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这话说得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我就纳闷了，三十多头大野猪，他们四个人到底是咋干掉呢？”


    “你也不看看是谁带队，名震公社的打虎英雄，人家连老虎都不怕，打死几十头野猪算个啥事。”


    “老爷们尿性也就算了，一个大姑娘家，同样尿性得不行。”


    大队外面的空地上，东大山队的男女老少人山人海地挤在这里。


    王川四个人被刘柏松请到队部吃饭，乡亲们哗啦啦围过来看热闹。


    将东山大队祸害到苦不堪言的野猪群。


    短短两天时间，就被一群小年轻杀得所剩无几。


    要不亲眼所见。


    打死大伙都不想。


    这世上，还有这么猛的一群年轻人。


    本着互利互惠，不吃独食的原则。


    王川做主。


    主动分给东山大队一些好处。


    野猪扒下的皮，取出来的内脏，以及四肢和头部，统统留给东山大队。


    王川这边只要净肉。


    当然，这些东西也不能白拿。


    野猪和其他野兽一样，死亡以后身体会迅速腐烂变质。


    必须第一时间开膛放血，去除内脏降温。


    显而易见。


    这么多的野猪，不是王川几个人能够料理的。


    势必要东山大队帮忙。


    经过一整晚的忙活，数千斤处理好的野猪肉出现在王川等人的眼前。


    刘柏松笑着说道：“小王，我这就让人去把大秤搬来，咱们一码是一码，当面点一下肉的数量。”


    “挖出来的野猪胆都已经归拢好了，你们随时可以拿走。”


    为了这件事情，刘柏松整整熬了一夜。


    自家人知道自家人。


    乡亲们馋肉馋的狼哇的。


    肯定会有人忍不住嘴馋，从中动手脚偷肉。


    因此，刘柏松必须亲自坐镇盯着。


    不是他不疼乡亲们。


    身为大队支书，刘柏松考虑得更多。


    这回偷了人家的肉，占了一时便宜。


    那么明年春耕，野猪继续祸害东山大队。


    吃过亏的王川一伙人，还能过来帮忙吗？


    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告诉刘柏松。


    吃亏，有时候反而是占便宜。


    “老支书，瞧您说的，您亲自盯了一夜，我们要是信不过您，那就没意思了。”


    王川摆摆手。


    不用过秤，他相信东山大队不会因小失大。


    “嗯！”


    就在这时，几名小孩子打打闹闹地从二人眼前跑过去。


    “小王，想孩子了吧？”


    见王川脸色发生变化，刘柏松笑呵呵打趣王川的是个恋家的老爷们。


    经张二宝介绍。


    刘柏松不但知道王川结婚，还知道他有个九岁大的闺女。


    “老支书，您过来一下。”


    王川走向没人的地方。


    “咋了？”


    刘柏松跟了过来，心想王川怎么紧张兮兮的。


    王川看了看左右，附在刘柏松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这不会吧？”


    “会不会，总归是累赘。”


    王川的深吸一口气，说道：“咱们都是讲究人，做事仁义，不屑干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可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


    “常言道祸不及妻女，可有时候，这又是咱们这些老爷们的软肋。”


    此话一出，刘柏松额头渗出汗珠。


    “我是县里亲口认定的打虎英雄，贫下中农当中的优秀青年，那帮人一时半会，不敢拿我怎么样，他们不敢动我，总要发泄一些怨气。”


    “小王，你别说了，我一会儿就让他们烧了那东西，然后再交代下去，都把嘴闭严了，谁敢传出去，老子敲碎他脑袋瓜子。”


    王川听后轻轻点头。


    交浅言深，能说这些警示之语，算是对得起良心。


    至于东山大队这个要命的软肋，会不会被有心人抓住……


    还是那句话。


    王川能做的仅有这些。


    “小川，我这边立刻安排卡车过去拉，你跟着卡车一块来一趟，要是真能行的话，以后不管啥肉，我们林场统统给你收了。”


    万幸，啥都缺的东山大山，起码还有一部电话可以联系公社的电话。


    借用电话打给公社，再由身兼数职的公社接线员转接东风林场。


    足足等了二十分钟。


    电话总算接到东风林场场长办公室。


    乍一听到王川带人捕杀三十多头野猪，获得了四千多斤，将近五千肉野猪肉，黄石震惊的合不拢嘴巴。


    没等他缓过神，王川接下来的想法又一次让黄石震惊。


    提供加工配方。


    将这些下等肉变成上等好肉。


    换成别人告诉黄石，有办法将难以下咽的野猪肉，变成人人赞不绝口的美食，黄石保证一个字都不会信。


    可是这话从王川嘴里说出来。


    黄石已经信了七八分。


    东风林场不缺肉，更不缺粮食。


    各家国有工厂里。


    以林场，矿场这些单位的待遇最好。


    原因无他。


    这些单位不是位于深山老林，就是远离人员的环境复杂地区。


    职工们每天从事的工作不但繁重，而且十分的危险。


    下井，伐木又都是重体力劳动。


    吃不好喝不好，咋给国家做建设。


    除了收入高，配发的各类物资更是位居各企业之首。


    挂了电话，王川随即安排张抗美三个人先回张家屯。


    自己留在东山大队，跟着东风林场派来的卡车。


    5000斤肉看上去不少。


    真是说起来，也就2.5吨。


    林场派来的卡车属于运送木头的载重卡车。


    运载2.5吨肉就跟玩一样。


    临近傍晚，卡车晃晃悠悠地抵达东山大队。


    通过乡亲们的帮助下，放在麻袋里的一包包野猪肉装上了卡车。


    夜间行车危险极大。


    纵然派来拉肉的是老司机，车速也开不到哪去。


    直到后半夜，卡车才回到东风林场场部大院。


    随即。


    兽肉被丢进了林场用来保鲜的冷库。


    王川则是安排住进招待所休息。


    早晨上班，王川在办公室里见到黄石。


    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单子，放在了黄石的办公桌上。


    “姐夫，这就是卤肉配方，只要按照上面的材料比例调制卤水，哪怕是卤鞋底子，都能让人食指大动。”


    闻言，黄石拿起配方端详。


    “八角，花椒，草果，肉蔻，桂皮，甘草，小茴香，生姜……我说小川，里面这十几种材料，真能将难以下咽的野猪肉，变成了绝世美味？”


    黄石看得眼花缭乱。


    说是卤肉配方，更像是药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