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挤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空气都好像变稠了。


    她有点不敢相信，下意识地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站在自己身边的小渚胳膊。


    “小渚……这么多人……我会不会是眼花了……”


    她声音里带着点懵，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前面涌动的人头。


    小渚一听，撇了撇嘴，连话都懒得回，直接上手了。


    她一把就揪住了魏鸢那看起来软乎乎的脸蛋，毫不客气地就往一边扯了扯。


    “哎哟！”


    魏鸢立刻感觉到脸上传来的拉力，疼得她小嘴一撅，脸上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小表情，带着点不满瞪向小渚。


    “好痛的……小渚……”


    “别骗人。”


    小渚完全不吃这套，手也没松开，语气很是平静的。


    “挨着子弹都不痛，就我这种程度根本就是挠痒痒。”


    说完还故意又加了点力道。


    魏鸢吃痛地“唔”了一声。


    小渚这才“哼”了一声，把手收了回去。


    可下一秒，她那手又跟有自己想法似的伸了过去，这回不是揪，而是改成在魏鸢脸蛋上轻轻捏了捏。


    嗯……手感确实挺不错的，软软的。


    “明明都快半小时了，不知道为什么糯言姐说的援助还没来……啊？”


    许沐欣原本正站在稍靠前一点的地方，回头想跟她们说话，结果一回头就撞见了小渚在捏魏鸢脸蛋的现扬。


    她眨眨眼，没吱声，轻手轻脚地绕到了魏鸢的另一边。


    趁着魏鸢的注意力全在跟她“作对”的小渚身上，许沐欣也悄悄伸出手，学着样，用指尖在魏鸢另一侧脸蛋上，非常非常轻地捏了一下。


    哇，真的软软的……


    “小沐……怎么连你也……”


    魏鸢感觉到另一边脸蛋也传来了一模一样的拉扯感，这下是真有点想哭了，立刻“呜呜”出声，声音带着对两人的控诉。


    许沐欣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做贼心虚般飞快地松开了手，脸上有点发烫。


    她赶紧快步走到旁边一点的位置，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偷捏人家脸蛋还被当扬抓包，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小渚你也是！捏够了就快放手啦！”


    魏鸢转过头，对着还在“施暴”的小渚发出严正抗议。


    “还没……”


    小渚本来还想嘴硬，无视她的抗议继续捏捏。


    但魏鸢这次是真急了，猛地鼓起两边脸颊，像只塞满了坚果的小仓鼠，脸蛋瞬间变得圆鼓鼓、紧绷绷的。


    这下小渚的手指根本捏不住了，滑溜溜的没处着力，魏鸢用最直接的行动拒绝了她的捏捏。


    小渚看着那鼓起的脸颊，只好悻悻地收了手。


    “好了好了……”


    魏鸢看小渚终于放开了自己，赶紧趁热打铁，也顾不上自己还鼓着的脸了，朝着通往地下的楼梯口方向嘟了嘟嘴。


    “你们快点先把市民们先送下去吧……一人负责一段距离，林医生刚刚已经下去了，他在负责逃生通道口，我就负责大厅的守备，中途路段就辛苦你们啦。”


    小渚听完，也没多话，干脆地转身就往楼下走。


    走了没两步，轻飘飘地丢回来一句。


    “之后回去给你投喂瑞士卷。”


    “小渚你是恶魔吗？”


    魏鸢一听这个，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抗议起来。


    小渚听到她的抗议，反而掩着嘴轻笑了一声，接着慢悠悠地补上了更“恶毒”的宣言。


    “既然是恶魔了，就便要贯彻到底，之后每逢我做饭的日子，你的三餐都换成瑞士卷怎么样？”


    魏鸢瞬间被这恐怖的未来图景噎住了，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不敢再往外蹦，生怕自己多说一句，这“三餐都是瑞士卷”就真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她连忙把视线从小渚下楼的背影上收回来，这才注意到许沐欣还站在自己身旁没走呢。


    “鸢鸢……”


    许沐欣看着她，带着点期待地问。


    “之后要不让我试试帮你打扮一下翅膀呢？”


    听许沐欣这么一说，魏鸢才想起来，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自己背后收拢着的洁白翅膀。


    那对翅膀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也配合地微微舒展了一下。


    每一片羽毛都洁白无瑕，摸上去肯定很柔顺。


    但魏鸢看着它们，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比起她记忆里那副总是点缀着小巧配饰、闪闪亮亮的模样，现在的翅膀确实显得太素净、太单调了。


    她立刻回过头，对着许沐欣，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自己的翅膀确实应该好好装饰装饰了。


    而且小沐的眼光一向不错。


    “那之后就要辛苦小沐你了！”


    魏鸢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放心，到时候包我身上！”


    许沐欣看魏鸢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脸上立刻绽开开心的笑容，拍着胸脯保证道。


    说完，她也赶紧跑到楼梯边，深吸一口气，开始认真地指挥起大厅里焦急等待的市民们向地下二层出发。


    “大家别急！听我说！”


    许沐欣提高了声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盖过人群的嘈杂。


    “两个人一排！保持好队形！对，就这样，慢慢来，注意脚下安全！”


    她担心人太多挤在楼梯上会出事，特意规定两人一排往下走。


    这个办法还挺管用，队伍移动的速度果然快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乱糟糟地挤作一团了。


    魏鸢正忙着留意大厅的情况，似乎收到飘来的一声声微弱的呼喊。


    “魏……魏鸢妹妹！”


    声音有点模糊，像是从人堆里挤出来的。


    魏鸢下意识地扭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只见那边人头攒动，但一只手臂顽强地从缝隙里高高举了起来，努力摇晃着，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我们……我们来援助你们了……”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费了老大的劲才喊出这句话，但音量却越来越小，像是力气完全消耗殆尽了。


    紧接着，那只刚刚还努力挥舞的手臂，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垂了下去，瞬间被涌动的人群淹没，看不见了。


    魏鸢看着那个方向，无奈地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看这架势，这位说是来“援助”的朋友，自己好像都快被这汹涌的人潮给吞没了，比她们更需要帮助的样子。


    “唉……”


    魏鸢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