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三道平稳的呼吸声在空气里轻轻起伏。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细细的光斑，落在床沿边，慢悠悠地挪动着。


    过了一会儿，许沐欣先动了动，眼睫像蝶翅般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她眨了两下，视线还带着点朦胧，旁边的小渚也跟着醒了，两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哈欠，声音不大，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唔……”


    小渚揉了揉眼睛，目光扫过床铺，立刻定在了还没醒的小娅身上。


    小娅还缩成一团，像只揣着爪爪的可爱小狐狸，更显眼的是她头顶那对毛茸茸的狐耳，金色的绒毛，随着呼吸轻轻抖动，毛尖泛着点晨光。


    还有条同样毛色的尾巴，松松软软地搭在被子上，尾尖微微弯着。


    昨天晚上小娅洗完澡出来，这条尾巴突然冒出来时，她和许沐欣都惊得差点叫出声——原来小娅还有着这样的尾巴吗？


    现在再看，倒是觉得更加的新奇又可爱。


    小渚咽了口唾沫，心里像有只小爪子在挠，忍不住慢慢凑过去，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小娅的狐耳尖。


    “唔……”


    指尖刚触到那细腻的绒毛，就像碰到了一团蓬松的云朵，还带着点温温的热度，绒毛擦过指腹时，还能感觉痒痒的。


    小渚赶紧收回手，指尖似乎还留着那柔软的触感，她抿着嘴偷偷笑了笑。


    许沐欣也按捺不住好奇，视线落在那条尾巴上。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捏住尾尖那一小撮毛。


    触感比想象中更顺滑，如同上好的丝绸，又带着点毛发特有的韧性，轻轻一捏，尾巴还微微动了动。


    “好软啊……”


    许沐欣小声嘀咕，眼里满是惊奇。


    就在这时，睡梦中的小娅突然皱了皱眉头，像是被打扰了，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还翻了个身，尾巴也跟着甩了一下，差点扫到许沐欣的手。


    “嘘——”


    小渚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和许沐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点促狭的笑意，悄悄往后退了退，没再捉弄小娅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放衣服的柜子前。


    小渚拿起自己的外衫，穿的时候特意放慢了动作，系带子的声音都微不可察。


    许沐欣也是一样，扣扣子时手指都放轻了力道，生怕吵醒还在睡的小娅。


    换好衣服，许沐欣整理着袖口，目光下意识地往床上一扫，突然顿住了。


    床上只有小娅一个人？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另一边，空着。


    “欸？”


    许沐欣蹙起眉，往房间里看了一圈。


    “魏鸢呢？”


    小渚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四处张望。


    桌边上没有，浴室门也开着，只是魏鸢放在床边的鞋子也不见了。


    “奇怪？她什么时候会这么早醒了？”


    小渚压低声音，有点疑惑。


    “难道出去找吃的去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纳闷。


    就在此时房门就“咔哒”一声被推开了。


    魏鸢拎着好几个鼓鼓囊囊的塑料口袋站在门口，袋子边角还沾着点水汽，一看就能知道里面装着热腾腾的早餐。


    她视线正好对上换好衣服的两人，脸上立刻扬起笑，张口就想打招呼。


    “早……”


    话音才刚起个头，许沐欣和小渚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几乎同时冲了过去。


    一个捂住她的嘴，一个拽着她的胳膊，半拖半架地把人拉到了门外，动作快得魏鸢手里的袋子都晃了晃，里面的豆浆袋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直到退到房间上，两人才松开手。


    魏鸢揉着被捂得有点不舒服的嘴，眉头拧成个疙瘩，一脸不高兴地瞪着她们。


    “你们俩干嘛啊？大清早的动手动脚，我又没做什么啊？”


    魏鸢说着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袋口露出半截油条的影子，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我特意早起，在玄龙门内给你们找早餐呢，甚至排队排了好一会儿呢，结果就这待遇？”


    “好啦好啦，辛苦你了。”


    小渚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声音压得低低的。


    “但是，小声一点。”


    魏鸢被弹得一缩脖子，正要反驳，就听小渚继续说。


    “小娅还在睡觉呢，你刚才那嗓门，再大点就能把她直接喊醒了。”


    “哦……”


    魏鸢这才恍然大悟，脸上的不高兴瞬间消了大半，还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把手里的袋子往身后藏了藏，像是怕袋子再发出声音似的。


    “原来小娅她还没醒啊？”


    许沐欣点点头，指了指紧闭的房门。


    “我们俩也刚刚才醒，她还睡得还很香呢，刚才我们碰她耳朵和尾巴都没醒透。”


    魏鸢眨了眨眼，嘴角悄悄勾起点好奇的弧度。


    “那样都没把她吵醒吗？”


    魏鸢想到了之前，她第一次捏小娅尾巴的时候。


    “软乎乎的，特可爱。”


    小渚压低声音，眼里闪着点促狭的光。


    “等她醒了，你再问问看？现在先别去吵她，咱们等下进去后，记得小声一点。”


    魏鸢点点头，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小声嘀咕。


    “等她醒了哪还能让我碰啊……”


    许沐欣和小渚跟在后面，看着她把塑料袋一个个摆在桌上，油条的香气混着豆浆的甜香慢慢散开，在安静的房间里悄悄弥漫。


    魏鸢刚把最后一个袋子放好，忽然顿了顿，侧着耳朵像是在听什么。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


    她转过来，声音压得更低。


    “好像有哭声？”


    小渚和许沐欣对视一眼，仔细听了听，果然有极轻极轻的抽泣声，若有若无地飘在空气里。


    三人都屏住呼吸，顺着声音一点点挪动脚步，从桌子旁移到柜子边，又慢慢靠近床边。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听得人心头发软。


    魏鸢最先停在床沿边，视线落在被子中的小娅身上。


    她还没醒，眼睛闭得紧紧的，眼睫上却挂着亮晶晶的水珠，顺着眼角慢慢滑下来，没入鬓角，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光。


    眉头皱着，嘴唇抿成一条细细的线，像是在梦里受了委屈。


    耳朵也不再松松软软地耷拉着，而是微微绷紧，尾尖时不时轻轻颤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