶不凡端坐着,认真且又严肃的说道:“我没开玩笑,如今国库空虚,连一场大战都支持不起,最急的是谁?盐原本是大周重要的税收之一,却流失严重,最心烦的是谁?”
“当然是我父皇。”赵祈佑下意识的答道。
“既然这些都是圣上的烦心事,那咱们给解决了,是不是大功一件?有圣上背…额,有圣上支持,谁敢反对!”
赵祈佑精神一振,道:“明渊兄你且继续说。”
叶不凡笑了笑,道:“靖轩兄,待咱俩回到燕安,我与你一起去面圣,只需如此…”
“砰”!
两人在马车里嘀嘀咕咕时,一支利箭突然射在赵祈佑车驾的旗杆之上。
“有刺客!保护殿下!”
这一箭来得突兀,禁军顿时一片慌乱,全都拔刀出鞘,将赵祈佑的马车护在中间。
赵祈佑听得马车外的呼喊与军刀出鞘的声音,心中一惊,道:“他果然派人来了!”
赵祈佑口中的他,自然是东宫太子。
“快,保护那两个犯人!”赵祈佑撩开车帘,朝禁军统领喊道。
禁军统领见赵祈佑撩开了帘子露了头,吓得半死,连忙道:“殿下,快回车内!有刺客!”
犯人的死活,禁军头领没那么关心,若是二皇子出了事,那才要命。
叶不凡也将赵祈佑拉了回来,道:“靖轩兄,你且待在车内,我去看看。”
说完,不待赵祈佑阻止便出了车厢跳下马车,向自家车队奔去。
叶不凡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他从一出发就被拉上了赵祈佑的车驾,根本没来得及回自家的车队。
叶不凡家的车队里,有一百多扮成民夫的边军精锐。
若是不及时按住他们,这不知情的百余精锐岂是好易与的,到时候与来袭的人马杀斗起来,那就麻瓜了。
叶不凡刚跳下赵祈佑的车驾时,一直与叶家车队一起的上官江沅,已经纵身下了马车,将提着棍子的独臂老李拦住。
“李大哥!传令下去,叶家车队所有人摆开阵型防御,没有将令,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得妄动,这是死令!”
上官江沅曾与独臂老李等百余士卒同生共死,她又是少有的女将军,说话自带威严,独臂老李二话没说,也不问缘由,调头便走。
“传将军令,摆开防御阵型,所有兄弟不得出击!”独臂老李回到车队中,沉声传令。
百余士卒皆是不解,但上官将军有令,也便依令而行。
“上官姐姐,公子在前面…”一脸紧张的小茹从马车中探出头来。
“不用担心他!”
上官江沅将小茹推回车厢里,道:“你待在车厢内就行,那混蛋不会有事的。”
这边说话间,最前方已然开战了,数百北突骑兵纵马从山坡后杀出,箭如蝗虫般射向禁军。
也许是距离过远,也可能骑着马射箭失了准头,这些北突骑兵射得不咋滴,只射伤了最前排的几个禁军,其他箭矢全都射偏了。
北突骑兵见箭矢作用不大,将长弓往背上一翻,抽出明晃晃的弯刀,吆喝着朝禁军冲来。
“是…是北突骑兵!列阵!”
禁军统领两股颤颤,他们这些禁军号称大周精锐,但一直在燕安当差,连山贼都没剿过,又哪里见识过凶悍的北突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