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


    躲在远处的黄忠，见自己的连珠三箭被一个亲卫头领化解。


    气得直拍大腿。


    再想补箭时，已经被对方的亲兵把视线挡的严严实实。


    无奈，黄忠只能放弃。


    “主公，末将箭术不精，未能趁机定胜负。


    请主公责罚！”


    回到刘备身边后，黄忠一脸懊恼地磕头请罪。


    刘备赶忙扶起黄忠，叹口气道：


    “这不是老将军的错。


    这是苍天无眼，不绝曹贼啊！”


    “主公，要不末将跟着关将军他们一起冲击中军。


    离得近些在找机会试试？”


    刘备摇摇头，情绪低落道：


    “汉升，已经晚了……”


    刘备示意黄忠向主战场看一看。


    黄忠跟着刘备指示的方向看去。


    只见自己士兵因为失去了几位猛将的率领，已经逐渐被对方击溃。


    而曹军的士兵则一直保持着高度的指挥度。


    所有曹军将领各自占住一个方位，相互配合掩护，率领身后的士兵一点点蚕食着自家的军队。


    远处冲击曹操中军的几员大将，此时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正集中在一起，全力以赴向外突围。


    “主公，事已至此，咱们也倾尽全力了。


    既然天不绝曹贼，那咱们不如早想脱身之策。


    留得青山在，才有下次机会啊！”


    诸葛亮眼看刘备已经没有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


    也不由为这支忠汉力量的未来考虑。


    况且荆州还有孙策的江东军，还有那个用来和曹操对抗的刘民。


    天下大势还没到不可改变的地步。


    刘备又一次无视了诸葛亮的建议。


    转头看向黄忠，刘备坚定地说道：


    “汉升，既然无法擒王，那就率军厮杀。


    我就不信了，你们这么多猛将在，还能让曹操赢了？”


    说罢，刘备也拔出自己的双股剑，一夹马腹跟着黄忠一起冲进战场。


    “将士们，曹操乃汉贼。


    如今弘农王遗孤已经称帝。


    这也预示着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代即将结束。


    是时候为新的正统大汉而战了。


    此战若胜，大家皆是拥护正统君王的从龙之功。


    若败，也得堂堂正正地死在为汉室效忠的战场上！”


    有了刘备这个主公的率领。


    士兵们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本来即将崩溃的军心也有了些起色。


    一时间，刘备军又和对方死战起来。


    ……


    “哼，不过做困兽之斗罢了。


    假如这时候刘备认怂放弃，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他要是这么不顾一切的死战。


    等待他的就只有兵败灭亡！”


    刘彻本以为刘备会像以往那样见势不妙立刻逃往。


    没想到这次刘备居然不跑了。


    “看来此战过后，刘备就会彻底从反对我的势力中消失。


    一统天下只剩最后一步了……”


    感慨过后，刘彻命令守在周围的朱灵、路招、冯楷等将领不必再保存实力。


    立刻率军上前配合甘宁等人压制刘备军。


    随着两边都打出最后的底牌。


    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朱灵等生力军的加入，也成了压倒刘备军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近傍晚时，已经有不少刘备军士兵迫于恐惧和压力，陆续投降。


    马腾麾下的西凉军更是大片大片的投降。


    毕竟他们追随的是西凉马腾。


    为之而战的也主要是西凉老家的土地。


    如今稀里糊涂为了刘备所谓的“大义”和曹操厮杀。


    还越打越无力。


    自从西凉完全沦陷之后，他们也都对前途失去了信心。


    直到这此足以引爆他们一切迷茫和怨念的大战爆发。


    马腾也把现场的情况都看在眼里。


    自己手下能跟着誓死抵抗的也只剩亲兵部曲和一些跟自己有渊源的部将的麾下。


    “玄德！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军心已散，抵抗无意。


    要么就趁还有余力赶快撤退突围。


    要么不如……”


    “趁早归降”几个字马腾终究没有说出口。


    不过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


    那就是他西凉军认怂了。


    什么么匡扶汉室不匡扶的。


    他只想守着自己的西凉故地，带着自己的西凉军，安稳地度过余生。


    刘备的大腿他抱不起，也不想抱了。


    “寿成兄，此战乃是我和曹贼的决战。


    我绝对不逼迫任何不愿如此的人坚持。


    只要身边还有愿意追随我的将士，我就会和曹贼死战到底。


    你若无心再战，尽可随意……”


    刘备内心也觉得挺对不起马腾的。


    当时明明可以和韩遂一样选择率众献上西凉投降曹操。


    投降之后，弄不好还能升官发财远离战乱。


    甚至曹操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让他继续执掌西凉。


    可马腾为了和曹操的私人恩怨，也是为了不让曹贼轻易篡取大汉江山。


    毅然选择了投奔自己。


    这几年，光是靠马腾、马超父子威名，就获得了不少异族的支持。


    每次战斗，西凉军也都是冲锋在前。


    而自己却一败再败，到最后，连马腾心心念念的凉州都没能保住。


    不但如此，现在还会因为这一败丢掉阳平关、汉中一线。


    即使不被曹操围堵抓获，勉强逃回益州。


    身边还能有多少士兵跟随？


    马腾十万西凉军能存活多少？


    没了那些西凉军，马腾就等于没了羽翼。


    那样的马腾还能叫西凉豪杰吗？


    马腾见刘备近乎疯狂，无奈地摇摇头。


    “玄德，你我同袍一场。


    我最后在劝你一次。


    要么留得青山在，要么放弃所有幻想低头认个怂……


    你为汉室江山做的已经够多了，没人会说你什么的！”


    ……


    随着马腾退出，西凉军大面积的投降。


    刘备身边还在战斗的人也越来越少。


    直到只剩一众誓死追随的将领和万余死忠的将士。


    已经且战且退，被逼到米仓山峭壁前的刘备。


    看着陪自己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在看看身后难以逾越的峭壁高山。


    “罢了，做到这种地步，泉下有知的大汉二十四代先帝应该不能骂我了吧？”


    “大哥，说什么胡话呢？


    咱们还有万余精兵，将领们也都还活着呢。


    只要您想，我随时帮你杀出一条血路。


    阳平关还有数万大军压阵。


    咱们还且折腾呢！”


    “三弟说得对，咱们还有益州、荆州，孙策也刚拥立新君。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不就是一场败仗吗？


    咱们又不是没打过败仗。


    这么多年那么多凶险，咱们不照样闯过来了？


    大哥何必如此呢？”


    刘备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环视着护在自己身边最后的忠勇之士。


    “能跟我到现在的，想必都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兄弟袍泽。


    对跟着我匡扶汉室还抱有希望……”


    “只是我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


    来时的路充满坎坷，已经把我所有的激情和信心磨平。


    这次我想以一种轰轰烈烈的方式结束这趟匡扶汉室的旅程。


    因为我累了……


    不愿给我一起结束的兄弟们，现在就可以到对面去投降。


    我绝对不怨恨也不阻拦。”


    此话一出，众人眼眶中都有泪水打转。


    不论是哪个时期加入刘备军的将士，他们对主公来时的路都十分清楚。


    那真是屡败屡战从不服输的血泪史。


    现在主公应该是真的不想再跑了。


    既然如此，那就陪着主公一起轰轰烈烈地结束这场匡扶汉室的旅程吧……


    “誓死追随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