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礼部老臣发难,太子痛斥

作品:《大唐:开局带太子勾栏听曲

    如今,太子那双眼睛沉静深邃,不见半分北衙杀人时的戾气。


    却沉淀着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威压。


    目光扫过之处,朝臣无不微微垂首,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


    ·户部尚书戴胄正躬身奏报近来,条理清晰,字字铿锵。


    可待他这边话音刚落,还未等皇帝和太子发表意见。


    “陛下!老臣......有本启奏!”


    一个苍老而激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且言语中.......似乎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文臣班列中,颤巍巍走出一位须发皆白身形佝偻的老者!


    可不正是三朝老臣,向来以耿直迂腐闻名的礼部侍郎周正。


    “这老大人怎么来了?”许多人心中疑问着,毕竟这周老大人因久病未愈,许久都未曾上朝。


    怎么今儿刚回朝堂,就感觉要弹劾发难似的?


    不对劲?


    这周老大人向来刚正且迂腐,该不会是.....听说了那件事。


    所以才......?


    众人的目光,不禁有些小心翼翼的瞅向太子的方向。


    果然,那老侍郎周正,颤颤巍巍的手持象牙笏板,浑浊的老眼却死死盯住御阶之下昂首而立的李承乾!


    “陛下!”周正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懑,“侯君集罪该万死,然其贵为国公,却被太子殿下当众斩杀,悬首辕门,曝尸示众!”


    “此举置朝廷礼法纲常于何地?”


    “置陛下天威于何地?”


    “此等酷烈手段,与暴秦何异?”


    “长此以往,朝堂衮衮诸公,岂非人人自危?”


    “国将不国矣!”周老大人一脸深恶痛绝的说着,竟是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着笏板,痛声道:“陛下,此前北征大局未定,老臣忧心国事,强忍不言,如今朝堂承平,北征备战也已一切就绪,不再有任何问题,若此时再不正此风,纲常何存?”


    “朝堂礼法又何在?”


    周正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随时要背过气去。


    却又转头冲着李承乾一拜道:“殿下!老臣今日拼却这身朽骨,也要请陛下明察,请殿下自省!”


    “此风断不可长!”


    “当收回成命,还侯君集全尸,以礼下葬,以安朝野之心!”


    周正说罢,一脑袋磕了下去,伏地不起!


    死寂。


    太极殿内落针可闻。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无数道目光或惊骇,或担忧,或幸灾乐祸,或深藏算计,却瞬间聚焦在周正和御阶下的太子身上。


    周正此举,是旧礼法对铁血新威的垂死反扑!


    更是对太子权威的公开挑战!


    他选在此时发难,正是看准了北征之事已无后顾之忧后,见太子威望如日中天,皇帝又态度微妙,便想借“礼法”之名,行“制衡”之实!


    文班前列长孙无忌眼皮微跳,偷眼觑向御座。


    可御座上端坐的李世民,却是面沉如水。


    那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御座的扶手。


    节奏平缓,看不出喜怒......


    太子殿下李承乾,缓缓抬起眼睑。


    那目光平静无波,如同深潭古井,却让长跪不起的周正浑身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中!


    瞪了半晌,见父皇也不说话。


    “周侍郎......你且抬起头来!”李承乾便自己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金石般的冷硬质感,“孤.....想问你三个问题。”


    周正愣了一下,缓缓直起身子,昂首挺胸跪在那,目光直视着太子殿下。


    见状,李承乾竖起一根手指,轻声问道:“其一,侯君集监守自盗,亏空军资,致北征筹备受阻,险些动摇国本,是罪否?”


    周正闻言,顿时一愣,额头瞬间渗出细汗。


    可思来想去,还是咬牙了咬牙道:“回禀殿下.....罪当诛!”。


    “其二,”李承乾轻轻一笑,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声音陡然转冷,“密谋焚毁武库重地,意图毁我大唐北征根基,是罪否?”


    “亦是……死罪!”周正的声音开始发颤。


    “其三!”李承乾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北地刮骨的寒风,竖起了第三根手指,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刺周正!


    “此獠胆大包天,竟敢在北衙重地,悍然下令心腹刘三刀点燃桐油木屑,欲行弑君之举!”


    “幸得东宫副统领张拯临危斩断其臂,未能得逞!”


    “此等十恶不赦之谋逆大罪,周侍郎告诉孤.....”李承乾身体微微前倾,那股沉静的威压骤然化作实质的雷霆风暴,席卷整个大殿,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心上!


    “又该如何处置?!”


    “是缚送三司,依律审判?”


    “还是念其国公之尊,赐一杯鸩酒,留其全尸!”


    “好顾全体面?!”李承乾一边说着,却又瞪着那周正,直接嗤笑了一声,朗声道:“孤依战时军法,当场诛杀首恶,悬首示众,以儆效尤,震慑宵小,安定军心民心!”


    “周卿,你觉得,孤又有何不妥?!”


    周正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谋……谋逆?”他浑身筛糠般抖起来。


    他已称病许久未曾上朝。


    而侯君集一案的根由,由于太子的威压,朝中之人也只是敢私下里议论几声,却不敢四处传扬。


    因此这周正也是只知其因贪墨被杀。


    从未听闻这惊天的弑君细节!


    当然,这也是让他知晓此事之人的刻意安排.....


    此时才明白过来个中缘由的周正,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礼法之争!


    而是夷灭三族的滔天大罪!


    自己刚才那些“纲常体统”的慷慨陈词。


    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顿时,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周正。


    见他明显再不敢言语,李承乾冷笑了一声,“周侍郎,下次弹劾孤之前,先把孤的罪状搞清楚!”


    “免得蠢到被人利用了,还以为自己是在维护礼法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