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老家伙们的算计
作品:《我只是想当咸鱼,竟被皇帝驱出京城》 “慎言!”叶不凡回头看了看,见护送他二人的士卒离得稍远,低声道:
“这种事咱们搅和不起,不听不言不视便好。”
上官江沅深以为然,默默点头。
第二日一大早,叶不凡与上官江沅便带着一百多士卒,去往回南关。
鸿帝虽已下旨封了叶不凡爵位,可立即回京,但老道与小茹还在回南关,他必须要去接。
再者,手底下这一百多士卒叶不凡也要带走,需要上官重之的同意。
根据大周律,有爵位的勋贵可有府兵,但不得超过十人。
律法是这么规定的,但可操作空间极大,只要上官重之松口,一切都不是问题。
叶不凡只要将手下这一百多士卒,都弄成残疾名额,然后上报兵部,兵部核准后,便可返乡种地。
赵祈佑也要重走回南关一趟,他来边关的主要任务是将王利与柳振武押回燕安。
赵祈佑刚到回南关时,正好周福有派去求证的人也到了,得知叶不凡与上官江沅在虎关,又连忙往虎关而来,折腾得够呛,连犯人都没顾上押解。
叶不凡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来押王利与柳振武的不是钦差,而是赵祈佑。
这徦扮北突人将王利与柳振武杀于半路的把戏,到底是演还是不演?
“明渊兄。”马车中,赵祈佑探出头去,向骑马而行的叶不凡招手。
“靖轩兄,何事唤我?”叶不凡策马过来问道。
赵祈佑笑了笑,道:“明渊兄,咱们不过小半年未见,怎的生分起来了。上车,与兄弟我闲聊一二,这路途漫长无聊得紧。”
“靖轩兄说哪里话,怎的就生分了。”
叶不凡暗道:这车可不好上啊。
“明渊兄,咱俩平日里都以兄弟相称,我此次来的主要目的你也知晓了。”赵祈佑待叶不凡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后,正色道:
“昨夜人多嘴杂,有些话我也不好说,如今这车内就你我兄弟二人,正好聊聊。”
叶不凡最听不得兄弟二字,呼兄唤弟,不是要卖兄弟,就是有求于兄弟啊。
“不知靖轩兄想聊啥?”叶不凡心中打起十二分防备。
赵祈佑道:“那王利是绝对活不到燕安的。”
叶不凡一愣,心道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来了,不由问道:“为何?”
赵祈佑看着叶不凡道:“你可能还不知,梁国公与镇国公参劾中书省侍中赵启、掌印太监刘于明二人…”
赵祈佑将朝堂之事慢慢道来,听得叶不凡一阵心惊肉跳,问道:“所以,这事与太子还有关系?”
赵祈佑不置可否,道:“那王利定然死定了,半路之上定有人要来杀他!”
叶不凡摸着下巴沉思,如果这事真的牵扯到了东宫,太子必不可能让王利活着回燕安,半路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才是最好的。
纵观整件事之所以搞得这么大,皆因叶守业与上官云冲参劾赵启与刘于明开始,谁能想到这事居然与太子还有关联。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与东宫成了敌人,很不妙啊。
叶不凡与上官重之原本打算半路徦扮北突人,将王利弄死,造成王利被北突人救走的假象,以坐实王利勾结北突人卖国的事实。
如今这事节外生枝了,叶不凡不得不重新盘算一番了。
赵祈佑见叶不凡沉默不语,道:“明渊兄,太子为人如何,你应当清楚。”
叶不凡点点头,道:“多谢靖轩兄提醒。”
赵祈佑看似不咸不淡的几句话,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太子要弄你们了,我是和你们站一起的。
皇宫深院之中的传闻,叶不凡也略有所闻,只是叶不凡前身那家伙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太关注罢了。
现在的叶不凡仔细想想,还是能想起来一些的。
据传当今的太子赵弘安是嫔妃钱妃所出,赵祈佑是皇后所出,按照常理来说,赵祈佑才是太子。
早年间,各皇子的生母们也是手段尽出,力争让自己的儿子夺得太子之位。
赵祈佑的生母就在这后宫争斗中,被钱妃夺了后位并弄死,然后赵弘安被立为太子。
自此以后赵祈佑就成了一根废柴,如今想来,当初赵祈佑估计也是为了保命,才不得不避其锋芒选择隐忍。
叶不凡又与赵祈佑聊了些风花雪月之事,关于东宫什么的倒是没有再提过,有些话不用说得那么明显。
叶不凡下了马车,依然骑马而行,心中却是翻腾不已:这赵祈佑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赵祈佑一方势弱,不敌赵弘安的势力,生母也被钱妃害死,所以他不得不藏拙,收起锋芒,以待时机。只怕当初接近前身也是在他的计划之内。”
叶不凡默默思量着:“如今恰好梁国公与镇国公无意中与东宫对立,赵祈佑觉得机会来了,若能拉拢两个国公……”
叶不凡想到这,不禁感到一阵凉意,帝王之家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天空不知何时阴暗了下来,冰冷的雪粒砸在叶不凡的脸上。
叶不凡穿越到大周后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
回南关,叶家小院。
小茹正在打扫院子,她一刻都不让自己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会想些不好的事情。
自从叶不凡出关后再无音信,小茹每日都提心吊胆,半夜常常被噩梦惊醒。
煎熬几日后,小茹再也忍不住,跑去将军府找上官江沅,才得知上官江沅也不见了。
并得到一个天塌的消息,叶不凡与上官江沅深陷敌营,生死不知。
“公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就在这等他!”小茹一直在心里重复这句话。
“这里是公子的家,也是小茹的家,小茹要将家守好!”
爱哭的小茹,自从叶不凡出关后,再没掉过泪,她可以在喜欢的人面前哭,但如果喜欢的人不在,她必须坚强。
仿佛在叶不凡出关的那夜,小茹突然成长了,叶不凡不在,她就要守着这个家。
老道靠在枣树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整日里醉生梦死。
“砰!”
院门突然被踹开,惊得老道手中的葫芦都掉在了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孽徒!你陪我的酒!”
老道看着站在大门正中,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孽徒,额头上青筋冒了出来。
不是气的,是激动。
“公子!”
小茹扔掉手中的扫把,叫了一声后,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大门处的叶不凡。
“哈哈哈,我叶不凡姜明渊又回来了!”叶不凡仰天长笑。
小茹愣了三秒过后,向叶不凡跑去,叶不凡连忙半蹲双手张开,等着小茹扑过来。
叶不凡也很激动,历经九死一生,终于又回到家了,小茹、老道皆在,这就是家的味道。
小茹奔至叶不凡身前,泪水再次滑落,慢慢的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叶不凡的脸,口中喃喃的说道:“公子你真的回来了?”
叶不凡哈哈大笑,一把将小茹抱进怀里,随后转了个大圈:“当然是本公子回来了!”
老道往嘴里灌进一大口酒,小眼睛里闪着泪花,不停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公子,快放我下来,胖子哥与杜大哥看着呢!”
小茹突然被叶不凡抱起来转了几圈,从激动中回过神来,羞得满脸通红。
萧衡与胖子哈哈大笑,此情此景也让他二人开怀至极。
晚间,小茹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老道抱出一大缸烈酒来,给每个人都倒上一大碗,连小茹都没放过。
久别重逢,人生大喜之一,不擅喝酒的叶不凡连喝了两大碗,萧衡与胖子、老道更是拼起了酒。
“道爷,你可知赵弘安?”叶不凡接过小茹递过来的鸡腿咬了一口,问道。
“赵弘安?当今太子?”本以喝得差不多的老道,瞬间清醒了一半。
叶不凡点点头:“家里的老头子惹到他了,且那二皇子赵祈佑也到了回南关。”
“你且说来。”老道将酒碗一推,正色道。
萧衡与胖子见叶不凡与老道的话题扯到了太子身上,便离了席,躲一边喝茶去了。
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
叶不凡将赵祈佑为何来此一事,原原本本的说了,道:“道爷您怎么看?”
老道抚了抚山羊胡,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那王利必杀。”
“为何?”叶不凡问道。
老道正欲开口,院门却突然被敲响,在一旁喝茶的胖子一个翻身窜到大门处,问道:“谁?!”
“我!”
上官江沅的声音传了进来。
胖子连忙把门打开,看着眼前的人却是一愣。
来的不止上官江沅,还有穿着一身文士服的上官重之。
叶不凡与老道也是一愣,这上官重之不去陪赵祈佑,怎么深更半夜的找这来了。
“大将军光临寒舍,令敝处蓬荜生辉啊。”叶不凡不得不站起来去迎接。
“叶不凡,你别说这些客套的。”上官重之抬步就往里走,跟回自己家一样。
叶不凡回首看向上官江沅,以目光询问她,怎么半夜三更的把她大哥带来了。
上官江沅轻吐了俩字:“找你有事。”
此时上官重之已走近饭桌旁,居然朝老道拱了拱手,道:“道长有礼了。”
老道打了个稽首:“施主安好。”
叶不凡家有道士、有侍女、家丁,上官重之自是知道的,但也未曾特别关注。
今日一见之下,发现这老道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道长,我们可曾见过?”上官重之试探的问道。
老道摇头道:“贫道乃乡村野道,怎会见过大将军。”
“哦,那也可能是我认错了。”上官重之笑了笑。
叶不凡心中一惊,上官重之这么问老道,难不成识破了老道的易容术了?
“大将军请坐!小茹拿两副碗筷来!”
叶不凡连忙拖过来两张板凳,一张给上官江沅,一张给上官重之,并岔开话题:
“不知大将军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上官重之坐下,又看了一眼老道,欲言又止。
“大将军有话请直说,这里没外人。”叶不凡给上官重之倒了一碗酒:“这可是好酒,外边你买不着。”
“大哥,这院子里都是自己人。”上官江沅也道。
上官重之看了一眼上官江沅,上官江沅自觉失言,俏脸一红,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去,一副乖宝宝模样。
“二皇子来回南关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了。”上官重之道:“二皇子必定与你深谈过了。”
叶不凡看着上官重之道:“他没找你谈?”
“他先来的回南关,自然是有与我谈过。而后他听说你在虎关就紧赶着去找你了。听说你与他在燕安就交好了?”
上官重之盯着叶不凡的眼睛问道。
叶不凡笑了笑道:“以前也不过一起胡闹罢了。”
“不管以前怎的,这都不重要了。”上官重之道:“现在你什么打算?上他那条船?”
叶不凡叹了口气道:“他那条船有那么好上么。不过现在想退也是很难了,家里的老头子跟东宫刚上了。对了,你上他的船了?”
上官重之意味深长的说道:“你都不肯上,凭什么觉得我就会上?”
“将那王利杀了一了百了,谁也不用上谁的船!”老道往嘴里丢了颗花生,冷不伶仃冒出来一句。
“哦,请道长教我。”上官重之眼中精光一闪,目光灼灼的看着老道。
老道哼了一声:“你别这般看着贫道,若不是牵扯到我徒儿,若不是我看江沅那丫头顺眼,贫道才懒得管。”
上官重之一愣,这老头似对他有敌意啊。
老道自顾自的说道:“你们不要把鸿帝想得太傻,自古帝王多疑心,大理寺既然敢拿出账本来,你们以为是卖你们爹的面子?”
上官重之与叶不凡对视一眼,皆是吃了一惊:“难道是他的双簧?”
“你们啊,还是太嫩了。”老道喝了口酒,道:“鸿帝的暗夜使遍布天下,他一旦起了疑心,不管真假都会查个到底。”
“道爷,那您的意思说,我们两家的老头子陪着鸿帝演戏?”叶不凡惊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