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的外观难道就一定全是同一种模样吗？说不定我这是变异款呢？”


    妃咲被她这话逗笑了，放下茶杯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魏鸢小姐，你……应该还没见过其他的[天使馈赠]的所有者吧？”


    魏鸢一愣，还真被问住了。


    她确实从未见过其他的[天使馈赠]的所有者。


    就算曾经有某个路过的路人拥有，她也从未特意去留意过。


    每次不管是出门玩耍还是做别的事，都是只顾着往前冲，哪有什么功夫去看路人长什么样呢？


    妃咲这才把杯盏稳稳放在桌上，指尖离开时带起一点轻响。


    “[天使馈赠]这个特能，无论是何种人激活，其拥有的光环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抬眼看向魏鸢，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形状、光泽、流转的光晕，甚至连边缘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在外观上没有任何区别。”


    魏鸢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反驳，却发现脑子里空空的。


    她确实没见过别人的，但妃咲说得这么肯定，不像是在骗她。


    一时间，她脸上的得意和疑惑都褪去了，只剩下点呆滞。


    看着她这副模样，妃咲无奈地轻笑一声，伸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


    “所以，在得到魏鸢小姐你的情报时，妾身便立刻就知道，你的特能绝对不是[天使馈赠]。”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魏鸢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魏鸢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虽然自己也从未刻意隐藏。


    她抿了抿唇，低头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起来。


    但这样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魏鸢还低着头没缓过神，就听见妃咲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温和的安抚。


    “魏鸢小姐不用紧张。”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对上妃咲看过来的目光。


    可妃咲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没再往下讲，只是重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慢悠悠的，倒像是在给她留时间消化。


    过了一会儿，妃咲才放下杯子，语气诚恳了些。


    “或者说不用去刻意感受那种不适，让你有不好的感受并非妾身的本意，妾身为自己的鲁莽行为向你致歉。”


    说着，她对着魏鸢轻轻低了下脑袋，将姿态放低，透着几分认真。


    等再抬起头时，魏鸢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歉意，不像装出来的。


    “关于立扬的问题，是妾身唐突了。”


    妃咲继续说道。


    “稍等会由刚刚那位带你来的管事，将你带去朋友身边。”


    话说完，妃咲便站起身，转身朝着房间内的屏风后面走去，旗袍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


    魏鸢这才像是回过神，心里还有一堆没问出口的话，下意识就想开口叫住她。


    可还没等她发出声音，一把折扇突然横在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魏鸢愣了愣，目光在那把折扇上顿了顿。


    这样的距离，自己都能完全看清这扇子的装饰。


    扇骨是看似摸上去是光滑的质感，扇面素净，只在角落缀了朵小小的墨梅。


    “姑娘不必急着找门主。”


    黑色旗袍女人收回折扇，手腕轻转，扇子便合了起来。


    “门主既说了由我送您，便不会错。”


    她说话时笑意未减，眼角的弧度却让人瞧不出真切情绪。


    “待会还会见面的。”


    魏鸢抿了抿唇，方才被妃咲那番话搅乱的心绪还没平复，此刻又添了几分茫然。


    她看向屏风的方向，布帘纹丝不动，像是方才那个小小的身影从未出现过。


    “我的朋友……”


    魏鸢试探着开口。


    “贵客们在偏厅侯着呢。”


    旗袍女人侧身让开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滑过肩头。


    “魏鸢小姐随我来便是，路不算近，别让她们等急了。”


    魏鸢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跟着她往外走。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轻叩着地板。


    她忍不住瞥了眼身旁的女人，黑色旗袍包裹着匀称的身段，领口绣着细密的银线花纹，走动时隐约闪着微光，倒也不算过分张扬。


    “方才门主的话，魏鸢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旗袍女人像是察觉到她的打量，忽然开口道。


    “门主性子直，有时说话不绕弯子，并非有意为难。”


    魏鸢“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心里却在琢磨，这所谓的“立扬”，到底藏着什么名堂。


    正想着，前方传来隐约的说话声，旗袍女人抬手示意前方。


    “到了，您的朋友就在里面。”


    ……


    此刻的偏厅侧室内很是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还有窗外偶尔吹进来的风带着点树叶沙沙响。


    屏风后的妃咲正对着一面嵌在墙上的镜子出神，镜子里映出她素净的侧脸，手中还攥着的一支玉簪。


    “门主，您似乎过于急切了。”


    听见声音，她微微侧过头，目光从镜子上移开。


    她正想着刚才的事，那黑色旗袍的管事已经走入了屏风内。


    管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提醒。


    妃咲转回头，重新看向镜子，语气平淡地回了两个字。


    “并无。”


    管事没动，依旧站在原地，又再次开口。


    “那您有得到答案吗？”


    妃咲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镜沿，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微蜷。


    过了几秒，她才轻轻点了点脑袋。


    “算是略微有些收获吧……”


    话音落，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很轻，撞在了镜子上便慢慢散开。


    管事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候着，黑色的旗袍下摆垂着。


    屏风里，妃咲的目光重新落回镜子上，感觉镜中的自己，眼尾似乎都带上点倦意。


    她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心里却在想，魏鸢刚才那副茫然又带着点警惕的样子，倒像是只被人惊扰了的小兽。


    “至少让妾身得知，魏鸢小姐那副纯真女孩的模样，并不是伪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