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
作品:《高门长媳》 当票上赫然标着所当之物程氏拿起第一张只见上头写着:“金累丝耳环一只”登时气得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若是旁人看到这张当票只会纳闷这成双成对的耳环怎的只当了一只?
只有程氏心里明白这耳环是她早年间不怎么戴的旧首饰有一年突然想起让雪鸢去取却被告知只剩了一只另一只则不知所踪。她当时略一思量想着不过就是一件从娘家带来的旧物不算太过贵重丢了便丢了便未深究。
谁知丢了的那只却早已躺在了当铺之中。
程氏一张张地翻看发现所当之物皆是此类不算贵重却还值银两的物什。有时候簪子上少了个珠子步摇上掉了一段猫眼石她只当是年头长了工艺旧了不甚在意。没曾想却是被雪鸢狸猫换了太子统统送去了当铺。
这下好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可不是雪鸢一个人的事情了。原以为逃过一劫的李嬷嬷瑟瑟发抖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央求道:“太太太太这些事儿都是雪鸢出的主意!她叫奴婢和奴婢那口子在碳房动手脚就是为了让您起了把她放进公子屋里的念头。她说只要事成从此得了您的信重咱们一家都能跟着好过。也正因如此奴婢那口子才得了前院的差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扯着程氏的裙摆似在抓住救命稻草早已不顾与雪鸢的盟约将她彻底出卖:“雪鸢说了等她进了西院做了姨娘不仅是前院的管事就是府里的大管事也能让我家那口子做得!太太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喝了雪鸢这丫头的**汤!”
“求求您求求您看在奴婢自小跟着您的份上放过奴婢一家吧!”
李嬷嬷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不止将雪鸢的勾当揭了个底儿掉连程氏还未同儿子挑明的那点心思也一并捅了出来。
程氏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恼遂怒喝道:“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要把你们一个一个都发卖出去!”说罢抬脚便朝踢了过去。
而雪鸢则瘫在地上脸色惨白至极。她怎么也没想到自认为藏得极好的事儿会被公子彻查个底朝天。看着太太翻查当票时怒目圆睁的模样她便知已是穷途末路。
此藏书阁为二叔生前所建杜衡不愿杜顺家的哭求声与母亲的怒斥声扰了藏书阁的清净。
他转头看向地上面色如纸的雪鸢不愿再做耽搁道:“人证物证俱全
程氏同李嬷嬷一听即刻噤了声偷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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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物,视情节轻重或充当粗使,或逐出府发卖,可是杜衡这一问,似是不同于二者。
雪鸢垂首无语,双眼紧盯着地面,仿佛心死一般
杜衡也不惯着,冷声道:“当票上的年限已有三年之久,金额也有百余两之多。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已不是杜府能处置之事。”
“清泉,将涉案人等即刻交予官府查办,其余不涉及偷盗者,发配外院充当粗使,以观后效。”
若是发卖,凭她的长相身段,卖到个富贵人家还能从头来过。可送去官府?雪鸢一听,便昏死过去。
李嬷嬷也诧异地张大了嘴巴,直到清泉命人将她押送,她才反应过来,大哭大闹,可旋即便被清泉用方才塞着小雀嘴里的布,塞进了她的嘴里。
清泉做事利落,不一会儿,藏书阁便恢复了以往的清净,只余杜衡与程氏母子二人。
“母亲!”
杜衡朝着程氏双膝跪地,程氏一见,连忙伸出双手去扶。
谁知杜衡却不为所动,足足向母亲磕了三个响头,才缓缓抬起双眼,那如炬的目光带着一如既往的刚正不阿,令程氏心虚地不敢直视。
“这么多年,母亲为杜府,为我与婉仪,操持辛劳,身子已日渐乏累。请母亲暂且在东院好生休养。府中之事,我会请托祖母出面。”
程氏万万没有想到,儿子在向她磕头之后,竟是要她放了中馈之权。
“衡哥儿,你!”
她一时气急,话都说不清楚,只用手指着杜衡,不住地颤抖。
杜衡似早料到母亲会有此反应,神色未有半分变化,而是将利害关系一件件说与她听:“母亲可曾想过,若是今日真的把苏萤赶出府,会如何?无凭无据,靠着下人陷害,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二婶的外甥女驱逐出府,这便是彻底得罪了二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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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去世后,二婶自请从西院搬入偏院,祖母怎么劝也劝不动她,可您如何?您当时推辞几日后,便很快遂了二婶的意,助她修整偏院,也一齐把西院重置了一番,便让尚还懵懂的我搬了进去。
您当时的做法,无论是祖母还是父亲,都颇有微词,只是二婶私底下寻了祖母,这件事才作罢。多年后,儿子长大,父亲曾同我提及,此事虽是府内之事。但官家女眷互相走动,彼此往来,若非二婶自请避嫌,咱们杜府当家主母苛责新寡妯娌的声名便早已传遍京城。
您也说过,二婶是为了给苏萤寻个好婆家才让她来的,您今日若是听信下人之言,真给她扣上个不好的名声,二婶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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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问母亲,您所思所为皆是为了孩儿前程,可您有没有想过,若杜府家声有亏,这与儿子私德有损,又有何区别?日后孩儿还有甚前途可言?”
杜衡一句接着一句,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听得程氏无力反驳。
“下人背着您偷窃之事。如我之前所言,此事已持续三年之久,可见府中早已败絮其中。方才杜顺家的也说了,雪鸢操控布局,早将您的心思摸透。当家主母被贴身丫鬟当成提线木偶已有数年,您却未曾察觉。今日,她陷害的是府上的表小姐,明日呢?岂不早晚轮到婉仪?
若母亲觉得,只要我春闱榜上有名,这些都无足轻重,那婉仪呢?若她的母亲是个不会持家、苛责妯娌、纵容下人的人,您说婉仪是凭着一手好书法更易找到个好人家?还是凭着身后的不良家声更易被人评头论足?”
杜衡话声未落,便已凌然起身,继续道:“请母亲回院好好思虑一番。若是同意,明日一早我便陪同母亲一同前去正院,请祖母出面代您打理府中中馈。若母亲执意不从,我便将今日所发生之事,一一禀明祖母,相信她不会坐视不理。”
程氏听后,瘫坐在藏书阁唯一的椅子之中,早已没了思绪。
儿子软硬兼施,这中馈之权,无论如何都是要交出的,只是这体面她是要还是不要?
她竟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