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不然，这么热的天，戴口罩多难受啊。”


    “苏董毁容程度，应该不会像川总那么严重吧？想到昨晚川总口罩下的那张脸，我现在都还觉得害怕。”


    “别瞎好奇了。不管是川总还是苏董，他们戴口罩肯定有他们的原因的。”


    ……


    从洗手间隔断走出来，外面议论的几个女同事已经离开了。


    苏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摸了摸白色口罩，眼底掠过一抹黯然。


    她为了彻底摆脱霍沉渊的纠缠，不得不借用假死的方法。


    原本她打算离开南城，重新开始全新生活。


    只是，她始终放不下苏氏。


    毕竟，苏氏是她外祖父和母亲的心血。


    如今她好不容易扶持苏氏公司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只为了摆脱霍沉渊就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思来想去，她索性以苏芷兰的身份回归。


    真正的苏芷兰，则已经改名为魏无忧，出国去念她最喜欢的设计专业了。


    苏蘅却忽略了一件事。


    苏氏总裁川莘，因一场变故意外伤到了脸，也一直戴着口罩遮丑。


    她戴着口罩回归苏氏，原本就身份特殊，又无意和川莘撞“脸”，立刻引发了不少怀疑。


    这不是苏蘅第一次听到员工私下议论她戴口罩的事情。


    以前，大家都觉得她戴口罩是故意不想露脸，甚至找的理由都是抄袭的。


    如今，却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昨晚宴会上川莘意外露脸的原因。


    苏氏新总裁在庆功宴上，主动解开了口罩，露出了口罩下那张令人害怕的毁容脸。


    虽然在场的人自觉隐瞒，可消息还是传扬开来。


    川莘戴口罩不是为了耍酷装帅，而是真的毁了容。


    之前质疑他的人，彻底被打脸。


    苏氏不少女员工甚至因为心疼他，对给川莘敬酒，“逼”得他不得不摘下口罩的高管，心生不满。


    毕竟，就算川莘带着口罩，可他修长却单薄的身形，一双深眸里流露出的忧郁气质，再加上他惊艳绝绝的业务能力，也引得不少公司女员工对他心生好感。


    因为川莘是受董事长委托出席庆功宴，不少人对这位新任董事长“苏芷兰”也感到不满。


    苏蘅也没想到，本应是一件让大家开心的事，却发展到让川莘下不了台，甚至不得不摘下口罩。


    她亲自去总裁办公室，见了川莘。


    他坐在办公桌前，修长瘦削的手指拿着一根竹节钢笔，正审阅文件，确认没问题后，便行云流水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苏蘅没有让秘书提醒他，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等他最终放下手中的文件后，才轻轻敲了敲门。


    川莘下意识抬头，却在看见苏蘅的一刹那，急忙起身，却因动作太大，膝盖一下子撞到了桌子，发出“咚——”的一声响。


    他强忍着疼痛，慌乱不安地站起，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朝苏蘅走去。


    “苏董，您怎么来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被烈火炙烤过一般。


    苏蘅打量着川莘。


    她回到苏氏之后，在和公司管理层见面时，曾经见过川莘一次。


    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看得如此仔细。


    他的身高、体型，甚至就连头发、额头，都是陌生的，苏蘅都没有见过。


    然而，她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川总，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苏蘅一时没忍住，不自觉问道。


    川莘怔了两秒，很快回过神，摇头道：“应该没有。”


    声音也透着陌生。


    苏蘅将心底的那一丝古怪感压抑了下去。


    “川总，昨晚的事……”她思前想后，还是问道，“你真的无法拒绝吗？”


    她试图从侧面了解昨晚的事情。


    川莘虽不善交际，平时独来独往习惯了，却也并非完全不懂交际应酬。


    更何况，昨晚他代表的是她，他又是苏氏总裁。


    给他敬酒的是级别低于他的高管。


    如果他坚持拒绝，那名高管也无话可说。


    川莘听出了苏蘅的言外之意，沉默片刻后，最终点头道：“是的，我是故意摘掉口罩的。”


    苏蘅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隐约觉得，川莘这么做，和她有关。


    毕竟，川莘摘了口罩之后露出受伤的脸，让公司员工替他鸣不平。


    同时，公司员工对她戴口罩也少了猜疑。


    她是这件事唯一的受益者。


    川莘低下头，想找借口，却又无法开口欺骗她。


    他顿了顿，终于说道：“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再质疑你了。”


    苏蘅怔怔地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为了帮她，甚至不惜把自己的伤势暴露在众人面前。


    川莘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坚定：“因为，你是苏氏董事长啊！比起我，你对苏氏更重要！”


    苏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问道。


    原先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来了。


    “川莘，你确定，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吗？”苏蘅蹙眉，忍不住问道。


    川莘轻轻摇了摇头：“没见过！”


    苏蘅盯着他的脸，深吸口气，上前一步，突然抬手取掉了他的口罩。


    川莘眼露惊恐慌乱，急忙抬手捂着下半张脸，更是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拉开和苏蘅的距离。


    苏蘅看着他的脸。


    即使没有伤，她也的确不认识。


    难道，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真的是我的错觉？


    “抱歉！”苏蘅低头向他道歉，“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觉得你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川莘低着头，又往后退了两步：“大概是，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吧！”


    苏蘅看着他，笑了：“可能吧！”


    即使脸上有伤，也能看出来，他之前应该是眉清目秀，容貌清隽。


    可不是一般的大众脸。


    下班后，苏蘅没有回苏园，反倒去了一家偏僻的咖啡馆。


    和她见面的，是她请的私家侦探。


    她回来南城后，才知道霍沉渊因故去了国外。


    而跟着他一起从海岛回来的霍冀，却下落不明。


    苏蘅不放心霍冀，这才请了私家侦探调查。


    “苏小姐，霍小少爷是被萧熙然带走的。”私家侦探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苏蘅接过，随手打开，却在看到霍冀鼻青脸肿的模样时，瞳仁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