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神兵

作品:《科举,农家子的权臣之路

    “咚!”


    那重重砸在地上的巨响,让得百官心肝直颤。


    这可是堂堂二品大员,位列九卿的兵部尚书,此时却是真真的“颜面扫地”了。


    那陈砚小儿,实在恐怖!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刚晕过去的张朔被脸上的剧痛激醒,艰难抬起头,感觉脸上又疼又热乎,他便伸手去摸了一把,拿到眼前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血!


    他鼻子、右边脸全是血!


    张朔下意识看向百官,就见众人满脸惊恐。


    他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双眼一闭再次晕了过去。


    百官静默,暖阁内只余狂风呼啸。


    再看向站在暖阁内面对他们的陈砚,竟心生惧意。


    四名言官,一名实权二品大员,尽数败于他之手,还有谁敢应战?


    暖阁内,永安帝舒展着斜靠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好戏。


    这能干之人呐,不仅事办到好,就连口条都好。


    大梁朝的陈三元,实有宰辅之才啊。


    永安帝看向陈砚的目光尽是赞赏,旋即颇有些得意地扫了眼垂首站在陈砚身后的三位阁老。


    自陈砚与百官对质,永安帝就让他们站起身一同观看。


    三人站在左侧,虽都低着头,永安帝依旧能清晰地看到焦志行的兴奋与刘守仁的愤怒,当然,永安帝最喜欢看的还是首辅徐鸿渐那僵住的老脸。


    徐鸿渐定然没料到,陈砚竟能舌战百官,将百官压得抬不起头来。


    永安帝从第一次见到徐鸿渐起,这位老师始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一切永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当年还是太子的永安帝,从心底就畏惧自己这位老师。


    及至登基,他依旧死死被这位老师压着。


    徐门有贪权逐利这一共同目标,上下团结一心,犹如铁板一块,根本动不了。


    而他一手扶持的清流,有人为名,有人为利,有人为权,犹如一盘散沙,每每对上徐门便会被打得节节败退,实在不是徐门的对手。


    当年清流抓住徐门贪墨救灾银一案,便示意焦志行与刘守仁追着打,必要狠狠削弱徐鸿渐的势力。


    可最终,徐门只推出一个高坚便轻易化解了。


    而徐门又以种种手段保全了高坚。


    若非高坚需丁忧,怕是此时那高坚还在朝为官。


    因徐鸿渐的设计,他还杀了太子,将太子全家流放。


    至此,皇后常年青灯古佛为伴,再不理会他,他也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每每想到自己的长子与结发妻子,永安帝便心痛不已。


    这么些年,徐鸿渐如同一座高山,始终压在大梁,压在永安帝的身上。


    因此,当得知陈砚此人竟能逃过高家的围猎,一步步考到京城,永安帝大为惊奇,便立刻派人去查。


    待陈砚的生平放到永安帝面前,永安帝便知他找到了最锋利的刀。


    果然,陈砚一次次替他化解危机。


    徐鸿渐对刘守仁和焦志行部下的杀招,被陈砚敲登闻鼓破解,整个清流得以保全脱身。


    后来当殿弹劾徐鸿渐,竟能逼得徐鸿渐辞官。


    几十年来,从未有人能将徐鸿渐逼迫至此。


    纵使后来不得不再启用徐鸿渐,那也是国情所迫,与陈砚无关。


    当陈砚要去宁淮时,永安帝心中便对陈砚生出无尽的愧疚。


    他这个君主从登基起就发觉宁淮针戳不进,水泼不进。


    他曾多次派锦衣卫前往宁淮,试图摸透里面的形势,可派往的锦衣卫多数被杀,纵使活下来的,也只能打探到一些风声,无法深入。


    宁淮倒也罢了,松奉更是难得进去。


    如此凑巧,宁王在松奉。


    必然是宁王与徐鸿渐勾结,心怀不轨。


    当时他对陈砚是抱有期待的,也知此去凶险,就从北镇抚司挑选了最精英的四十名锦衣卫,陪同陈砚前往。


    北镇抚司的职责,除了探清松奉的境况外,就是保护陈砚。


    每个月薛正都会传密信入京,永安帝能清楚看到陈砚是如何险象环生,拼尽全力破开层层迷雾。


    当时他挡住徐门插手宁淮已是极费力,根本腾不出手再帮陈砚,只能给他封个团练大使。


    以陈砚的能力,只要名正言顺有了兵权,就能招到兵弄到银钱,也就不用处处受到掣肘。


    收到陈砚绝笔信时,他本以为陈砚会求他照料其亲眷,可陈砚之恳求是开海。


    开海之好处,永安帝又如何能想不到?


    如此为国为君为民的忠臣,如此有才华有能力的臣子,他岂能不保?


    可徐门势力盘根错节,清流也不够清,为防止消息透出去,他冒大险将朝中重臣全部关起来。


    但凡当时有一名官员死在宫中,他就是无道昏君,被载入史册,受万世文人唾骂。


    裴筠不过一个四品官,级别是不够任总督一职的。


    可裴筠有别人替代不了的优点,那就是干净且听话。


    为官多年,与任何派系都无往来,纵使从未打过仗,也比朝堂之上绝大多数人都适合。


    至于粮草,就只能由裴筠去卫所调取。


    兵部被徐门牢牢把控,纵使他不将兵部上下众人关在宫里,他们也能卡一卡审批流程,压下粮饷不发。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月后宫门大开,直到裴筠等人仗打完了,粮草还未发往宁淮。


    若非陈砚,宁王怕是已在宁淮称皇了。


    永安帝看着百官弹劾陈砚的奏疏,犹如看笑话。


    陈砚所做种种,他能不清楚?


    果真是官字两个口,想如何诬陷便如何诬陷。


    大梁朝是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君王做什么事,需得官员们赞同才能推行,否则便是政令出不了京城,有些更是出不了宫。


    为何百官哭谏时,天子会妥协?


    因这是百官对天子的胁迫,若天子依旧固执己见,这个天子就会被整个官僚阶级放弃,再难掌控天下。


    君权也就名存实亡。


    永安帝承受的压力就在于此。


    这些时日,他是在用自己的王权与百官做抗争。


    一旦输了,要么陈砚被杀,要么他这个皇帝此生便是傀儡。


    纵使天子,在如此压力之下也顶不住,默认汪如海派人去找陈砚。


    原本想的,是能拖一时是一时,不成想,陈砚竟如此强悍,将向来善争吵的文官集团给压得无一人敢再应战。


    陈砚真乃上天赐给他的神兵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