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啊……”


    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拿着放大镜很仔细查看着，面前这尊奇异的半身像。


    凹陷的脑袋，向两边外突，很是奇怪的造型。


    “柏老，你来了？”


    听到身后的响动，男子转头这才发现，原来是柏老来了。


    “辛苦了，小李。”


    “哪有，柏老您才辛苦，昨天晚上明明是最晚走的，今天又来这么早。”


    摇了摇头，自己那点努力，和其他更努力的人一比，完全不算什么。


    “小李，有什么发现吗？”


    “嗯，也算是有点吧。”


    小李这才离开“凹头像”旁，来到柏老面前，将手中的报告递了过去。


    “今天早上，总算是把最后几个工具尝试实验完了。”


    “真是辛苦了啊，我先看看啊。”


    柏老接过报告便翻阅起来。


    表面无其他损坏或扭曲，唯有头部遭受向下力的作用，致使上头部凹陷进入下半部分。


    本次实验体不同，此次实验体遭受外力影响，而改变形体，与其他同类物品遭受外力影响完全不同。


    颠覆原有认知:战区带出物资无法被外力损毁


    破坏工具:锯子、钉锤、微型爆破炸药、子弹、液压机、高温炙烤……


    以上均没能产生作用。


    “真是奇怪啊。”


    柏老看完叹着气，将报告随手放在一旁桌上，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来破坏的原因，应该在于魏鸢身上。”


    柏老眯着眼睛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张照片，下意识地伸手从现已发量稀少的头顶，拽下一根头发。


    “应该是这样，原本还以为是这凹头像与其他有所不同。”


    小李盯着柏老的头顶说着，趁着一个不注意也悄悄揪下一根头发。


    自从跟了柏老后，他也有点养成揪头发的习惯了。


    还记得上次回家，还被自己老婆调侃了一番，还没三十，头顶就已经“初具湖形”，吓得他一连好几天，都很是注意不去揪自己头发。


    但是揪柏老的头发，应该就没啥问题了吧？


    只不过……


    直接伸去的手，被一只枯瘦的手扼住了腕子，顿时回过神来。


    自己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去揪柏老的头发！


    转过头来的柏老，一脸阴沉，很是少见的生气了。


    “揪你自己的头发去！”


    伸手指了指小李的头发，对于被揪头发的事情，他很是生气。


    “我就这点灵感了！你给我揪完，我怎么办？”


    顶着柏老的抱怨，说了好一通好话，这才堪堪消了火。


    看着虽然平静下来，但依旧皱眉盯着自己的柏老，小李真的明白那句“一个脑袋比两个都大”的感觉。


    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赶紧把话题转移回去。


    “那柏老有没有什么办法，把那位魏鸢喊来配合一下实验呢？”


    “最近几天大概不行？”


    小李听着柏老话，满脸地疑惑。


    “你小子！”


    看着小李一脸蠢样，柏老的火一下子又窜上来了，一拍桌大吼着。


    “人家才高考完，还在结休期，你真是毕了业，就把那学生那套给忘了！”


    听到柏老提起“结休期”，小李这才想起来，高考后还有这么一段时间，不允许进行任何工作或活动，其他任何社会组织或单位，都不允许联系或骚扰考生。


    这段安静悠闲又绝对无人打扰的七日连休，一直以来，被全国各地的学生都奉为，教育历史上绝对不可能的神迹。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啊？”


    小李猛地一拍脑袋，顿时恍然大悟。


    看着小李这没脑子的样子，柏老实在没忍住，稍微用了点力，拍了拍他脑袋。


    也没敢用太大力，生怕自己给他拍重了，人变得更呆。


    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看向小李。


    真是不知道当初的自己怎么想的？


    怎么挑他做了自己的学生？


    ……


    “要不要和魏鸢说呢……”


    许沐欣静静地趴在梳妆台，双臂交叠枕着脑袋，眼中倒映着镜中那个自己。


    也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算不算得上朋友呢？


    许沐欣把脸埋入手臂里，身体随着呼吸轻微起伏，裙摆被攥出扭曲的褶皱，指节在布料下泛出青白。


    她忽然抬头撞上镜中人潮湿的眼睛，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划动，指甲与玻璃刮擦出细锐的响。


    拽下头顶贝雷帽自己摔向一边，齿尖勾住一缕发丝，生生扯断在暮色里。


    窗外残阳正斜切过，此刻正在颤抖的肩胛，一头蓝发因为剧烈的动作，散乱在身后。


    玻璃瓶被碰倒，里面的水倾倒而出，浸湿了压在一旁的旧照片。


    她蜷起手指猛然张开抓去，没有放任冰凉的液体，去肆意浸湿那泛黄的相纸。


    她紧紧攥住照片，将它轻轻抵在自己胸口，泪珠趁着她一个不注意，几颗悄悄钻出了眼眶，划过脸颊，落下滴在指间。


    几缕发丝从肩头无声垂落，在渐暗的光线里渐渐遮住那紧紧攥在胸前的照片。


    魏鸢此刻也正静静站在门外，刚刚正好路过门口，就听见了玻璃杯摔倒的声音。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自然没有敲门，也没有去询问。


    许沐欣今天早上来的时候，红红的眼眶，眼角还有没擦干的泪痕，沙哑的嗓子。


    她也不是笨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许沐欣藏着心事呢？


    “啊！好头疼啊！”


    许沐欣听见门外的声音，那是魏鸢的声音？立刻抬头揉着眼睛，抹着眼泪，抓起一把梳子梳理凌乱的发丝。


    砰——


    一声闷响，许沐欣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房门朝着地上倒去，居然不是正常的方向。


    “小沐！”


    “欸？”


    看着这一幕，许沐欣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站在她房门口的少女，此刻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大步朝她走来，站在了她的面前，牵起了她的右手，将她整个人拉了起来。


    目视着她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光芒。


    “小沐去逛街吧！”


    “什……”


    还没得自己作出回答，魏鸢牵着她的手，慌忙中只能抓起刚刚扔在一旁的贝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