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沐云急切地追问，现在只要能活命，什么办法他都愿意试。


    苏倩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用一种近乎于耳语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毒素彻底扩散前……”


    “用嘴，把毒血……吸出来。”


    这句话，如同天外惊雷，又似魔音贯耳，在沐云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整个人彻底僵住了，那双因为中毒而有些涣散的瞳孔，此刻却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苏倩，仿佛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无比的干涩。


    苏倩看着他那副天塌地陷般的表情，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片肃穆与悲壮。


    她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中的狡黠，用一种带着自我牺牲意味的、沉重的语气重复道：


    “我说，要想保住你的命，保住……这里，就必须立刻将毒血吸出来。”


    “毒素已经深入经脉，只有用最直接的方式，将毒血引出，才能阻止它继续蔓延。”


    沐云的大脑一片空白。


    用嘴……吸出来？


    从……从那个地方？


    让他一个大男人，被她……被苏倩……


    无数混乱而又羞耻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那张青白的脸，瞬间爆红，甚至比之前中毒的紫黑色还要惊心动魄。


    “不……不行！绝对不行！”


    他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声音都因为过度的羞愤而变了调。


    他下意识地就想并拢双腿，将那处羞于示人的伤口藏起来。


    “为什么不行？”


    苏倩按住他那不听话的腿，不让他动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你敢说个不字试试”的压迫感。


    “沐云，你搞清楚状况！这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难道你想下半辈子都当个废人吗？还是说，你想现在就化成一滩脓水？！”


    她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沐云的理智上。


    他当然不想死，更不想变成废人。


    可是……


    可是这种事……


    “可、可你是女孩子……”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大概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拒绝理由。


    “现在知道我是女孩子了？”


    苏倩冷笑一声，俯下身，与他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之前在遗迹里，对我又亲又抱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我是女孩子？现在事关你的小命，你倒跟我讲起男女有别了？”


    “我……”


    沐云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精彩纷呈。


    苏倩看着他那副快要被逼疯了的模样，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她直起身，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行了，别废话了。闭上眼睛，转过头去。”


    她命令道。


    “你就当……你就当自己被一只灵兽给舔了，你要是再耽搁下去，神仙都救不了你。”


    灵兽……


    被灵兽舔了……


    沐云被她这个离谱的比喻给震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看着苏倩那双不容反驳的、写满了“我这是在救你”的眼睛，心中所有的防线，终于在求生的本能和无尽的羞耻感交织下，彻底崩塌了。


    他认命了。


    他缓缓地、屈辱地闭上了双眼，将头扭向一边，紧紧地盯着冰冷的山洞石壁，仿佛要在那上面盯出个洞来。


    他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维持自己最后的、也是最脆弱的尊严。


    看到他终于妥协，苏倩的嘴角，在沐云看不见的方向，勾起了一抹胜利的、得意的微笑。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鼓劲。


    山洞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两人交织的、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沐云虽然闭着眼，但他的五感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能感觉到，有一缕带着淡淡馨香的发丝，轻轻扫过他的大腿。


    他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带着她独特气息的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了他那滚烫的、敏感到极致的伤口上。


    来了！


    在苏倩柔软温热的唇瓣，触碰到伤口周围那片冰凉的、中毒的皮肤的瞬间，沐云浑身猛地一颤，像被一道电流击中。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极其矛盾的感觉。


    是伤口处传来的、被治愈的渴望。


    是那柔软触感带来的、无法言喻的战栗。


    更是从心底深处涌起的、排山倒海般的羞耻与窘迫。


    他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抗拒，但理智又死死地压制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苏倩的心，也并不像她表面上那么平静。


    当她的唇真正触碰到他皮肤的时候，那股属于男人滚烫的、充满了力量感的触感，也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哼，活该！谁让你之前欺负我！”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强迫自己摒除杂念。


    一股带着铁锈味和腥甜味的冰冷液体，瞬间涌入了她的口中。


    苏倩立刻抬起头，转到一旁，“噗”的一声，将一口乌黑的毒血吐在地上。


    那毒血落在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嗤嗤”声，腐蚀出一个小坑。


    她不敢耽搁，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看也不看沐云那副快要昏过去的表情，再次吸毒。


    一次……


    又一次……


    山洞里，只剩下令人脸红心跳的、细微的水声，和苏倩一次次吐出毒血的声音。


    对沐云来说，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场炼狱般的酷刑。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理智与本能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他想逃，想让她停下，可身体深处传来的那股麻痹感正在逐渐消退的舒适感，却又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她正在用一种怎样的方式，拯救着自己。


    渐渐的，苏倩吐出的毒血颜色，从一开始的乌黑，慢慢变成了暗红，再到鲜红。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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