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成武者了？”


    老者满脸不可思议，浑身颤抖。


    此刻，他并非个例。


    “是错觉吗？我好像突破了。”


    “不，这不是错觉，我也突破了。”


    轰！


    不远处一道凝实气血伴随无形气场弥漫开来。


    一名在宗师门槛前挣扎几十年的六级武者狂喜地踏出宗师之路，立地成就武道宗师！


    一道接一道气血氤氲而上，所有人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与振奋，被这神迹深深震撼。


    “神迹，这就是神迹，神明降临了！”白发老者虔诚地颤声开口，朝那道身影跪倒。


    苏哲死死盯着苍穹上的身影。


    “你是谁？”


    下一秒，识海传来剧痛，苏哲精神恍惚。


    意识稍缓时，他感受到下方无数道虔诚崇敬的目光。


    苏哲浑身颤抖，目光搜寻下方。


    很快，他在自己原先站立之处看到另一道黑袍身影。


    “你到底是谁？！”


    苏哲无暇追寻那道身影，异变突生。


    突然。


    苏哲识海中神兵分身、武道之门和永恒之力同时传来危急预警。


    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心脏和灵魂。


    他清晰察觉到自己剑势被某种力量封禁，无法寸进。


    外围遗迹中与雷神的对话忽然浮现耳边。


    “远古泰坦巨人一族消失后，这方天地五锻之后的道路就断绝了……”


    苏哲浑身剧颤。


    这情形已不是第一次发生！


    最初是在广府州选拔赛时，梦境后记忆被抹去。


    这也不是最后一次。


    记忆翻涌，苏哲眼中闪过怒火与恍然，因为最近也多次发生。


    不止大荒四式传承被封禁。


    苏哲的刀势本已接近巅峰，借助洗髓池梦回泰坦巨人陨落之地后，他触碰了墨清辰的尸体。


    本以为继承墨清辰记忆、获得刀意传承后，能轻松晋升巅峰刀势甚至冲击刀意境界。


    但事实是，苏哲不仅没能冲击刀意，连巅峰刀势也是与墨清辰一战后才艰难掌握的。


    墨清辰的刀意到了苏哲手中，也退化成另一道巅峰刀势。


    当初苏哲以为墨清辰骄傲不愿传承后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五锻之上的道路之所以断绝，是因为有无形之手封禁了正常通往五锻之上的道路。


    任何企图突破封禁的存在，都会被无形之手干预。


    苏哲眼中光芒闪动，仿佛看见一座巨大的无形囚笼笼罩着这方天地。


    整个世界都被无形大手操控，所有人都成了笼中困鸟。


    而那操控天地、封禁五锻之上的无形之手，正来自深不见底的深渊。


    ＂原来如此！＂


    此刻苏哲突然明悟，在命运推演的推演中，自己每世冲击刀意都失败，或许并非刀意太难掌控，而是被这只无形之手阻挠。


    但仍有疑问萦绕心头：既然刀势剑势都无法突破意境，为何斩蛟用的是剑而非刀？


    难道只是偶然？


    思绪翻涌间，苏哲暂时无法参透其中玄机。他忽然感受到地面投来无数灼热目光，看见幸存者们即将跪拜的身影。


    苏哲深吸一口气。


    ＂我不是神明。＂


    ＂你们也不必跪我。＂


    ＂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打破这天地囚笼。到那时，愿世间人人皆可化龙！＂


    许下宏愿时，下方幸存者非但未起身，眼中虔诚与狂热反而愈发浓烈。那道伫立高空的身影，在他们心中正不断升华为巍峨山岳。


    ……


    “你到底做了什么？！”


    凌霄塔顶层，叶家先祖脸上止不住露出惊骇与恐慌。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与凌霄塔三千年的羁绊正在消失。


    三千年前人族先祖将凌霄塔交给她，如今她在凌霄塔留下的烙印正逐渐黯淡。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新的灵魂烙印在不断壮大。


    这道新的灵魂烙印竟来自眼前之人。


    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不是对方在争夺凌霄塔，而是凌霄塔在主动认主。


    “是我做错了么？”


    叶家先祖身上的杀意消散，脸上露出迷茫。


    凌霄塔拥有无上时间伟力，甚至能让时间倒流。


    这就是三千年来无人能登顶的原因。即便你巅峰时再强，哪怕是巅峰武神，若被逆转时间回到最弱小的时刻，也是无解的死局。


    叶家先祖心中困惑，不明白为何逆转时间后，眼前之人反而更强了。


    “也许你才是她要等的人……”


    在她心中，凌霄塔至少是与武神楼同等级的无上之物，甚至重要性还在武神楼之上。


    “你虽不是那人，但能得到凌霄塔主动认主，你的潜力或许不弱于她。三千年时间竟能诞生另一个与她媲美的存在，实在惊人……”


    想到这，叶家先祖既期待又黯然。若那人等的是眼前之人，那她自己呢？


    或许早已陨落。


    强大如那人都无法挽回一切，最终陨落在浩劫中。三千年后的眼前之人真能做到吗？


    “连她都陨落了，看来天云那家伙也肯定陨落了。”


    叶家先祖沉默不语，长叹一声，主动解除了留在凌霄塔的精神烙印。


    执念消散，叶家先祖这道留存三千年的意识逐渐黯淡虚幻，随风散去。


    最后留在凌霄塔的清冷身影重新变得冰冷，静静站在苏哲身后守卫着。


    凌霄塔中，苏哲双眼紧闭，手背上的凌霄塔烙印越发清晰。


    ……


    “失败了，果然还是失败了！”


    叶虚谷松了口气。


    他望着天际消散的异象忍不住感慨。他


    早就知道无人能成功登顶凌霄塔。


    除非三千年前执掌凌霄塔的先祖亲自到场。否则他无法想象世间有谁能成功。


    哪怕先祖曾留下祖训让叶家追随某人。


    他叶虚谷也不会心甘情愿，更做不到全力以赴。


    叶家已存在三千年之久。早在武者时代之前便是大家族。


    如今被尊称为先祖的那位，其实是叶家首位武神。


    她为叶家做出巨大贡献，奠定了现今基业，成为新旧叶家的分水岭。


    这三千年来岁月流逝，叶家武神从未断绝。


    作为现任家主，叶虚谷怎会甘愿屈居人下，更别说带着全族追随他人。


    青衣沉默不语。他刚平复心中涟漪。


    作为当世武神，他同样不愿成为他人追随者。


    但此事由先祖所定。那位曾追随人族先祖的初代武神，用强大实力与远见铸就了叶家辉煌。先祖留下凌霄塔和祖训的缘由，此刻令他陷入沉思。


    青衣忽然抬起右臂。清风吹开衣袖，露出枯槁小臂。


    细看可见黑烟在皮肤下翻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