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设都护府?还是...

作品:《大唐:开局带太子勾栏听曲

    李世民的目光也看向太子,带着征询:“承乾,你意下如何?”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念头,沉稳起身,拱手道:“父皇,诸位大臣所言皆有道理。”


    “薛延陀新灭,其地广袤,民情复杂。”


    “最终该如何善后,儿臣以为......需慎之又慎。””


    “羁縻之策,省力却恐遗患。”


    “设府驻军,稳固然耗费巨大。”


    “然此乃关乎北疆百年安定之根本大计,非一时可决。”


    说着,李承乾目光扫过群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朗声说道:“今日捷报初至,将士浴血之功当先厚赏!”


    “至于善后之策,关系重大,孤以为......当令英国公暂驻草原,安抚诸部,详查其地理,人口,物产,部族势力分布等情状,绘制舆图,条陈利弊,快马送回!”


    “同时,着三省六部主官,于三日内,各拟详细条陈奏上,言明对薛延陀故地处置之见!”


    “待薛万彻将军押解俘虏回京,详询前线将士见闻,汇集各方意见后,再行廷议,由父皇圣裁!”


    李承乾这番安排,既肯定了胜利,厚赏了将士,又未急于定论,而是要求前线详查实情,后方群策群力,最后再行决策,滴水不漏,尽显沉稳老练。


    “太子所言甚是!”


    李世民眼中掠过一丝赞许,微微颔首,道:“那就依此议!”


    “传旨李勣,安抚诸部,详查情状,绘制舆图,速速奏报!”


    “朝中各部依太子令,拟条陈上奏!”


    “至于北征将士”


    “就这样安排吧!”


    “退朝!”


    “陛下圣明!太子殿下英明!”山呼海啸般的颂唱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却充满了对胜利的狂喜和对太子处置的由衷信服。


    李承乾在无数道敬畏目光的簇拥下走出太极殿。


    雨后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湿意。


    他抬头望向依旧阴沉的天空,眼神锐利而坚定。


    薛延陀已灭,但这盘棋,才刚刚下到中盘。


    草原的价值,先生口中那真正的“火候”。


    恐怕才是他下一步的目标。


    想了想,李承乾低声对紧随身侧的东宫属官张素玄吩咐道:“备车......孤要去天上人间。”


    .......


    就在整个长安都因为北疆大捷而陷入狂欢之时。


    位于内城的魏王府中,却是一片死寂


    如同坟墓般的死寂。


    主楼内室,依旧弥漫着浓烈的酒气。


    整个王府都仿佛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颓败绝望。


    李泰裹在那件肮脏的锦袍里,瘫坐在软垫堆中,肥胖的身躯一动不动,如同一座正在腐朽的肉山。


    他双目空洞地望着屋顶,眼神涣散。


    嘴角挂着痴傻的涎水,偶尔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老太监王福佝偻着腰,小心翼翼地跪在一旁,端着一碗新熬好的,散发着浓烈苦涩气味的药汁。


    他那张老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灰败,眼神深处残留着昨日那场惊心动魄刺杀失败的巨大恐惧和后怕。


    “殿下……该……该喝药了……”王福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认命般的麻木。


    他再也不敢提什么“安神”“解脱”。


    只盼着这碗药能让眼前这尊活死人般的王爷彻底安静下来,


    不要再惹出任何足以让整个王府灰飞烟灭的祸事。


    如今太子势大,王爷在朝中的羽翼都已经被陛下全部剪除......


    只剩下那些藏在阴沟腌臜之地尚不得台面的死士之类的。


    仅凭这些力量......没有朝中力量的襄助。


    王爷根本就没有再东山再起的可能!


    所以这老太监想的很清楚,想办法让王爷安静下来。


    这才是整个王府,能在太子威势之下,活下来的唯一可能!


    看着李泰毫无反应,只是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咕噜声。


    王福叹了口气,用银勺舀起一点药汁,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凑近李泰干裂的嘴唇。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低等仆役服饰的汉子悄无声息地闪到门边,对着王福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悸和警告。


    王福的手猛地一抖,几滴滚烫的药汁洒在李泰的手背上。


    李泰肥胖的身体只是本能地抽搐了一下,依旧目光呆滞,毫无反应。


    王福看着李泰这副模样,又想起昨日那柄淬毒的幽蓝匕首和那神鬼莫测,精准废掉魏王手腕的乌黑钢针,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彻底认命了,放弃了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装疯卖傻也好,真疯真傻也罢,至少这样,还能苟延残喘。


    他不再试图喂药,只是将那碗药默默地放在一旁冰凉的地上,如同祭奠着什么。


    然后,他吃力地挪动膝盖,退到角落里,将自己蜷缩起来,像一只受惊过度,等待最终命运的老鼠。


    暮色四合,铅灰色的云层再次低低压向长安城。


    细碎的雪粒子开始飘落,打在马车顶棚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寒意透过厚重的车帘渗入车厢。


    李承乾闭目靠在柔软的锦垫上,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腰间玉佩的流苏。


    朝堂上关于草原处置的争论声犹在耳畔。


    舅舅的“羁縻省力”。


    兵部侍郎的“驻军威慑”


    ……


    这些声音在李承乾脑海中盘旋,却始终无法触及他内心深处那个隐隐的,由赵兄的“天元落子”所指引的方向。


    马车在平康坊深处那座气势恢弘的天上人间三层楼阁后门,悄然停下。


    一个面容平凡。


    眼神却异常机警的青衣小厮躬身引路。


    穿过几重曲折回廊,避开前堂隐隐传来的丝竹笑语,一行人径直来到顶层。


    阁楼内温暖如春,银丝炭在精致的兽首铜炉里无声燃烧,散发出松木的淡雅清香。


    与外界的风雪严寒判若两个世界。


    赵牧依旧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随意搭着那条雪白的狐裘,窗扇紧闭,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声。


    他面前,那方紫檀棋盘上,黑白棋子错落,似乎是一局未下完的棋,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正被他拈在指间把玩。


    听到脚步声,赵牧并未抬头,目光依旧落在棋盘上,仿佛在思索着一步精妙的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