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游街

作品:《科举,农家子的权臣之路

    白日里的松奉城人颇多,街上或变卖家中之物,或卖菜卖柴火,吆喝声交织着讨价还价之声,颇为热闹。


    “铛!”


    铜锣一声响,一民兵高呼:“黄奇志,盐硕鼠,游四门,祖宗辱!”


    沿街百姓转头看去,就见一青年男子敲打一声铜锣,便高声呼喊一句。


    在其后是一个独轮车,一男子被绑在车上,因独轮车太小,被绑男子的腿与头都悬挂于半空,随着独轮车的颠簸而抖动。


    往后,便是几个身穿官服的人压刀跟随。


    再之后就是一辆马车,马车之后还跟随几个人。


    “黄奇志是何人?”


    有百姓迷茫地问道。


    旁边一男子压低声音悄悄道:“黄奇志你都不知道?咱们松奉有名的大盐商,听说家里的银子堆成山,子孙十代都吃不完!”


    附近听到的人均是倒抽凉气。


    “那等大盐商怎么会被抓?莫不是同名吧?”


    说话间,独轮车经过,众人纷纷盯着独轮车上那张脸。


    不知谁惊呼一声:“真的是那位黄奇志黄老爷,我以前去他家修过院子,认得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街道瞬间就炸开了锅。


    不少人跟着去看,瞧见那黄奇志的惨样,更是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大盐商竟会被抓?


    有些暂时无事的人跟在游行的队伍后面走着,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纵是那些走不开的人,也都勾着头看着,人走了还与后面来的人说这稀奇事。


    铜锣呼喊声一路向前,围着城墙绕行。


    后面跟着的百姓越来越多,黄奇志羞愤欲死。


    他黄奇志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明明牢狱离府衙不算远,陈砚却带着他远远绕开府衙,到处乱走。


    陈砚这是在让他游街!


    跟随的百姓不敢问锦衣卫究竟发生什么事,可跟着看久了也终于肯定了,黄奇志真的被抓了。


    从最初的怀疑,到确信后的大快人心。


    若不是黄奇志积威已久,他们高低要朝黄奇志扔几块石头。


    虽不敢动手,看着往常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如此凄惨,他们便觉舒畅,甚至有人跟着前方敲锣的小伙子一同呼喊。


    ……


    府衙。


    副使等人喝着茶,吃着糕点在公堂等着。


    一等不来,两等不来,莫说副使大人,就是一同前来的典史等人都没了耐性。


    “胡大人,你们松奉的牢狱离府衙这般远吗?”


    副使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胡德运陪着笑脸道:“许是路上遇着什么事了,本官这就让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副使端起茶盏,慢悠悠拨弄漂浮的茶叶。


    胡德运见状,赶忙派了两名衙役去牢狱催陈砚。


    众人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那两名衙役气喘吁吁回来,也带来一个让众人瞠目结舌的消息:“陈同知正押着黄老爷游街示众。”


    “啪!”


    副使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磕在桌子上,脸上的横肉更是威慑十足。


    胡德运便知副使动怒了,赶忙催促那两名衙役:“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将陈同知喊回来!”


    两名衙役领命后匆匆离去,胡德运也是满脸怒气:“这陈同知连送个人都能闹出如此大动静,分明就是不愿将人交出来,想借此逼得副使大人败退。”


    副使脸上的横肉多了几分狠意:“谁敢左右我按察使司?”


    怒火又转移到陈砚身上,胡德运便大大松了口气,接着便是煽风点火,说那陈砚如何不将众人放在眼里,尤其是他这个知府,更是次次被他欺压。


    原先众人还能同仇敌忾,因这游街一事,众人便攒了一肚子火。


    他们已然开口要人,陈砚此举就是落了按察使司的脸面。


    从来都是上头为难下边,今日可算开了眼了,


    副使便懒得听胡德运这些话,当众打断他:“刑名卷宗需胡知府盖印方才能送往按察使司。”


    胡德运被噎回去,终于闭了嘴。


    ……


    陈砚本想围着松奉府多转几圈,谁知才两圈就被胡德运派来的衙役拦住了,他只得中断游街先去府衙。


    到府衙门口,帮黄奇志松绑后就押到公堂,无视公堂里衙役的气氛,恭恭敬敬对副使行礼,道:“下官幸不辱命,将人带过来了。”


    胡德运一拍桌子,愤然站起身:“让你去牢狱押个人,你为何带着人去游街?”


    其他人也都是愤怒地等着陈砚“狡辩”。


    陈砚又对胡德运拱手,道:“松奉贩卖私盐猖獗,我等既已抓了此等重犯,必要游街示众,用以杀鸡儆猴。”


    “为何偏偏要在我按察使司来提审犯人时,你才游街?”


    那典史冷笑着向陈砚发难:“莫不是以此来对抗我按察使司复审案件?”


    面对这位典史,陈砚语气就强硬多了:“今日你们就将人提走了,再不游街就来不及了。”


    典史被噎得险些翻白眼。


    副使站起身,走到陈砚跟前,庞大的身躯极具威慑。


    他眼中闪过寒芒,冷声道:“这些小聪明可不能助陈同知在官场站稳脚跟。”


    不知隐忍,毫无谋略,只有匹夫之勇,陈三元不过如此。


    只这等人物,竟能将胡德运耍得团团转,可见胡德运之无能。


    闻言,陈砚再次行了一礼:“多谢副使大人指点,下官必铭记于心。”


    副使瞥了眼貌似恭敬的陈砚,再看一眼早已被折磨地不成人形,还需两衙役扶着的黄奇志,迈着大步向门口走去。


    随之而来的一应按察使司之人接过黄奇志便急忙跟了上去。


    大堂瞬间空了一半。


    到了此时,胡德运才松了口气,可再看站在大堂上如柱子般的陈砚,便气不打一处来,怒甩衣袖,双手背在身后负气而走。


    府衙上下官吏急忙跟随胡德运而去。


    “人被带走了,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陆中很迷茫。


    原先以为能靠着黄奇志引来宁王等人的注意,可这才几日人就被带走了,还能怎么闹事?


    陈砚拍拍官服上的灰,道:“这松奉的盐商多得是,没了黄奇志,我们再抓其他人就是。”


    “咱抓多少人,不都会被按察使司救出去吗?”


    陆中不解。


    陈砚拍拍陆中的肩膀,笑着道:“他们能将人提走,我们也有权抓人,案子都没到按察使司,他们便提不了人。”


    卡流程的事罢了。


    带走一个黄奇志,他就再抓两个,三个……


    他就不信那些盐商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