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常平心里不情愿，但世子的话他也不敢违背。


    一吃完饭，就拎着食盒来找阿奴了。


    一看来饭了，阿奴迫不及待的将食盒接了过来。


    一看又是肉又是菜的，立马咧着嘴笑了。


    “都是好吃的！”


    这伙食也太硬了，都是她喜欢吃的。


    这回也不磨蹭了，将所有的饭菜都摆到了桌子上。


    拉过椅子，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瞧着她的嘴巴子吃的油乎乎的，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野菜饼子。


    王妈妈心里那叫一个恨。


    “……”


    她堂堂关云山的二姑姑，竟然要受这种委屈！


    可虎落平原被犬欺，在父亲和大哥他们没来之前。


    自己只能忍着了，咬了一口干巴巴的饼子。


    差点没吐出来，活这么大岁数，就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再一看阿奴吃的那么香，这心里就更生气了。


    让她更生气的还在后头，阿奴一吃完饭，就用棉签把耳朵给堵住了。


    拎个铜锣又凑到了她跟前，还是那一句话。


    “你招不招？”


    见王妈妈又要扯谎，不等她说话，就开始敲了起来。


    “哐～～～”


    听着里面不断传出的铜锣声，常平实在是忍不了了。


    跑去了李牢头的屋子，和他去挤了。


    而且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一直是持续这种状态。


    阿奴每次吃完饭都不带停歇的，拎着铜锣在王妈妈的耳根子旁敲。


    一直到第五日早上，娄玄毅刚下早朝回来。


    就听到了阿奴兴奋的声音。


    “世子！招了！”


    阿奴举着一沓子的笔录，和常平跑了进来。


    “世子，王婆子招了！”


    “你，你该不会这些日子都没睡觉吧？”


    娄玄毅震惊的指着阿奴的脸，蜡黄蜡黄的。


    眼下还一片乌黑，就连那双大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么憔悴，一看就是多久没休息了，难不成她这几日就没睡过觉？


    “啊，没睡呀，我若是睡了，那王婆子不也得趁机休息吗？”


    阿奴强睁着眼睛。


    她倒是想睡，可关键自己若是休息了。


    那王婆子也得趁机跟着休息，那自己岂不是白熬了。


    “你个傻丫头！”娄玄毅狠狠的戳了戳她的脑门子。


    几日不睡，就不怕熬坏了，怎么能有这么傻的呢！


    “可我任务完成了呀！”阿奴晃了晃手里的笔录。


    虽说这几日熬的辛苦，但成效还是挺大的。


    有了这些笔录，就可以给王婆子定罪了。


    二两银子也到手了！


    “你……”


    娄玄毅正想再数落她几句，就被阿奴给打断了。


    “世子，我实在是太困了，想睡一会儿，就先不跟你说了。”


    将那沓子的笔录塞到了他手里，打着哈欠去了里面的屋子。


    这会儿她站着都要睡着了，脑瓜子还嗡嗡的叫。


    就想赶紧躺下补一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娄玄毅又狠狠的瞪了她背影一眼。


    “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笔录。


    “这么多？”


    以他对那个王婆子的了解，能说出这么多东西，还真挺让他意外的。


    “这还只是一部分呢，有些我没记住。”


    常平指着娄玄毅手里的笔录，那王婆子说的太快，有不少没记下来的。


    “嗯？”娄玄毅狐疑的望着常平。


    看来还有什么情况。


    “人废了，让阿奴给敲魔怔了！”


    五日不让人睡觉，再好的体格子也扛不住的。


    更何况是王婆子一个过惯了好日子的妇人。


    到第三日就瞧着她有点不大对劲了。


    结果到第五日就变魔怔了。


    都不用问了，嘴里一个劲儿的说个不停。


    也不知阿奴是不是在世子身边待久了，受他的影响。


    竟然能想出这么缺德的法子，太折磨人了！


    “……”娄玄毅一愣，而后又翘起了嘴角。


    真有阿奴的，竟然把人给逼疯了！


    墨隐也是在一旁咧着嘴乐。


    “没想到那铜锣的杀伤力那么大呢！”


    当初见阿奴拿走时，以为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是真没想到杀伤力竟然有这么大。


    “何止啊，再有两日，那些犯人也都够呛了！”


    之前那些犯人都是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不睡觉。


    最近这两日，他发现有不少也开始胡言乱语的了。


    幸亏王婆子招了，要不然再持续个一两日。


    指不定得有多少犯人也得魔怔了！


    听他这么一说，娄玄毅和墨隐又都笑了。


    “也没用你在牢房里一直陪着，怎么造成这个德性呢！”


    墨隐指了指常平乱糟糟的头发，也没用他一直在牢房里陪着。


    晚上还能在李牢头那儿睡觉，怎么竟然也造的这么狼狈呢。


    “别提了！你晓得我这几日过的是啥日子吗？”


    常平又捋了捋脑瓜子上的乱发。


    这几日他一直跟李牢头挤在一张床上，睡的别提多难受了。


    衣服也不敢脱，要不然也不会压的皱巴巴的。


    就他那梳子比自己的脚丫子都臭，这几日他头发一直是用手梳的。


    要不然也不会看着这么乱，回想起这几日。


    真是一言难尽，可算是熬到头了。


    “行了，别发牢骚了，赶紧升堂。”娄玄毅拍了拍常平的肩膀。


    你就不要去了，在这等着吧。


    造的这么狼狈，去了也是给他丢人。


    “……”常平。


    他这是被嫌弃了！


    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他这是为了谁呀！


    娄玄毅没有时间搭理他，很快就升起了堂。


    “将王婆子带过来！”


    “是。”柴捕头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就将跟被吸干精气的王妈妈带了过来，她嘴里还在碎碎念念的说着。


    一来到大堂，就主动跪了下来。


    也不等娄玄毅问，嘴里就絮絮叨叨的开始说了起来。


    “大人，是我的错，那些姑娘都是我用不正当手段弄来的。


    小红十四岁那年，是我跟她叔叔合伙把她骗来的。


    足足关了她一个月才肯接客。


    兰芝十二岁那年，是我算计她那个赌鬼爹把她卖过来的……”


    每一位姑娘来时的事情，都详细的说了一遍，把耿师爷都看傻了。


    “……”


    这还是怡人院有名的王妈妈了吗！


    怎么造的像个鬼似的呢？


    以她手上的卖身契和在官府备案的文书。


    只要她自己不承认，谁也拿她没办法的。


    如今竟然什么都说了


    阿奴那丫头还真是厉害，还真是不得不服她。


    见他发呆，娄玄毅的目光看了过来。


    “师爷为何不做笔录？”


    这是看傻了！


    “哦，是。”耿师爷回神。


    拿着毛笔就开始记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